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沒錢付賬
葉薇在家裡等了很長時間，也不見爸媽回來。她想著，她爸爸一坐下來喝酒，就不知道喝道什麼時候了，晚點兒也正常，以前這種情況也經常有。又過了一個小時，她的一幅插畫的基本輪廓都已經出來了，除了上色，基本上已經北郵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了，他們才回來。
葉東帆進屋就說：「我等了你這麼久，以為你都已經回來了，我快到家了，給你打電話，才知道你沒有回來，又重新回去找你。」
吳紅英擺擺手，說道：「是毛童童，她非要拉著我和鄭小雨、葉冬冬去結賬。你猜是怎麼回事兒？他們家連酒席的錢都沒有準備，在那兒現拆的紅包付賬，一個一個地拆，我們負責數紅包里的錢，誰的多少，都記下來。結果算來算去，還差了好幾千。你說，哪兒有這樣的？錢都不準備，就敢請客，我也真是服了他們了。」
葉東帆也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事情，趕緊說道：「怎麼還現拆紅包？他們沒有準備錢啊？起碼把酒席的錢先準備了呀，這紅包又不會跑，拿回去慢慢數嘛。」
吳紅英冷哼一聲，說道：「他們就是這樣的，結婚呢，竟然一分錢都沒有準備，就指望這點兒紅包來付酒席錢的。人家那邊等著結賬呢，我們這兒還在拆紅包，後來，不知道是誰，不小心走過來，看到我們在數紅包，立刻就轉身走了。你不知道有多尷尬，丟死人了。」
葉東帆坐下來，說道：「真是的，這種事情，怎麼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生怕人家不知道的。」
吳紅英就說了：「我們都是躲著，偷偷地數的，那個人可能是自己走錯地方了，我們也不認識。後來，葉冬冬把我拉到一旁說太丟人了，站遠一點兒，不要跟他們站在一起，讓別人看笑話。其實啊，臉都已經丟盡了，現在躲著也沒用。」
葉東帆就知道，什麼奇葩事情他們都做得出來，說道：「既然是擺酒席，連錢都不準備好，起碼手上要準備個一兩萬吧，稍微差一點兒都不要緊。一分錢都不準備，萬一要是不夠怎麼辦？」
吳紅英就又說了：「你沒聽你嫂子說嗎？他們沒錢，之前結婚的時候，都是找她哥哥拿的錢，這次不好意思找她哥哥了，就只有用這些紅包來湊合了。」
「聽她瞎說。」葉東帆最不喜歡聽他們叫沒錢了，「她哪次不是說自己沒錢？光她一個人就打兩份工，還有老大的錢，就留個生活費，剩下的全身她拿走了，還沒錢，錢都到哪裡去了？」
吳紅英撇撇嘴，說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她就是硬說自己沒錢，什麼都指望你們來給她掏錢。今天借點兒錢，明天借點兒錢，借了就難還回來。結婚前不是還找我們借錢嗎？一開口就是兩萬，我們哪兒有這麼多？幸好沒借，借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
「她這要的太多了，一開口兩萬，幾千倒是可以給她想點兒辦法。」葉東帆點燃一支煙，「我和老三的條件都不好。你看，老三身體不好，一天到晚往醫院跑。我一個月工資就三千，他們兩個都有退休工資，毛童童還打兩份工，葉海康工作這麼多年了，一個月七八千的工資，居然沒有一分錢。」
吳紅英冷哼一聲，說道：「她反正是有錢沒錢都說自己沒錢，總是想著用別人的。自己兒子結婚都捨不得，我也真是服了，她準備把這錢留著幹什麼的？」
「留著幹什麼？」葉東帆也說了，「她之前，過六十歲，她妹妹去了，回來的路上摔骨折了，讓她去照顧一下，她還找她妹妹要錢。」
「別提這個。」吳紅英想著就不舒服，「本來是你過六十歲的，去年你說了之後，她馬上說她和你一起過。哪兒有這樣的人？她就是想省錢，跟你一起過，她就不用掏錢了。你說一個老嫂子，哪兒有跟小叔子一起過生日的道理？」
「我不過了，行了吧？」葉東帆擺擺手，「跟她這種人，搞不好的，她要過，讓她自己去過。」
「我看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吳紅英冷哼一聲，「她這麼一說，你不過了，她還是要過，你要送錢給她。」
「哎呀，」葉東帆很不耐煩地說，「不久兩百塊錢嗎？她還能發財呀？」
吳紅英也沒好氣地說：「什麼都捨不得花錢，挖空心思地想著怎麼從別人那裡弄到錢。之前葉海康找的那個女的，人家有房子，她不用買房子了，好得意。這個女的，會賺錢，有房有車，她還到處炫耀。自己兒子沒本事，什麼都靠人家女方，還好像很得意一樣，真是不怕別人笑話。」
葉東帆又說：「當時她過六十歲的時候，就是那個女的去結的賬嘛，臉拉得很長，一看就是不高興的樣子。」
「今天又搞出這種事情來，」吳紅英接著說，「算來算去，那個紅包對不上賬，還差了好幾千，葉海康就找他同學借的錢。他這同學也倒霉，來喝喜酒吧，還被借了這麼多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
「葉海康現在也沒工作了，」葉東帆嘆口氣，「他拿什麼還？」
葉薇只是在自己的房裡待著，這些事情，聽一聽就算了，反正她也是清楚這些親戚都是什麼樣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見怪不怪了。
可是，就因為這個酒席，還鬧出了矛盾。其實也不是一件特別大的事情，反正葉薇是不能理解的。原因就是鄭小雨說過兩天家裡有客人，拿了酒席上的一瓶沒有開封的酒，還有兩瓶飲料。按說，沒有開封的酒和飲料，到時候是要拿去退掉的，要拿只能拿開了封的比較好。鄭小雨拿的時候，是跟葉東民打了招呼的，說自己拿一瓶酒，葉東民也答應了，然後她還順帶拿了兩瓶飲料。可是，葉東民把這件事情跟毛童童說了之後，毛童童不幹了，話說的很難聽。葉東新給葉東帆打電話來，說鄭小雨在家裡都哭了，就連葉海龍都說，把這些東西還給他們，葉東新也說，把錢給他們，葉東帆也覺得沒什麼要緊的，勸他們說算了。
吳紅英最不喜歡毛童童了，說道：「毛童童手腳不幹凈，經常拿別人的東西，反正要錢是沒有的。別人拿她一點兒東西，她就護得跟什麼似的。這種人，就是只進不出的。」
葉東帆剛剛掛了電話，說道：「按道理說，沒開封的酒不能拿，要拿也只能拿沒喝完的。鄭小雨就喜歡貪小便宜，連飲料都拿，那能值幾個錢？酒和飲料加起來也沒有兩百塊錢，她也不嫌提著累。這下好了，便宜是佔了，被人說一通，心裡不舒服啊。這個毛童童也是，本來就沒多少錢的事情，大過年的，這還需要拿出來說？」
「跟你說了，」吳紅英拍拍手，「她這個人是只進不出的，她拿別人的東西可以，什麼破爛東西都要，別人就不能動她的，沾都不能沾一下的。」
葉東帆接著說：「這說來說去的，把老三也氣著了。大過年的，就為了這麼點兒破事兒，至於嗎？」
吳紅英還是有點兒不高興，說道：「你也是，非說你過完年再請客，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葉東帆說道：「今年我們不是沒有請客嗎？餐館里都沒位子了，我一直在上班，菜都沒有買，而且在家做飯太累了，就只好年後再請他們了。」
吳紅英沒好氣地說道：「年都過完了，還請什麼請？」
葉東帆就說了：「今年他們都請了，我們也要請。」
「你老大家幾年才請一回，今年他也沒請，是他兒子單獨請的。」吳紅英本來是躺著的，又坐起來，「我們家每年都請，少請一年怎麼了？」
「算了，還是請他們吧。」葉東帆又說了，「省得他們又說。」
「他們憑什麼說？」吳紅英不幹了，「要請你請，我不出錢。」
葉東帆提高聲音：「我哪兒有錢？今年廠里根本就沒法什麼錢，工資也低，我身上一千塊錢都不到了。」
吳紅英轉過臉去，說道：「錢都沒有，請什麼客？我請我哥吃飯，是我自己掏錢，你還不高興，你要請你們家的人，你自己掏錢，我沒錢。」
葉東帆說道：「你就先借我一點兒，我下個月發了工資還你。」
吳紅英還是沒有借錢的意思，說道：「你都欠了我多少了？還借？」
葉薇不想再聽下去了，每天吵來吵去，就是為了這麼一點兒小事兒，聽都聽煩了。從自己記事起，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錢。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把錢掛在嘴邊，甚至當著很多人的面，都還在說什麼什麼菜花了多少錢，反正，什麼事情都離不開錢這個字眼。以前還好，只是提錢，現在，只要一提錢，就扯到自己身上來，什麼沒出息啦，賺不到大錢啦，大學白讀啦，之類之類的，聽著就心煩，幾次都誘發抑鬱症。葉薇只是沒有告訴他們，所以他們不知道，只是一味地說，反正只要是不按照他們想法來的，都是他們看不慣的，非要按他們的想法來才行。
葉薇不想再想這麼多了，只是安心畫她的插畫。這幅畫可是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畫出來的，過年這幾天，一天都沒有歇著，等修改完了，就投出去，也不知道行不行，要是再被退稿，那就真的太打擊了。不管怎麼說，總是要試一試，萬一要是成功了呢？她已經有插畫被雜誌社選用了，就表示，她的能力是沒有問題的，只要再努力一下，說不定就可以有更多的插畫被選用。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真的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插畫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