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病重的人

葉薇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外套給裹緊了。這幾天，天氣不是太好，忽冷忽熱的，自己要小心一點兒，可不能感冒了。葉薇有慢性咽炎，往常都是沒有事兒的，但是，只要一感冒，就會犯病，特別難受，而且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好，只能一直吃消炎藥。偏偏葉薇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喜歡感冒，要是能連續幾個月不感冒，葉薇就算是謝天謝地了。要說葉薇身體不好吧，她也沒有什麼別的大毛病，就是感冒的次數多了點兒，她從小就是這樣的。聽吳紅英說，葉薇小時候，經常感冒，然後又引發咽炎，特別嚴重，不去醫院打針，根本就治不好。醫生總是給葉薇開點兒消炎的葯，打幾針，吃幾天的葯，差不多才能徹底好。也許是從小抗生素攝入過多，現在葉薇只要一感冒，就必須吃消炎藥，別的葯，像是什麼沖劑之類的，根本不管用，跟喝白開水一樣。有一次，隔壁寢室的白婭知道葉薇感冒之後，特別晚了，還專門跑到葉薇的寢室來給她送了急報感冒沖劑。葉薇非常感謝白婭，但是沒有告訴白婭，她的感冒不吃消炎藥是根本不管用的，那些沖劑她也沒有喝，一直瞞著白婭。

葉薇收起西斯，放下了手中的手機。不能再這麼玩兒下去了，今天的插畫還沒有完成嗯，要是拖到明天，，那明天的插畫，就又要往後拖了。反正還剩下一點兒內容了，也沒必要非得拖到明天去完成。

葉薇打開電腦來，點開一個文件夾，一副沒有完成的插畫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這幅畫雖然沒有完成，但是基本的輪廓和陰影已經沒有問題了。而且，這幅畫是黑白的，不需要上色，只需要把細節再稍微改動一下，就可以完成畫稿了。

這幅畫畫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畫得還是很逼真的。葉薇很少畫男孩子，以畫女子居多，偶爾才畫一畫男的。她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想或一副男子的插畫，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個作品。葉薇話的時候，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來畫，然後結合了一些比較好的作品，作為參考，修改了好幾次，才有現在的這個樣子。剛開始畫的時候，葉薇還是憑著自己的想象來勾勒線條，可是，畫著畫著，她的心裡，便出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輪廓。這個輪廓看不清楚臉，不知道他是誰，葉薇卻本能地去相信，這是某個人。當葉薇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時，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會是他呢？不可能的。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葉薇早就忘記了他的音容笑貌，甚至以前一度讓她認為很好看的他的笑容，也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只有一個清晰的印象是好看，具體是什麼樣的，自己也已經說不上來了。

葉薇越往下畫，心裡的那個輪廓就出現得越多。儘管還是那麼模糊，從來不曾清楚過，但是，這已經足夠讓葉薇回憶起很多的事情來。

葉薇已經二十幾歲了，擁有不少回憶，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但是，只要是回憶，她都多半會不自覺地想到易銘陽哪裡去，彷彿她的記憶，都是屬於一個人的。儘管這些記憶，有的不是那麼美好，甚至，有的事情，葉薇都不願意再次響起，但是，只要是跟摸一摸有段的事情，即使葉薇不想再次響起，她還是會不自覺地去回憶。畢竟，自己跟易銘陽也就同學了那麼短短的三年，接觸的也不是很多，可以回憶的內容實在是有限，葉薇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有關易銘陽的回憶。自己已經失去了他，而且，這種失去是永遠的，以後都不可能擁有。所以，這些記憶，在葉薇看來，就顯得彌足珍貴了。其實，時間越來越久，她的很多記憶都已經喀什逐漸模糊，有的甚至都已經記不清楚了。有的事情只記得某一個片段，或者說一個結果，具體的情況是什麼樣子的，連葉薇自己也說不上來了。比如說，她和易銘陽是怎麼認識的，她只接單事情沒有那麼美好，兩個人大吵了一架，到底是什麼原因，誰先動的手，都已經完全滅有了任何印象。像這種不美好的回憶，葉薇也不願意去追根究底地去計較到底是誰對誰錯，這樣去做，完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也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情誼。雖然兩個人打打鬧鬧的，也不知一兩次了，也曾經不數次地鬧翻，但是，畢竟是同學三年的人，多多少少，同學之間的情誼還是有的，只是不深罷了。

葉薇不太清楚易銘陽是怎麼想的，但是，有一點，葉薇是看的出來的。易銘陽這個人，對於同學，尤其是就像是，是絕對不會一點兒情面也不留的。易銘陽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這一點，倒是和葉薇極其相似。易銘陽對於自己的老同學、老朋友，還有那些稍微有點兒熟悉的人，都不會太苛刻，只是他的性格比較冷淡，讓人覺得難以靠近罷了。

葉薇的數學成績不太好，總是考的很低，上課的時候，完全是聽不懂的狀態。葉薇也曾經很想好好地學習數學，然後把成績提高一些，但是，真正面對那些數學題的時候，葉薇是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數學不好，好像是女孩子的一個通病，偏偏他們班有一個女生，叫羅元園，數學特別好，每次數學都能考的很高，甚至超過其他同學，拿到了全年級第一的成績。這個女生的數學好，其他科目也特別好，所以，在班上的排名只有靠前的，沒有退後的。班上曾經有一個女生揚言，我們班的人，是不可能超過羅元園的，因為羅元園每次都能考第一。但是，葉薇一點兒也不羨慕羅元園，因為羅元園的身體很不好，經常生病。羅元園一年中有至少七八個月都在醫院裡，很少去學校，但她總靠第一，從來沒考過第二，所有才成了學校里的一個神話。葉薇覺得，沒有一個好的身體，成績再好也沒有多少用處。

這並不是葉薇在嫉妒羅元園，她在希望羅元園的身體好一點兒，但是，實際上，羅元園的身體不是一般的差，連葉薇看來都覺得有些受不住。

葉薇並不是在說謊，羅元園的病情真的比同學們想象中的更加嚴重。他們那裡夏天的溫度很高，六月份就已經很熱了，有的時候，五月份就覺得夏天來了，電扇開著，還覺得不夠涼爽。那個時候，學校是沒有空調的，再熱，也只能忍著，最愛打鬧的同學，在這個時候，也都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不會那麼容易就開始吵鬧了。這個樣子，對於那些動不動喜歡刷題的同學來說，簡直不要太好了。不過，天氣太熱了，雖然周圍安靜了不少，但是，他們也不一定能夠靜得下心來做題，這就完全要靠他們的自制力了。到了特備人的時候，班主任甚至讓靠牆的同學稍微往中間移動一點兒，雖然教室有限，移動不了太大的位置，但是，總比直接貼著牆面坐著要舒服很多，還可以吹倒一點兒風扇的微風。當然，這是不能跟坐著中間的那些成績好的同學相比的，他們因為靠近教室中間，每天都可以吹著風扇，稍稍比旁邊的同學涼快一點兒。不過，也有一點不好的地方，就是天氣剛開始熱的時候，早晚還有些涼爽，但是又的同學覺得熱，會大清早的把風扇打開，那麼坐在風扇下面的那些同學就有點兒不好受了。而且，開光離他們太遠，自己夠不著，如果坐在牆邊的同學不願意幫著關一下，就只好吹著了。即使是他們關上了，不一會兒，又有同學會跑過去把風扇開開。

葉薇最開始的時候，成績非常的好，因此跟總是得第一名的羅元園坐在一起，兩個人同桌了整整一年，後來，羅元園因為回老家，從這個學校離開了，葉薇才換了同桌，以後就沒有固定的同桌了，易銘陽就是其中之一。易銘陽跟葉薇同桌的時間不算是太長，但是，是除了羅元園以外，跟因為同桌最長的人。當然，葉薇跟盛如雲也同桌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因為當時葉薇的兩邊，一個是盛如雲，一個是易銘陽，不過是，葉薇和易銘陽之間隔了一條非常窄的走廊，一個人剛剛可以經過，如果是身材比較胖的同學，還要側著身子才能走過去。如果是天氣何人，靠牆的同學往中間靠攏，那麼，那條走廊基本上就變成一條縫隙了，根本不能過人，實際上就和坐一起沒什麼差別了。

之所以說羅元園的身體太差，就是因為，大熱的天，大家都穿著短袖，穿著風扇，吃著雪糕，唯獨只有羅元園還穿著一身冬天才穿的厚棉襖，早上的時候，羅元園還覺得冷。羅元園的那一聲臃腫的棉衣，跟周圍的同學現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許，在大家的眼裡，羅元園本來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羅元園的成績太好，沒有人能超遠，久而久之，大家就肯定會疏遠她，加上她的身體實在是不好，就更是沒有什麼人會搭理她了。

葉薇算是跟羅元園打交道比較多的人了，畢竟是同桌，交流起來，自然要比其他同學方便。葉薇不知道羅元園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她從來不問，這是別人的隱私，葉薇是從來不會多問這種事情的。羅元園從來不上體育課，也沒有人管，有時候，羅元園會趁他們上體育課的時候去看看，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羨慕還是僅僅只是想來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