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零和博弈

「就這麼殺了多少有點可惜，帶我去見見他吧，興許能策反呢？」臨如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

「……」

隼人沉默半晌，情不自禁的潑冷水道：「先不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就說，即便那傢伙同意背叛岩隱，加入我們，你信得過嗎？」

臨如隨口道：「信任這東西是需要一步步建立的，假設迪達拉的確有被招攬的可能，那麼我會先斷絕他的退路，再行圖謀。」

隼人意識到臨如準備耍手段，臉上頗有些疑惑不解，迪達拉雖強，但畢竟年齡過小，連泉都不如，對他們這個團體算不得什麼。

似乎，不值得花費太多精力。

臨如注意到了隼人的表情，卻沒解釋，一邊抬步向前走去，一邊頭也不回道：「比起這些細枝末節，我倒是更想提醒你一句。」

「關於這場動亂的源頭……」

「有些事，我希望你心裡能有數。」

礙於情面，臨如沒具體說什麼，隼人卻心知肚明，戰爭是由火槍泄漏引起的，目前面對的種種麻煩，全部都源於自己的管理不力。

臨如，柳生，鬼鮫，泉，包括為數眾多的星隱忍者，本質上都是在給自己擦屁股，隼人很清楚這點，他的確辜負了臨如的信任。

而這一系列問題，追根究底……

「我會減少對外交流的頻率，約束國內商人群體，壓制資本勢力增長。」隼人自言自語的呢喃道：「對我們這樣一個政權來說……」

「純潔性，永遠高於發展速度。」

回應從前方傳來，流入耳畔。

「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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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砂隱的殘兵敗將逃回村子后，葉倉的第一反應是錯愕，然後是質疑，最後在聽到海老藏的死訊后，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風影辦公室，真樹哽咽著向老師闡述戰爭詳情，包括海老藏在撤軍途中，因傷勢過重而離世——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突變。

「5000多人的忍者部隊，在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國面前折戟沉沙，更付出了兩名指揮者陣亡的代價。」

辦公桌后，葉倉不停做著深呼吸，嘴裡喃喃自語，眼神里寫滿了費解和困惑，要說聽到這些消息后，她的第一感覺是什麼？

那就是——荒謬！

「這種程度的戰損比，居然只是區區個位數的敵人造成的……」葉倉疲憊的閉上眼睛：「工之國不就是一個擅長製造忍具的小國嗎？

「他們為何會有這麼強的戰力？」

這個問題，在場沒人能回答她。

真樹無精打採的耷拉著腦袋，馬基表情肅然沉默不語，唯有旁聽許久的砂隱活化石，女長老千代忽然從座椅上站起身，開口道：

「葉倉，為了你的野心，我弟弟獻出了他的生命，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那就是扶持你這麼個蠢貨上台。」

千代的話語毫不留情，宛如一柄尖刀刺進葉倉心臟，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不太敢抬頭去看千代的臉色。

畢竟，戰爭的命令是自己下達的，而且是以力排眾議的形勢，長老團那時可是普遍持反對態度的，尤其是千代。

「戰爭，戰爭，戰爭……自老身的兒子和兒媳開始，到蠍，再到海老藏，我已經為村子付出了一切，結果換回了什麼？」

千代顫抖著舉起手中的火槍捲軸，一把甩在葉倉身上，憤怒的咆哮道：「這一紙毫無用處的破爛？還是你葉倉此時的醜態？」

葉倉情知自己這波決策失誤，使村蒙受重大損失，便一言不發的任由千代發泄，真樹眼見老師受辱，忐忑不安的勸道：

「千代大人，掌握火槍製造技術能提升傀儡師實力，老師她也是一片好意，您就不要責怪她了。」

千代冷冷道：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真樹悻悻閉上嘴巴，馬基瞄了眼葉倉低沉的臉色，一臉嚴肅的說道：「千代大人，而今大敵當前，內訌實在不是可取之道。」

千代看了眼馬基，這回倒沒厲聲呵斥，對方畢竟攜帶海老藏遺命完成了任務，對村子是有功的，起碼使砂隱不像岩隱那樣血本無歸。

但，大敵當前？

「葉倉，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立刻停止一切戰爭行為，與工之國展開休戰談判，否則你就等著被長老團彈劾吧！」

葉倉默默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一邊把落在膝蓋上的捲軸放回桌面，一邊以盡量平靜的語氣道：

「千代長老，你難道不想復仇嗎？」

一聽這話，千代便明白葉倉腦子裡依然惦記著戰爭，她險些被氣笑了：「復仇？老身自然會去復仇，但用不著你操心。」

葉倉勸道：「千代長老，黃土陣亡，土影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第二場戰爭，岩隱大概率會用出全力，我們這時只要稍稍出兵配合……」

「夠了！」

千代粗暴的打斷葉倉的話：「我們砂隱本就資源貧瘠，人口稀少，拿什麼和岩隱比？大野木有資本和工之國耗，但我們……」

「齋藤雷藏，平成御田，柳生，還有兩個情報未曾記錄的強者，天知道工之國還有多少怪物沒出場？」

「我絲毫不認為你所謂的下場戰爭，砂隱能從中得到任何好處，如果再搞成眼下這樣，你哪怕以死謝罪也挽回不了村子的損失！」

說完，千代氣沖沖的推門離開。

咣當！

「風影大人……」馬基欲言又止。

「不要多說了，我會仔細考慮一下長老團的意見的。」葉倉低頭撫額，眉頭不自覺的深深皺起，顯見是在思考著什麼難題。

真樹和馬基對視一眼，沒敢打擾，相繼告退離去，這一系列打擊扑面而來，風影的確需要好好想想了。

待到室內安靜，葉倉從座椅上起身，負著手走到窗前，一邊打量村子的景象，一邊喃喃自語道：「踢到鐵板上了啊……」

意外，各種意外，令人目不暇接。

戰爭失敗，海老藏死亡，工之國驚爆人眼球的戰力，還有那個幾年前在水之國救下自己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掌控。

原本以為的小國，羊羔，魚蝦，卻是一頭深藏不露的恐龍，砂隱村此次遭受的損失，使她深切的感受到了痛。

然而，比起忌憚，憤怒，憎恨，籠罩於心頭的糾結與煩悶卻要更多一些，這種感覺難以言喻，就彷彿不斷盪起漣漪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