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的身世
懷信忽然道歉，讓我意想不到，眼下不僅是莫憶態度有變化，就連懷信也來了個大轉彎啊。對莫憶那種，我應對起來倒是還可以，大不了就是仿著他的態度來就行了，可是懷信這樣的，我真有點手足無措。
最後，我只得訕笑兩聲道「真是的，你和我道什麼歉啊，這不都是莫憶整出來的事情嘛……」
懷信又扭過頭去，沒再言語。
沉默了半晌之後，懷信忽然低聲問道「你知道老妖王之子的事，對吧？」
我不明白懷信為什麼無緣無故挑起了這個話題，難道是要給我講莫憶的事情？我急忙點頭應道「知道一點。」
只聽懷信輕輕嘆了口氣說「事到如今，你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會更好，我就從很久之前，咳咳，大概是我剛跟隨莫憶時說起來吧。」
「老妖王在位時，他的兄弟之中雖有不服氣的，但是也沒有掀起來什麼風浪，而當時有野心的除了老妖王的親兄弟之外，還有一些較遠的血親，莫憶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的妖界被老妖王治理得很好，這也是那些不服氣的人沒能掀起來風浪的原因之一，可是即便妖界上下井井有條，當時的莫憶卻不理會，一心想要謀權篡位。」
我疑惑了「可妖王之位不是老妖王自己讓出來的嗎？」
懷信看了我一眼說「沒錯，但也不對。」
我點點頭，繼續聽他解釋。
「莫憶很早就搬到遠的地方去了，他這麼做既是為了要表現出來自己不同於他人的心性，也是為了方便後面計劃的實施。」
「因為地處偏遠，他集結自己的力量也就方便多了，而他平日里本就只給老妖王處理一些小事務，對外又打著不爭不搶、遠離是非的旗號，就是因為如此，才讓很多人鬆懈了。」
「而當時我們家族所在的山，恰好與他鄰近，我們家族雖然不大，但是卻出了幾個具有不同尋常能力的人，我就是其中最小的一個，按照正常人的做法，可能會將幾個人召集成為自己的屬下。」
「可是——」懷信冷笑了兩聲，「莫憶他就是個瘋子，除了我妹妹和我，他將其他人全都殺害了，此後，又以我妹妹來控制我，不過好在我妹妹沒有受什麼委屈，還好好活著。」
我聽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冷戰，原來真實情況竟然是這樣的！莫憶這人城府極深，偽裝極好，我猜到他不會是個好人，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種程度。
「剛才說的這些關於他的真正想法，也是我在他手下待了一陣子之後才知道的，因為我也幫他做了很多事……」懷信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偏頭看著他的側臉，在山洞的光線下，他的臉頰宛如蒙上了一層霜，不知道究竟是這冷光所映照的假象，還是他心底的霜不經意間滲了出來。
「那不怪你，你是受制於他，迫不得已的。」我輕聲安慰道。
他微微怔了一下，轉頭看向我，雖然因為背光看不太清，但是我總覺得他看我時的眼眸黯了黯。
我應該沒有說錯話吧？
只見他微微低頭，復而看向他處說「後來，老妖王忽然宣布要將王位傳給他唯一的兒子，反對的聲音驟起，對於老妖王，很多人是服氣的，但是對於他的兒子，便有將近半數的人不服了。」
「反對聲越來越大，一下子將老妖王氣病了，莫憶便帶著我到宮中探望。不過，表面上是探望，可實際上卻讓我去調查關於兵力布局等等事情。」
「因為有些不服的人已經開始直接明目張胆地闖宮了，所以妖兵的巡查時間安排得很亂，再加上我並不常去宮裡，以至於不小心撞上了一隊妖兵，我跑得及時，也沒有露臉，所以他們也不會懷疑到莫憶頭上，畢竟他向來表現得淡然。」
「可是我在逃開兵力搜捕時，為了確保安全，即便感覺不到他們也又疾行了一陣子，然而在一個拐角處，我不小心撞倒了懷有身孕的太子妃，也就是莫聽殿下的妻子——芍栩。」
「她當時都沒能立刻站起來，我以為我一定完了，因為傳言都說莫聽殿下很護著他這位結髮妻子。」
「然而她卻並沒有和我計較，還說沒有關係，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真的很溫柔呢……」我喃喃道。
懷信又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沒聽清，就多說了一句「雖然聽你這麼簡單描述，可我卻覺得她挺親切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句又說錯了，只見懷信攥緊了拳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遲遲沒開口。
不過後面我也聽說過了，一場大火害得他們夫妻二人喪了性命，對了，還有他們的孩子。
等等！
難不成這些……是……
我抓住了懷信的袖子，忙問「那場大火是他做的？！」
「嗯……」懷信眉頭都擰在了一起，很艱難地開口，「他計劃在小公主的生日宴那天，縱火燒死了他們一家。」
我的手倏爾一松，另一隻手攥緊了胸口的衣裳，總感覺心底抽了一下，隱隱感到窒息。
懷信「再後面……」
「不用說了！」我打斷道，「別說了……」
莫憶的心究竟是得有多狠，才能做到那麼冷酷無情啊。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難受，我的腦海里忽然就浮現出了夢中的場景。
該不會……
該不會！
懷信的聲音突然將我思緒打斷，他攥住了我的手說「但是這其中並沒有完全按照他的想法進行。」
「什麼意思？」
懷信認真地看著我說「那日幸得太子妃大度，於是我便暗暗下定決心幫她一次。生日宴當日，莫憶趁著他們一家一齊去換衣服時，設下結界，燃起大火，不一會兒便離開了，讓我看著直到結束。」
「由於那場大火是針對性的，所以傷不到我，待我進去之後，發現他們夫妻正消耗所有靈力，用陣法將他們的孩子的身形封印，化成了一顆珍珠。」
「他們見到我，知道我的來意后便立即將珍珠交給了我，並告訴我那個密陣只傳妖王，其他人不知，且化成其他東西后需要過50年才能再次化出人形，由此可以躲過風頭。」
「我向他們承諾一定會盡全力護住小公主。」
「之後我便將小公主送到了東海，為她找了一個合適的人家，用珍珠寶石作為謝禮，並給他們換了更偏僻的住處，然後時不時的便會去偷偷看她一眼。」
說到這兒，懷信忽然看向我「我一直認為你會那樣長久快樂地生活下去，可是——」
他的雙眸霎時變得無奈「可是你卻赫然出現在了妖界，出現在了莫憶身邊，你永遠無法想象，當我看見你時，心情是怎樣的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