第210章 紅顏薄命
江福海夫婦準備了滿滿一桌豐盛的菜。正菜四葷四素，還有兩個冷盤，十全十美的意思。
劉東拿出一瓶茅台酒，給江福海斟了一小盅，「叔叔，您請！」
他轉過身給之敏也倒了一點兒，說：「阿姨，您不能喝白酒，少來點意思意思！」
「好哇，家裡難得的喜事，大家都要喝一點的！」之敏高興地答應著。對於這位準女婿，徐之敏打心眼裡喜歡。
江福海喝完一盅，劉東又給添滿了。劉東對自己周到，為人懂得進退，更對他家的小虞好，江福海心裡真高興。
眼見小虞有出息，還做得了大事，又有了好的歸宿。這對於過世的母親，真的是最好的安慰了。
之敏沒有那些感慨，她跟女婿碰碰杯，給女媳女兒碗里夾了不少菜。女兒小虞雖然離家遠，對家裡的反哺從沒有斷過。大概是上了年歲了，想到小虞對家裡的種種好處，她不像以前那樣冷淡，對小虞和顏悅色許多。
尤其兒子小明上大學以後，她不用再為家事操勞，人變得越來越通透。她也怕被人說嘴碎，嚴格把關自己，不讓自己成為絮叨的女人。
在溫馨愉悅的氣氛中，酒足飯飽后，晚餐結束。
江福海夫婦不讓小虞幹活，他們自己進去忙活著。很快，兩人從廚房裡出來，端過來一壺熱茶，每人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聊著。
之敏問起來，「哎，小劉，你是怎麼認識小虞的？是在北城嗎？」
「在北城時，我們哪裡有機會互相認識呀？陳老，陳仁輝老先生介紹的，他算是我們的牽線人！」劉東慢慢地說。
「陳仁輝？……哪位陳仁輝？」聽到這個名字，江福海緊張了。
「陳老，您不認識？老革命了。他說，知道叔叔你呢。」
「怎麼會？同名同姓吧，……」江福海支吾起來。
「陳老先生恰好是我的鄰居。他跟我講，他有一樁未了的心愿，要找到她的外孫女兒，還跟我講了外孫女的情況。然後，我委託人找，找了許久。真是沒想到，陳老的孫女是小虞。以前，我們沒有深的交往。兩個人一來二去的，大家就有了感情了。我是托陳老先生的福氣。他還跟我講了，小虞跟奶奶一起長大的，還說，親生母親雨眉早已過逝了。」
「我說，不會呀，她父母雙親都健在。我問，陳老是不是搞錯了？陳老說，絕對錯不了！長姐跟他講的，雨眉留下一個女兒，跟她相依為命。」劉東看看江福海，又問，「我真不知道，事情是真的，還是陳老錯了？」
聽到這裡，之敏說話了，「你家這老舅吧，還真是啊！我們一點都沒沾過他的光，臨到頭還被他挑撥嗎？」
之敏看看劉東，又看看小虞。她明白了，兩人這趟回家不單純！不是過門認親那麼簡單。
「小虞啊，你別怨媽媽。這不是媽自作主張，這還是你奶奶求我的。那個時候，我剛剛生下你那哥哥才幾天呢？你奶奶抱著你來了。我的大姑姐，雨眉真可憐，生下女兒，難產走了，好命苦啊！」之敏想起往事，內心依然不平，「我當時想吧，反正我生了兒子，兒女雙全，正好！你是個小嬰兒，長得那麼可愛，我也同情你。我答應了你奶奶：我生的是龍鳳雙胞胎！奶奶，她不希望你被人家歧視，孤兒是會被人看輕的。」
「媽，我真的是姑姑的女兒！」江小虞表情很悲切。
「小虞啊，不要難過！我從來沒把你當外人。只是，不如意的事，一件接一件。媽有不如意的地方，可能會遷怒於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媽媽真的喜歡你呀。我不想你，走你親媽的老路。別因長得漂亮，把自己給耽誤了。所以，我們怕你驕傲啊，哪裡敢表揚你呀？於是，不斷打擊你，挫你銳氣。這樣，你才能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江福海也說：「你還真是很努力，很爭氣！你看看，學習那麼好，又懂事，又自愛，給自己爭氣，我們心裡很安慰的。畢竟啊，你奶奶最放心不下你！這麼多年，我們都也是一家人，是不是？」
他們說得情真意切，劉東不由得點頭稱是。
「阿姨，如果沒有您在旁邊，鞭策她，她哪能考那麼好的學校？那麼上進，那麼努力，不都是您的功勞？哎，我還有些好奇啊。您那個小妹，雨眉阿姨，後來為什麼去了林場呢？」
「啊，對越反擊戰中還立了三等功呢。回來，就是不留在北京，到我們著地方來，那都是風光無限的。她呀，也是一時想不開，意氣用事去了林場。那時候，環境還是很艱苦。還好，找的對象對她真不錯，小夥子很認真很疼她的。我們剛剛為她高興，就沒想到一場事故，……哎，她的人生啊，真是雨打風吹亂飄零，人生真是不如意！」
「那，雨眉阿姨，以前的那個男友，沒有來找過她？」
「找過呀，我還記得，那人長挺帥，對雨眉懇求，但是沒用。雨眉說，誓死不見他了。所以才去的林場。人生啊，為什麼總是不順，本來好好的一對，結果還弄得勞燕紛飛。哎，真是紅顏薄命啊。」
「誰的人生又如意呢？」之敏想起自己來，想起了她中意的孩子，「我的小老大，他的命就不好！身體很健康，到奶奶那裡去玩，卻不小心淹死了。她們對小虞的關心，遠遠勝過對我兒子。我遷怒於雨眉，遷怒於小虞兒。此後多年，我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裡，我對小虞冷漠關心得少了。小虞，莫不是怪我？那個時候，我是繞不過彎兒來。一個女人，誰不想有自己的親生孩子？直到很多年後，我有了小明，我的心才有了著落。親生的，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肯定不一樣的。對嗎？」
對他們此行的目的，之敏好像有誤解。她以為，江小虞糾結在，她們不是親生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