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可知錯

「別打啦！」

忽然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衝出來，拽著那些壯漢的衣服哭叫道：「你們別打了，我求求你們了！」

四周鄰居忙叫道：「芽兒，快回來！你別摻和進去了！」

錦衣少年眼神一亮，笑道：「你叫芽兒？小姑娘長得真標誌，婚配了沒有？不如去給我做一房小妾怎麼樣？」

芽兒雖然衣著寒酸，但皮膚白凈，嬌小可愛，錦衣少年越看越喜歡，上前兩步，拉著姑娘的手道：「咱們親近親近，去屋裡說，去屋裡說。」

「放手！」

芽兒雖然嬌小，但手勁著實不小，甩手一巴掌扇了出去，對方半邊臉都紅腫起來。

「你敢打我？」錦衣少年眼神狠厲，咬牙切齒道：「你個臭表子敢打我！我長這麼大，連我爹都沒打過我！」嘶吼一聲，伸拳往芽兒肚子搗去，若是挨了這一拳，怕是要給打到吐血。

四周許多人都捂著眼睛不敢看，畢竟他們從小看著芽兒長大，她是個善良可愛的好姑娘。

芽兒知道躲不開，嚇得閉上眼睛，抿緊嘴唇，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但那隻拳頭出到一半卻被人抓住了，芽兒睜眼看去，見這人雖然衣著普通，滿身塵土，但身形高大，眉眼凌厲如刀，渾身散發著血腥氣息。最重要的是，他跟青川哥哥實在太像了！

一別十年，物是人非，她不敢輕易相認。

宋青川緊緊抓著那錦衣少年的手腕，聲音冰寒：「你爹沒打過你，我幫你爹打！」反手一巴掌抽出去，所有人都聽到砰一聲大響，錦衣少年整個人跌飛出去，臉上紫了大片，嘴裡哇哇往外流血，那些打手連忙上前攙扶。

「你是……青川哥哥！」

芽兒神色激動，眼中充滿期盼。

「我來晚了！」宋青川摸了摸她的腦袋，連忙上前扶起父親，見他頭髮凌亂，臉上沾滿塵土，心中又覺得愧疚，又覺得心疼，哽咽道：「爹，孩兒不孝，讓您受委屈了。」

「你真是青川啊！」宋大河激動的抓著兒子的手臂，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別走了，臭小子長結實了啊！比你爹都長得壯，真好，真好。」

宋青川問道：「爹，這到底怎麼回事？」

宋大河臉色一變道：「走，快走，我們惹禍了，這貴公子可是洛京城林家的少爺，別牽累了你，快走！」

「爹，你放心，我回來了，誰也別想欺負咱們家的人，我管他什麼豬家狗家，誰敢動你，誰就死！」宋青川緩緩站起身，整個人氣勢陡變，彷彿殺神降世。

在鬼羌人眼中，他就是一尊殺神。

旁邊有鄰居勸道：「青川，別衝動，這位可是洛京的林平林大少，你已經闖下大禍了，快走吧。」

「是啊，洛京林家有十幾個當官的，這位林平公子是林家大少爺，你惹不起的！」

這時候林平也被手下扶了起來，他頭髮散亂，鼻青臉腫，哪還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樣，見地上留著自己帶血的牙齒，他瞬間狂怒起來，大吼道：「你們這幫飯桶站著當樁嗎？都給我上，打死這個不長眼睛的乞丐，我要他死！我要把他嘴裡的牙全部打下來！」

這些家丁見少爺居然被打掉一顆牙齒，回去必定要受罰，對宋青川怨恨至極，紛紛抽出腰間的木棍沖了上去，厲喝道：「不長眼睛的東西，敢打我們大少爺，給我死！」

「土雞瓦狗！」宋青川慢悠悠迎了上去，彷彿趕蒼蠅般揮著手，每次出手都有人被扇飛出去，眨眼間七八個大漢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止，臉上的掌印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宋青川也已經走到林平身前，他居高臨下看著這個蠻橫的少年，面孔毫無生氣，像是看著一件死物，「你，一共打了我爹多少次？」

「多少次？老子見一次打一次！」林平滿臉怨毒道：「怎麼著？你以為打了我還想善了？我告訴你，你們一家完了！你敢打我，我要讓你們全家去蹲大牢！我要讓你們全家去死！」

「身為朝廷命官的子弟，你目無法紀，欺壓良民，可知錯嗎？」

「你個豬狗般的人物也配跟我講對錯……」

話沒說完，宋青川又是一巴掌扇出去，伸手揪住他的頭髮，按著跪倒在地上，拿起旁邊攪豬食的木板，狠狠扇到他臉上，面無表情道：「你可知錯嗎？」

「我知你……」

啪啪啪！

宋青川接連幾下扇出去，木板居然斷成兩截，他又轉身找了把砍柴刀過來。林平早就被打的七葷八素，臉上鮮血模糊，見宋青川居然提了刀過來，終於害怕起來，忙道：「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知錯了就好，給我父親磕頭道歉。」

林平連滾帶爬到宋大河身前，接連磕了十幾個頭，「我知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宋大河早嚇傻了，結結巴巴道：「公……公子太客氣了。」

「滾吧！」

宋青川一腳將林平踢到院門外面，那些家丁連忙出門扶著自己少爺離開，遠遠聽到怒罵聲：「你們給我等著，我要去報官！一群低賤的刁民也敢打我！」

整個院落鴉雀無聲，他們哪想到曾經那個調皮搗蛋的宋青川，現今居然如此霸道。

「宋大河！」

「爹！」

這時院子外面又衝進兩個人，一個是四十多歲的婦人，一個是十幾歲的少年，那個少年眉清目秀，只是有些虛胖，見到宋青川時愣了愣，隨即欣喜若狂，大叫一聲：「哥！」瘋了似的衝到宋青川身前，嘣一下跳到他背上，佯裝大哭：「你去哪了，我想你想得好可憐啊，每天飯也吃不下，尿也不想撒……」

「快滾下來，吃的跟個球似的！」宋青川身體強悍，也就由他去了，朝那個婦人點點頭：「娘，我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就好。」周桂花笑容有些勉強，畢竟當初是她哭著鬧著把宋青川趕出去的。

「青川哥哥，你還走嗎……」芽兒站在不遠處，有些委屈，宋青川伸手將她攬在懷裡，笑道：「不走了，以後都不走了。」

鬼羌已平，四疆無戰事，這次他可以休息很長時間。

忽然門外急急忙忙跑進個婦人，拉著芽兒道：「哎喲，你在這幹什麼呢，人家張員外都派人過來提親了，趕緊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