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麻煩了
雖說對三房有隔閡,但是對於傷害自家小叔子的人,楊二郎媳婦也是真的恨。
畢竟那會兒還沒分家呢,小叔子治病的錢也有他們一份兒呢。
然而,就是楊二郎媳婦再抱怨,還是跟著顧知夏把人送到官府去了。
畢竟她也怕這人真死在這兒,惹來麻煩。
妯娌兩個把人送到官府,這鎮上的官府其實就是管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平常也沒人來報案。
這衙門裡的官員都要顯得發霉了,這會兒聽見有人擊鼓,鎮官趕緊換好衣服前去正堂。
聽顧知夏說了前因後果,正好那姓裴的學子已經醒過來來了。
鎮官便問:「楊夏氏狀告你故意傷害其相公,導致他重傷,你可認罪。」
那姓裴的學子才醒過來,正要感謝救命恩人呢,就聽見鎮官這話。
才知道原來救他的人就是那被他害成重傷差點死了的楊三郎的妻子,再想到自己差點死在那背後之人的狠厲手段之下,頓時悔恨交加。
正要說點什麼,就聽見外面有人來說,要狀告楊家三郎楊志安偷了他們的東西,還意圖輕薄郡君,簡直就是採花大盜。
鎮官聞言大驚,這偷盜東西倒是小事,可是意圖輕薄郡君,那事情可就大了。
鎮官忙傳喚楊志安前來。
楊志安見自家媳婦趕個集,這麼久還沒回來,本來是想要去找人的,可沒想到居然在這兒碰見了。
而且,那裴學子居然也在這兒,楊志安還驚訝了一下,「娘子,你怎麼在這兒?」
然而,顧知夏這會兒卻不止是驚訝了,而是滿心的擔憂。
原本見那裴學子就要說出楊志安受傷的真相了,可誰能想到半路會有人來狀告楊志安偷東西。
還輕薄郡君,甚至連採花大盜都出來了。
「我在路上碰見這人受了傷,就順手救了他一把,又想起你說害你受傷的應該便是這姓裴的學子,便把他帶到這裡來了。」
「倒是你,那人怎麼說你偷了他們的東西,還說你輕薄郡君,這是怎麼一回事。」
顧知夏跟楊志安解釋了一下,又問他的情況,眉宇間的擔心掩飾不住。
楊志安看得十分熨帖,自家小媳婦果然很關心自己。
「我……」
楊志安正準備解釋一下自己並沒有偷東西,更沒有輕薄郡君,免得小媳婦誤會。
堂上鎮官就驚堂木一拍,「肅靜!」
在她看來,這對小夫妻是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愛啊。
鎮官發話,饒是楊志安再急於解釋也止住了話頭。
鎮官滿意了,他輕咳一聲,「楊志安被告偷盜,輕薄女子,由於事關郡君,本官也做不了主,你們且去縣衙找縣令申冤做主吧。」
鎮官將案情呈報縣衙,顧知夏等人只好轉頭去了縣衙。
王縣令是個真心為民的好官,接到案子就立即開堂了。
看過鎮官遞上來的案件總結,王縣令對於這場似乎很普通的糾紛已經有所了解。
只是他沒想到,會再見到那個小姑娘,想到她當日臨危不懼的表現,王縣令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但在堂下人看來,王縣令一身官袍,依舊不怒自威。
「堂下之人所謂何事?」
王縣令雖然已經知曉其中緣由,但是還是按照正常流程問了一句。
那裴姓學子已經知曉自己其實是被人利用,再加上顧知夏才救了自己,因此也不著急說自己與楊志安的事。
倒是那先前告楊志安偷盜的人迫不及待地道:「稟大人,這楊志安不止偷盜草民的東西,還當街調戲郡君,請大人明察秋毫,為小民做主,也還郡君一個公道。」
待那人說完,王縣令也不作決斷,轉而問楊志安,「他所說,是否屬實。」
楊志安是秀才,見了縣官也不需要下跪,這會兒只微微行了一禮就道:「回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今日見娘子趕集久未歸家,放心不下才出來尋找,可誰知道遇到了郡君,因為之前有過幾面之緣,這才說了幾句話。
可誰知道後來這人便跳了出來,說小民偷了他的東西,還輕薄郡君,還請縣令為小民做主啊!」
「你這品德敗壞的無良書生,本就是你偷了我的東西,輕薄郡君也是我親眼看見的,你還抵賴!」
「我……」
「他偷了你什麼東西,在哪偷的,你又是如何知曉的?他有沒有輕薄郡君,你怎麼知道,你能請郡君為你作證嗎?」
楊志安正想為自己辯解,不料顧知夏卻比他更快,一連串的反問砸得那人暈頭轉向。
「我……」那人支支吾吾,「就在街上,他偷了我的錢袋子,被我抓住了!」
顧知夏又問,「錢袋子呢,既然被你抓住了,那應該有贓物吧。」
哪有什麼贓物啊,那人本來就是順口胡說的,見王縣令聽了顧知夏的話看向他。
在身上磨磨蹭蹭,摸了老半天才拿出一個看起來很新的錢袋子。
顧知夏見狀冷笑,「這錢袋子的布料看起來比你身上的衣服還要貴啊,你買得起嗎?」
「我……你……」那人沒想到顧知夏只看了一眼便這樣說,神色有些慌亂,「誰說我買不起的,你……你別狗眼看人低,老子……老子就喜歡錢袋子比衣服好,你管得著嗎?」
「肅靜!」王縣令見那人開始口吐髒字,立馬拍響驚堂木。
那人立即被嚇了一個哆嗦,顧知夏卻繼續道:「就算是這樣,那請你告訴我,這荷包為什麼會是女人喜歡的式樣,你可別告訴我,你當男人當得煩了,便想當個女人試試。」
顧知夏這話一出,堂上的王縣令都忍不住彎了嘴角,雖然他很快壓了下去,但是還是被一直注意著他的楊志安捕捉到了。
見狀,楊志志安心中又忍不住冒酸水了。
他可沒忘記自家媳婦對這個王縣令那可是讚賞有加啊,現在這王縣令也看著他媳婦笑。
這是幾個意思?
楊志安不可控制的酸了,顧知夏卻沒空察覺,看著被懟得啞口無言的那人,她繼續道:「好,就算你天生變態,喜歡女人的東西,我這裡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你們兩個人誰說的是真話,你可願意試一試?」
那人方才已經領教了顧知夏這張嘴的厲害,這會兒見她這樣說更是慌得不行。
他總覺得這女人在挖坑給他跳。
「哦?是什麼方法?說來聽聽。」
那人不敢接話,王縣令卻開口了,他真的很感興趣她會想出什麼樣的方法。
縣令大人問話,顧知夏自然是有問必答,她也沒在理會那人,而是對王縣令行了一禮,道:「回大人,既然他方才說他是抓住了我相公才發現錢袋子丟了,那不如就讓他們兩人賽跑一場如何?」
「准了。」王縣令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看來她還真相信她那位相公啊,就那小身板,他看,懸!
察覺到王縣令投過來的目光,楊志安挺了挺胸脯。
有小媳婦為他加油鼓勁,他肯定能贏!
那人還想著,沒想到這女人也是個傻的,竟然讓他們倆賽跑,這能證明什麼?
就算跑不贏她那弱雞相公,他還可以趁機逃跑啊,到時往人群中一鑽,化個妝,換身衣服又是一條好漢!
然而那人沒想到的是,有縣官坐鎮,還有百姓沿途監督,他根本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最終的結果,楊志安勝。
這也是顧知夏早已經預料到的結果,雖說楊志安身體弱,可這段時間她一直勒令他好好休息,平時她和楊張氏也變著法的給他補充營養。
這體力自然比面黃肌瘦的原告要好。
贏,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人氣喘吁吁的,「就算他贏了又能怎麼樣?能證明什麼?」
顧知夏笑,「你聽過抓賊的比賊跑得還慢的嗎?」
那人:「……」媽的,上當了!
而顧知夏並沒有給那人反駁的機會,繼續道:「由此可見,這人控告我相公偷盜一事,並不成立,對於一個滿嘴謊話的人所說的我相公輕薄郡君一事,恐怕也有待查證,實在不濟,我相公曾與郡君有一面之緣,請她出來作證也為未嘗不可。」
那人跑了一段路已經累得不行,又聽了這話,哪裡還有之前的氣勢,在聽到請郡君出來作證的時候更是直接嚇尿了。
「縣令大人饒命啊,我說,我全都說,千萬不要把我交給郡君啊!」
王縣令聞言,厲聲道:「從實招來。」
那人不住地磕頭,「是一個書生,是他見楊志安在街上與郡君說話,故意讓我誣陷楊志安輕薄郡君,那荷包是我偷了郡君的,那書生說,若我不按照他說的做就要把我交給郡君處置!」
「大人饒命啊,我也是鬼迷了心竅才把偷盜一事也安在楊志安頭上的。」
聽了那人的話,王縣令揮了揮手,示意衙役前去查證。
衙役回來,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是那書生欽慕郡君,看楊志安與郡君走得近,以為郡君要收了楊志安,這才心生嫉妒。
事情到這裡告一段落,而那裴姓學子也向楊志安賠禮道歉,說是受了他人蠱惑才會做出那樣的事。
回到家中,楊老頭和楊張氏聽了這事,嚇出了一身冷汗。
楊張氏更是雙手合十,直念彌陀,「還好沒出事,這可真是多虧了老三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