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交鋒
面對逐漸迫近的蒙古騎兵，陳言選擇了主動出擊。
數萬盪虜軍精銳騎兵，奔出了軍營，浩浩蕩蕩的向著東方殺去。
而與此同時，大批的蒙古騎兵也是正在往大同城下趕。
大同城的位置，當真是相當重要的。
是長城沿線的重要關隘，也是劃分河東和河北的重要城池。
連接東西，商品經濟繁榮。
每日間都有數不清的商人來往。
加上大同府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這也是為什麼陳言要選擇大同府作為戰場的原因。
……
一望無際的草原。
冬季的草原上死寂一片，一陣陣低風吹過，捲起陣陣黃沙。
冬季草原的天氣就是這般，乾冷乾冷的。
時不時還會颳起白毛風，暴風雪中，一切都是極其渺小的。
為了行軍方便，蒙古騎兵大部其實已經出了長城。
在長城外的草原上，沿著長城的方向，一路往西。
遠處的地平線盡頭，一條黑線憑空出現，漸漸的一道道煙塵揚起。
黑壓壓一片的騎兵，漸漸躍出了地平線。
數之不清的牛羊馬匹，也被牧民驅趕著，隨軍行動。
一桿桿代表著殺戮和罪惡的大纛高高飄揚，一股子黑雲壓城的氣息鋪面而來。
陳言坐在馬背上，手中拿著望遠鏡，眺望著遠處的地平線盡頭。
「來了！」
他陡然握緊了手中的望遠鏡，手掌用力，關節略微有些發白。
「陛下，臣請出戰！」
在陳言身邊，周海通主動請纓，一臉的躍躍欲試。
陳言微微頷首，然後傳令道。
「出擊！」
「諾！」
周海通抱拳，整了整身上的甲胄。
沒多長時間，一隻全副武裝的騎兵，便衝出大陣，殺向了蒙古人來的方向。
「殺！」
「殺胡虜！」
「功名利祿就在今朝。」
「……」
呼喝聲沖霄，盪虜軍的軍心士氣鼎盛。
蒙古人那邊見此，也是不甘示弱，一個萬騎衝出大陣，迎向了殺過來的盪虜軍。
沒有交流，也沒有猶豫，雙方迅速絞殺在了一起。
盪虜軍士卒縱馬列陣衝鋒，用的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牆式騎兵戰術。
幾人一排，列陣衝鋒，人與人，馬與馬的動作幾乎一致，彷彿用尺子度量過一般。
而蒙古人用的則是典型的游牧民族騎兵戰術，也就是騎射。
不沖陣，而是採取放風箏的戰術。
彎弓射箭，遠遠的吊著敵人。
就在雙方即將碰撞的瞬間，那些蒙古騎兵展現了他們那優秀的馬術，紛紛縱馬調轉馬頭。
繞開了盪虜軍的騎兵衝鋒！
並且在此同時，還不斷的彎弓射箭，一枚枚箭矢如同流星般射向了盪虜軍的士卒。
戰場上呈現了這樣的一副畫面。
雙方的騎兵像是兩股洪流般不斷的靠近，但是在即將靠近的一瞬間，其中一方竟然十分靈活的分成了兩部分。
洪流一分為二，躲開了另一方的衝鋒。
這一幕，讓陳言瞳孔一縮。
下意識的抓緊了韁繩。
這些蒙古人的騎術當真強悍。
不過，陳言也並不擔心。
周海通不是吃素的，他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這樣的場面不至於讓他失去分寸。
周海通見此，並未下令分兵追擊那些繞開的蒙古騎兵。
而是繼續下令，率兵往前方殺去。
而在他的前方，是黑壓壓的數十萬蒙古大軍。
牆式騎兵算是重騎兵的一種，玩騎射，肯定玩不過蒙古輕騎兵。
但是，他周海通沒準備和蒙古輕騎兵玩騎射。
戰爭嘛！
最重要的就是想方設法的發揮己方優勢，用己方優勢去對戰敵方劣勢。
然後取得勝利！
牆式騎兵的優勢是什麼？
正面衝擊！
他周海通為什麼要放棄己方的優勢，而去選擇和蒙古騎兵玩騎射呢？
他腦子又沒病！
反正在他們前方不遠處，還有數十萬的蒙古騎兵等著他們去殺，沒去要去追。
現在的盪虜軍就是這麼的囂張，這麼的目中無人。
或者說是時期強盛，無所畏懼。
在他們看來，一切的敵人都是紙老虎，一捅就破。
不就是幾十萬蒙古騎兵嗎？
在他們眼中，土雞瓦狗爾。
率兵衝鋒大殿蒙古萬夫長也是有點懵了。
唉唉唉！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這是？
這些漢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只是在戰場上，戰馬已經衝起來了，想要掉頭回去阻截周海通，已經不可能。
不過，他卻也是咬咬牙，率部殺向了陳言龍纛樹立的地方。
既然漢人敢沖他們的大陣，他又豈是無膽之人？！
戰場上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就有些詭異了！
周海通和那個蒙古萬騎，分別向著對方的中軍殺去。
陳言見一大股的蒙古騎兵殺向自己的中軍，揮了揮手下令道。
「傳令，炮兵準備！」
隨著命令下達，一枚枚馱馬拉拽的野戰炮被推到了前線。
盪虜軍的士兵飛快的裝填，調整射擊諸元。
「開火！」
轟轟轟！
猛烈的炮聲響起，一枚枚開花彈衝出炮膛，在空中劃過一條條尾焰。
然後，呼嘯著落入了正在衝鋒的蒙古萬騎之中。
轟轟轟轟……
霎時間，火光衝天！
爆炸聲接連不斷的響成了一片。
破片，衝擊波，火焰，肆無忌憚的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啊……」
混亂，毫無疑問的發生了。
從來沒有經歷過火炮打擊的蒙古騎兵，被打了措手不及。
更要命的是，蒙古騎兵胯下的戰馬。
在火光和爆炸中紛紛受驚，唏律律的拋著馬蹄，將自己的主人甩下馬背。
就連數十萬蒙古大軍，都被這樣的動靜給嚇壞了。
他們胯下的戰馬，都開始不安的刨著地。
蒙古人拚命安撫戰馬，但還是有混亂在他們的軍隊中發生了。
陳言對此卻是早有預料，眼眸微眯，下令道。
「傳令，火炮繼續開火！」
轟轟轟轟……
火炮再次轟鳴，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斷響起。
火光，硝煙幾乎要淹沒整個戰場。
周海通率軍殺至了蒙古大軍面前，但他卻依舊沒有停下戰馬。
反而是越發用力的抽動馬鞭。
戰馬吃痛，馬速越來越快。
「兒郎們，隨我殺！」
他一馬當先，揮動手中拿的環首刀。
「殺！」
「殺！」
「殺！」
「……」
盪虜軍士卒縱馬如牆而進，氣勢如虹的衝鋒。
彷彿在他們面前的幾十萬大軍，都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