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一聽到楚清玄居然連易先生的本名和身份都調查出來了，杜老闆原本還想強裝冷靜的臉色，也終於變成了一團死灰。

不過為著楚清玄方才的話，杜言心裡也明白了，究竟是誰在暗戳戳的將自己給出賣了，他氣的咬牙切齒，藏在袖子上的手不斷的縮緊。

早知今日的話，當初就應該跟大皇子和易先生商量了，早些將她除去才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只可惜大皇子動手還是晚了一步。

但是就算他心裡再怎麼的憤恨，如今也來不及了，楚清玄也絕不會給他這個出去通風報信的，會一招手，身後的兩名衙差便上前來給杜老闆帶上了枷鎖。

等關入了大理寺的大牢，又沒了啞娘殺手閣的支持，大皇子楚麟玉那邊，恐怕也沒有這麼多能夠在大理寺的大牢來去自如的能人吧。

並且為了能夠掩人耳目，楚清玄來的時候也早已經準備好了十幾輛用布帘子遮的嚴嚴實實的馬車，大理寺剩下的人也都口風緊的很，絕不會有人泄漏半句。

這般，便能夠讓楚麟玉感覺到壓力和逼迫，卻也不能弄清楚是什麼情況，如此殺人誅心，才是最佳方法。

不僅如此，除了楚清玄在西山這邊忙的四腳朝天，霍湄在城中也完全沒有閑著，昨天晚上已經在徐銘軒杏仁堂廂房中靜置了一整個晚上的血清，可算是配好了。

「可算是好了，也不算枉費了我們這麼多天的心血，等到後面所有的人病都治好了，那些背後傢伙就是再不服氣，也只能給我乖乖的憋著。」

霍湄打了個哈欠，今天一大清早的起床，睡眠不足，難免讓她有些疲倦，但是看著這桌上是管架中百好的整整數十支血清，她覺得這一切努力也都是值得的。

啞娘就站在霍湄的身旁，有些好奇她這管子里裝的是什麼東西，但也不好意思去碰，再看著霍湄的情況，很有種興奮過度的樣子，叫她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王妃娘娘宅心仁厚，可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行，瞧你都累得這樣了，要不然先去睡上半個時辰，你且告訴我們這些東西該怎麼用，不如讓我和我的那些妹妹們幫忙將這些東西分發下去，也算是彌補一下我們之前做的錯事。」

「唔――」霍湄搖了搖頭，啞娘一瞬間還以為她是嫌棄自己，眼睛里的光彩都有些耷拉了下來，霍湄揉了揉眼睛，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很是肯定的說道。

「不是這樣的，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呢，只不過這個東西它並不是吃的，而是需要我用注射器將他注入人的血管之內，這樣才能好得快些，」

「而且這如何注射的方法，我就算是告訴了你，你們也未必一時半會能學的會，最主要的是還得要注意，不能讓針管和傷口污染了，否則就算毒藥的毒性解了，再中了別的感染，反而弄巧成拙，」

霍湄輕輕咳嗽了兩聲，用一旁放著的酒精，將自己的手消了個毒，再把自己收在系統中的那些注射器拿出來。「所以我還是拼著我的老命去辛苦一把，大概也就是中午的樣子，這一批也就注射完了。」

索性之前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霍湄在系統裡面裝了足夠多的注射器，今日這麼大的一場動作，應該是足夠的，不過以後萬一再出些什麼事，她可得提前想辦法研究出替用的工具來。

啞娘聽著，也知道是術業有專攻，便沒有再傻傻的繼續堅持下去，陪著霍湄一同到外面開設了一個小攤位，就安排在距離那白衣女子的青樓不遠處的路口上，當著人家的面吆喝，霍湄幾乎都能想象那女子得知之後，會是怎樣扭曲的表情。

從第一個發病的人到現在應該也有半個月的時間，只是許多人出於害羞，都不好意思出來救治，即使是得知了霍湄的這個攤位擺在這裡，也沒有多少人好意思過來大排長龍。

不過有趣的是，霍湄依然是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那些人便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挨個的看到空隙就走上前，叫她看著也還算是有些欣慰，起碼他們不會諱疾忌醫。

啞娘在旁邊，雖然也只是專門負責給霍湄打下手，多多少少對於她如何注射和尋找血管的方法，也都記在了心裡。

眼看著外頭的天色，快要臨近正午了，啞娘正籌備著要不要跟霍湄商量將攤位給撤了，忽然便瞧見不遠處有容墨川路過。

霍湄忙得停不下手，自然沒有發覺到啞娘的動靜，而芍藥和畫如兩個又都是些弱女子，更是不足為懼。躲在暗處的白衣女子瞧見這一幕，特意等到她走遠了，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原本容大人是接到了有人送的消息，所以才聽著風聲過來瞧一瞧，是不是有誰利用城中動亂大發不義之財，而看到是霍湄后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卻不想無意間看到了也在幫忙的啞娘。

他從楚清玄那裡大概聽說了啞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心裏面的情緒很是難以言喻，獃獃地看了一會兒后便準備離開，誰知道啞娘竟然自己主動找了上來。

「容大人多日不見，容顏依舊，不知當日睡的可好？奴家當時手上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所以未能照料的周全，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啞娘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次倒沒有帶著面紗，卻依然給人一種朦朧看不清的感覺，一如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的靜謐美好。

容墨川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獃獃地應了一聲，也沒有打招呼便準備離開，不曾想卻聽到了啞娘一句失魂落魄的自嘲的話。

「大抵大人知道了之後也不願意再見奴家了吧，奴家是個骯髒的人，不配出現在大人的面前，大人放心，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奴家為我的妹妹報了仇，奴家便會離開京城，永遠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