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夜風吹著很涼。
陳然在陽台上抽著煙，一支接一支，幾根煙很快就抽完了。
陳然不想下樓，他從屋子裡拿了幾瓶酒，啤的紅的白的，堆了一桌子，他打算今晚把自己灌醉。
剛打開一罐啤酒，耳邊突然傳來音樂聲。
「我總在每一個黑夜想你
嘲笑自己傻得可以
沒懂得珍惜
那麼輕易丟了你……」
陳然找了找，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
沒記錯的話，樓上住的好像是一對情侶。
他們養了只狗，一到晚上就響起「乒哩乓啷」的聲音，吵的陳然上去敲過好幾次門。
這首歌陳然聽著有點耳熟，刷短視頻時沒少聽到過，不過他一直不知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好不容易等他把音樂放完，緊接著又響起了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
陳然聽著有點煩。
咋滴啦，分手啦？
這才剛過十一點，還沒到雲時間啊，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陳然越聽越煩躁，罵了句「神經病」，把手裡那罐啤酒喝完，轉身關門進屋。
睡覺！
……
陳然做了個夢。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他今天竟然夢到自己回到了高中校園。
他夢到自己在球場上打球，一挑三，躲過三人之後來了個拉杆上籃，動作飄逸，很帥。
但他已經有七八年沒碰過籃球了。
他還夢到在教室里考試，考的是數學還是物理，反正滿試卷的公式他是一個也不認識。
陳然看著擺在桌子上的試卷陷入沉思，一直到下課鈴響，他的試卷上還是一個字沒寫。
他夢到自己坐在窗檯邊。
這是他高一高二時坐的位置，等升到高三后，他們就換了一棟教學樓。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夢到這些，自從高中畢業之後，他已經快十年沒回到過學校了，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不清。
可是眼前的這一切是如此的清晰。
他坐在窗檯邊，抬眼望出去，是一條走廊；走廊上有很多學生，有隔壁班的，也有對面班的。
大家都套著一身校服，頂著一頭黑髮，猛地一眼望過去，看起來都大差不離。
陳然看著看著，心臟突然猛地一縮，整個人屏住了呼吸。
有兩道身影從隔壁班級里出來，相互牽著手，往陳然這個方向走來。
陳然心臟開始跳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跳，為什麼會緊張，可身體還是開始發熱，喉嚨有點發乾。
近了。
更近了。
兩個女生都低著頭，不知道在聊什麼。
她們越走越近，只要她們轉彎，陳然就能看清她們臉龐。
忽然，右邊一個女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向陳然這邊望來……
砰！
一聲巨響，陳然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捂住自己的腳開始揉搓。
「嘶，卧槽！」
陳然揉著腳拇指，臉上擠成一團，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他剛才一腳揣在茶几上，茶几都給他踢歪了，上面瓶瓶罐罐的東西掉滿一地，還有個玻璃杯掉在地板上轉著圓圈兒。
揉了好一會兒，腳拇指總算有了點知覺。
陳然看了一眼，趾甲蓋都有些裂開，大拇指的地方有點充血，看起來都已經發青了。
陳然從沙發上下來，一瘸一拐的走到電視櫃前。
他從抽屜里翻出膏藥，先用碘酒給指甲處消毒，等抹完藥膏后再用紗布將傷口裹上。
處理完傷口后，陳然又一瘸一拐的回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
「怎麼會夢到那個女人……」
陳然無力的撐住了額頭。
他已經有好幾年沒夢到過學校了，好不容易追憶一下逝去的青春，沒想到居然會夢到那個女人。
顧蔓菁。
那個突然抬起頭的女人，是顧蔓菁！
陳然感覺自己快瘋了，他明明想看的是左邊那個女生啊！
他瘋狂的薅著頭髮，好半天，他才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上。
他輸了。
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從那段感情里走出來；明明覺得，自己哪怕再次見到她，也不會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結果，就是這麼一道看不清正臉的身影，就已經讓他如此狼狽……
陳然在沙發上躺了好長時間，好不容易才將翻滾的情緒壓了下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四點多。
手機上顯示了三十多個未接電話，有他爸的，也有二伯的。
除了電話之外，還有幾十條未讀簡訊，陳然看都沒看，直接關掉手機屏幕。
不用問，肯定是問他相親情況怎麼樣。
他將手機扔到一旁，躺回沙發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可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十幾分鐘，卻始終不能入睡。
陳然重新坐了起來，胳膊撐在膝蓋上，兩隻手捂住臉頰。
「該怎麼辦啊……」陳然嘆了口氣。
釣魚釣了兩三年，陳然一直很注意安全，從來沒有翻過車。
結果第一次翻車，情況就那麼慘烈，簡直是大型車禍現場。
其他人遇到這種事，一般給點錢，這個事兒就過了。少數運氣不太好的，被人訛上，皮都得被刮上一層。
遇上這種人倒是很好解決，能用錢解決的事從來都不是什麼問題。
問題是顧蔓菁明顯不是那種缺錢的人。
「好想就這麼消失啊，要是什麼都不用管就好了……算了，先去洗個澡吧。」
陳然嘆了口氣，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個解決辦法，索性決定先去浴室沖個澡，冷靜冷靜。
剛才做夢的時候，他出了一身冷汗，加上蓉城最近都在下雨，溫度比較低，屋子裡也沒開風扇空調。
此刻衣服都被汗水給浸透了，濕乎乎的，貼在身上特別不舒服。
他回卧室，拿了換洗衣物，進了衛生間。
先把水放了一會兒，等水熱了，陳然走進浴室沖了一下，然後開始打沐浴乳。
「咦，我這皮膚，好像變好了？」陳然看著自己光滑的手臂，感覺有些驚奇。
因為經常抽煙酗酒的緣故，陳然現在皮膚比以前差上不少。
加上他不怎麼按點吃飯，作息不規律，皮膚積累了不少暗沉色素，胳膊上還出現一粒一粒的脂肪粒。
可他在打沐浴乳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胳膊光滑如新，不僅恢復了以前的白嫩，而且毛孔細膩，一個脂肪粒都看不到。
陳然連忙摸了一下臉上。
他上個星期熬了幾個通宵，臉上長了顆痘痘。
結果那顆痘痘還沒好下去，這個星期在那顆痘痘的旁邊又長了一顆，兩顆痘痘並排在一起。
結果陳然摸過去，啥也沒摸到。
陳然趕緊出了浴室，找到洗漱台前的玻璃鏡。
看到鏡子里的那道人影，陳然忍不住爆了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