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表現

他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沒有什麼資格表達，說不定還會引起秦子清的反感，覺得他太過自以為是。

於是他選擇什麼也不做，畢竟多做多錯。

但沒有想到，秦子清居然對他的無動於衷表示不滿，這是不是說明……

秦子清剛問出口，就覺得大事不妙，怎麼能比聞朗雲還沉不住氣？

現在聞朗雲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秦子清挑挑眉：「哦？所以，你現在是在向我要名分？」

聞朗雲沒想到秦子清還能玩兒這一手倒打一耙，他輕笑著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哦，那就好。」秦子清傲嬌著仰頭，「因為我並沒有打算給你什麼，現在我們可明明白白說清楚了，你要是受不了的話，可以直接走人。」

說完，秦子清轉身就走，聞朗雲無奈地搖頭跟上，和秦子清並肩前行。

事實證明，只要有心，步調再不一致的人，也能走在同一排。

教堂很近，兩人也不趕時間，慢悠悠地走著，平整的柏油馬路兩邊種著參天的梧桐大樹，上邊的葉子一片片變得枯黃，時不時掉下來一兩片。已經落在地上的樹葉被掃在兩邊，秦子清偶爾不小心踩到一片，咔嚓咔嚓的聲音相當解壓。

一陣風吹過來，樹上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葉子被吹落下來，像是下了一場葉子雨。

秦子清感覺有樹葉落在自己頭上，剛準備將葉子拿下來，頭上便是一輕，她一轉頭，聞朗雲的手臂從她頭頂收回，手上多了一片金黃完整的梧桐葉。

他順手將葉子放開，秦子清立刻收回視線，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淡定，不要失了分寸。

保持住面上的冷靜，兩人繼續相安無事地走著，一到教堂，秦子清就沒有心思想別的了，專心做起了遊客。

教堂是個很神奇的地方，不論外邊的世界有多麼喧鬧,厚重的花崗岩壁都會將他們隔絕在外邊，在裡邊沒有人會大聲說話，細細索索的白噪音聽著，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座教堂至今還在使用中，今日正好有一群唱詩班的孩子們正在排練，小朋友們一個個還不熟練，唱得稀稀拉拉的，時不時傳出一兩個突兀的跑調聲，其中好幾個甚至壓根沒唱，在那邊推推搡搡調笑。

台上的指揮老師完全沒有注意到下面的情形，兀自閉著眼沉浸在音樂的海洋里，秦子清看得津津有味，支著下巴瞅了半天。聞朗雲站在她旁邊，問道：「你很喜歡小孩子？」

秦子清搖頭：「一般般，我就是覺得他們挺好玩的。」

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各有各的不容易，看著就覺得心焦，但是小孩兒就不一樣了。

他們覺得比天還大的事情，在成年人眼中都是小意思。

那邊幾個開小差的，似乎是看老師沒有發現他們，愈發肆無忌憚了，其中一個去拉一下前面小姑娘的辮子。小女孩兒正乖乖唱歌呢，被這麼一扯，聲音一下子變了調，一個低音變成了尖銳的高音，直衝雲霄，在大廳里一遍遍迴響，鬨笑聲一下子在安靜的教堂里炸開。秦子清一下子就覺得被拉回了現實。

指揮老師似乎是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睜開了眼睛，有些無奈地看著下面這群搗蛋鬼。那個扯人辮子的男孩兒笑得最為囂張，一隻手指著跑音的小姑娘笑得花枝亂顫。

小姑娘的臉直接憋得漲紅，恨恨地看著那個小男孩兒，大大的眼睛里蓄起了眼淚，頭上兩個羊角辮已經不對稱了，要不然真像是一個可愛的洋娃娃。

秦子清看著那笑得最大聲點潑猴，冷笑了一聲，聞朗雲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

溫和的老師顯然沒有辦法控制住這群未成年，一群皮猴兒爭相誇張模仿小姑娘剛才的失誤，安靜聖潔的教堂瞬間變為尖叫雞廣場。

混亂之中，小姑娘眼淚流得更凶了，這時候旁邊另一個文文氣氣的小男孩兒給小姑娘遞了一張紙巾，還低聲說了什麼。

小姑娘破涕為笑，捏著紙巾看著那個小男生，兩個人歡快地聊了起來，潑猴頓時笑不出來了，雙手捏著站在後排，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老師這時候終於控制住了這群小雞仔，稀稀拉拉的歌聲重新響了起來，潑猴也沒心情和旁邊的人鬧了，臊眉耷眼的。

秦子清呼出一口氣：「我爽了。」

聞朗云：「？」

「你剛剛看見那三個小朋友了吧？」

秦子清用手指出三位主角，聞朗雲點了點頭，秦子清道：「那個潑猴，肯定喜歡那個小姑娘。」

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總有一些小男孩兒喜歡人家女孩子的方式是欺負人家，人會喜歡你就怪了！

秦子清洋洋洒洒抨擊了一大堆這種拙劣的小學生手段，最後道：「還好有個人出來安慰了一下姑娘，看見欺負人的不高興，我就高興了。」

什麼喜歡你就欺負你，滾蛋。

聞朗雲思索了一番：「那……如果以前欺負過你的人，後來改了呢？」

秦子清一頓，聳了聳肩，沒有看他：「這個……看情況，至少後續補償得大過前期傷害，要不然，我答應得得多不甘心呢，你說是不是？」

「是。」聞朗雲點頭，眸中染上一絲笑意，「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呀，就笑！

秦子清臉上不自覺地發燙，十二月的I國，風嗖嗖地吹，都吹不散她臉上的紅。

反正教堂也看得差不多了，秦子清轉身就走，有點心不在焉，突然在邁步的時候腳下傳來一陣阻力，她疑惑低頭，發現自己的高跟鞋插進了路邊的地上的小圓孔里。

秦子清：「……」

聞朗雲就在隔了沒多遠的地方看著，秦子清尷尬極了，用力抻了一下腳，沒動。

「我來吧。」

聞朗雲說完，就自顧自在秦子清面前彎下了腰，秦子清甚至還沒來得及避讓，他的手已經握上了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