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翻車
滴答。
滴答。
酒水順著陳然臉頰流下，有些流入鎖骨，有些滴到地板上。
「吳哥，咋回事兒啊。」有人想要靠過來，被吳胖子給擋住。
「沒事兒，小孩子鬧著玩呢。」吳胖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眯眯的說道。
看陳然吃癟這種事太難得了，好不容易逮著一次機會，他得趕緊觀摩一下。
被潑了一臉酒，陳然好半天沒反應。
酒水浸濕他的唇角，他用舌頭抿了抿酒水，是伏特加的味道。
「美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陳然將浸濕的劉海掀了起來，語氣平和的問了一句。
被潑酒這種事，陳然很少遇到。
不過一年下來，也能碰上個三五次，所以他也已經見怪不怪。
「說，你上個月是不是在這裡騙了一個女生！」
潑酒的女孩將杯子往桌上一砸，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她穿著白體恤短熱褲，俏臉蜂腰大長腿，配上一頭染的火紅的長發，整個人跟她語氣一樣，很烈。
女生語氣很沖，不過陳然也不生氣。
喜歡釣魚的人都知道，釣魚這種運動，最考驗垂釣者的心性。
一個好脾氣，是作為一名優秀的垂釣者必須具備的基本素養。
「女生？我認識的女生有點多，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陳然拿起桌上的煙盒，甩掉上面的水珠，抽出一支香煙給自己點上。
他吸了口煙氣，然後緩緩吐出。
「她叫薇薇。」紅頭髮女生身後，一個長得有些圓圓臉的女生說道。
「薇薇啊，這裡叫薇薇的女生，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不知道你們在說哪個？」
「這……」
幾個女生面面相覷，說話有點卡殼。
看幾個女生的模樣，陳然就知道，自己又遇上了幾個愣頭青。
「她是你們室友？」陳然繼續問。
大學宿舍一半是四人間，六人間，條件差一點的甚至是八人間。
看她們這人數，住的應該是六人間，少的那個多半是叫「薇薇」的那女生。
幾個女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所以說，她是失戀了？」陳然繼續問。
「不，不是失戀，她是被騙了！」其中有個女生忍不住道。
「被騙什麼了，騙財還是騙色。」
「被騙了感情！」
說起這個，五個女生情緒有些激動。
「感情……」陳然笑了。
他把煙頭在煙灰缸里摁滅，雙手環保胸前，翹起了二郎腿。
這就是為什麼他不願意碰學生的原因。
來酒吧的人，要不是休息，要不就是來尋刺激。
有看對眼的人，加個VX，回頭慢慢撩；又或者感覺到了，直接出門左拐，到酒店開個鐘點房。
除了一些釣凱子，找長期飯票的人，大多數都講究一個「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也就只有這個年紀的小男生小女生，可能做著做著，就誤以為找到了愛。
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又從來不碰這些學生。
「你們有那個男生的照片嗎？」陳然問。
「沒。」
「那，那個叫薇薇的女生來了嗎？」
「……沒。」
「你們看，什麼都沒有，那你們怎麼確定我就是你們口中那個渣男。再說，像我這個年紀的中年大叔，可不認識什麼女大學生。」陳然攤了攤手。
圓臉女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十分認真的說了一句：「薇薇就喜歡你這樣的大叔款。」
「這樣啊……」陳然語氣一頓，聳了聳肩，無奈道，「看來長得太帥也不是件好事。」
他開了句玩笑，然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兒，要失陪了。小趙，過來給幾位美女上兩份果盤，再開幾瓶酒，賬算我頭上。」
陳然對一旁的服務員揮了揮手。
忘了說，陳然也是這家酒吧的股東。
吳胖子的酒吧開的挺大，分店也有好幾家，像他這樣的小股東陳然知道的就有十幾個。
一旁的服務生連忙拿來抹布和鐵桶，開始收拾起桌子。
陳然囑咐完服務生后，起身對五個女生道：「借過，我需要去衛生間收拾一下。」
「你真不認識薇薇？」潑酒的那個紅頭髮女生有些不甘心道。
「真不認識，他可以作證。」陳然指了指一旁看熱鬧的胖子。
吳胖子正幸災樂禍的準備看陳然吃癟，冷不丁被陳然給擰了出來。
面對五個女生射來的目光，吳胖子思索了一下，道：「如果你們說的那個女生是學生的話……」
他聳了聳肩：「反正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還從沒見他泡過女學生，可能他比較喜歡成熟款。」
聽到這句話，五個女生雖然依舊不太相信，但還是不情願的挪了下身子，給陳然讓開一條路。
在陳然路過她們身邊時，紅頭髮那個女生忍不住道：「能不能留個VX，如果真不是你的話，回頭我跟你道歉。」
「不用，你要真覺得抱歉的話，回頭把那個渣男找出來，幫我狠狠揍一頓。」陳然背對著她們，揮了揮手。
……
好不容易擺脫幾個女生，陳然到了衛生間，在洗手台邊清理身上的酒漬。
吳胖子跟在他屁股後面，也溜了進來。
「誒，又被你躲了一次，啥時候能見你吃癟啊。」
他靠在牆上，看著洗手台前略顯狼狽的陳然，搖了搖頭。
「滾犢子。」陳然正在用衛生紙擦拭衣服上的酒水，聞言沒好氣的說道。
死胖子一天到晚就想看他笑話，簡直心裡有病！
「得了便宜還賣乖，信不信我立馬出去，跟那幾個小女生說，你就是那個渣男？」吳胖子威脅道。
「不會吧，真是她啊？」陳然驚訝道。
雖然在跟幾個女生對話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但在得到吳胖子證實之後，他還是有些無語。
前陣子有個小女生一直在纏著陳然，被陳然拒絕之後還不死心，天天跑到酒吧蹲他，害的他連著幾天釣魚都顆粒無收。
陳然跑回老家，一個是為了相親，另一個就是為了躲開這個女生，沒想到還是出事兒了。
所以說，年輕女生就不應該接觸，指不定就碰上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誰讓你那麼受歡迎呢，人家小女生就喜歡你這款呢。」吳胖子嘿嘿笑著，伸手在陳然胸前戳了戳。
「滾！這種歡迎我可消受不起。」陳然一把拍掉吳胖子的咸豬手，沒好氣的白了吳胖子一眼。
他丟掉用髒的紙巾，打開水龍頭，用水沖了一把臉，順帶將流進脖子的酒水也給洗了下。
對著鏡子收拾了一下衣服后，陳然轉身推開廁所大門。
「你去哪兒？」吳胖子跟在陳然身後，一起出門。
「回家，留在這裡幹嘛。」
「今晚不釣魚了？」
「不釣了，魚塘都快炸了。」
陳然背對著吳胖子揮揮手，朝著酒吧門口走去。
「這小子……」
看著陳然離去的背影，吳胖子搖了搖頭。
……
「真tm操蛋。」
出了酒吧，陳然揉了揉太陽穴。
今天接連遇到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將他折騰的死去活來，頭痛欲裂。
他現在只感覺精神疲憊，渾身上下提不起勁兒來。
什麼顧蔓菁，什麼薇薇，他都不想去想，不想去思考。
「先回家睡一覺吧。」
陳然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喂，是陳然嗎。」
在陳然掏出鑰匙，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嗯？」
陳然回頭，見看見一個穿著衛衣，把帽子立起來的黑衣人。
噗嗤！
在他轉頭瞬間，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猛地刺向他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