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無事發獃

可是，這次他們都猜錯了，葉薇和易銘陽這次，是完全鬧掰了。剛開始時，其他人還在議論，說他們這次可能只是吵得有點兒凶，雖然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但是，依照他們倆的關係，肯定是不會一直這樣僵著的，只不過，這次可能時間會長一點兒。甚至，還有的同學在打賭，看看他們什麼時候會再次和好。有從兩天一直說到一個學期的，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不過，這一次，所有同學都輸了。他們倆的關係，不但沒有得到緩和，反而是越來越僵，看起來，就跟仇人差不多了。別說是一兩天，就是一個學期過去了，也沒有絲毫要和好的跡象出現。

兩個人從相交甚歡到相互看不順眼，也就是因為那麼不起眼的一件事兒。其實，不能怪不只是這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真正的原因，早在很久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只是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或者說，意識到了，卻一直不肯撕破臉皮，現在就剛好把最後一層面具給徹底摘了下來。葉薇並不清楚易銘陽到底是因為什麼討厭她，但是她，是實實在在的討厭易銘陽的冷漠和臭脾氣。就算是盛如雲，脾氣好的不得了，也難以忍受易銘陽這種人，加上對他有點兒怕，每次都躲得遠遠的。盛如雲的朋友有很多，易銘陽是最最普通的一個。如果不是葉薇的關係，盛如雲是不會去接觸易銘陽的。和別的男同學相比，葉薇顯然更看重易銘陽一些，可惜，易銘陽總是看不得葉薇。葉薇把易銘陽當成朋友，易銘陽卻是不把熱河人放在眼裡，尤其是葉薇。在易銘陽的眼裡，沒有朋友，只有他自己。葉薇算是看透易銘陽了，也不再對他抱有熱河幻想。葉薇曾經以為，自己好好對他，能夠稍稍讓他得到一點兒安慰，不會像之前那樣，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把自己完全給孤立了，現在看來，她實在是有些同情心泛濫了，竟然會去憐憫易銘陽這種好壞不分的人。像他這樣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班上的同學都沒有想到，他們的這一場冷戰，時間竟然那麼久，從一開始，就一直持續到畢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完全就跟陌生人似的。當對方是空氣，不存在一樣。

葉薇站在樓上，一直眺望著遠處，好像是在看什麼，其實就是在發獃。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其實，就連自己也說不上來。

「葉薇。」盛如雲看葉薇發了半天的呆了，特意走過來，「你想什麼呢？」

葉薇聽出來是盛如雲的聲音，所以並沒有轉過頭來。「沒有，沒想什麼，就是教室里太悶了，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悶嗎？」盛如雲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沒覺得？葉薇，我看你這幾天，好像是有什麼心事啊。」

葉薇很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我能有什麼心事？我就算你是有心事，也會說給你聽。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心裡有點兒悶而已。」

盛如雲相信葉薇剛剛說的是實話，她有的時候，也覺得雨鞋看不懂葉薇，總覺得葉薇好像有點兒心事重重，卻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種感覺，倒像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便是易銘陽。他們兩個，在很多時候，都有點兒讓人說不上來的感覺，實在是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好。在盛如雲，甚至其他同學眼裡，葉薇和易銘陽是那麼地相像，簡直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模範夫妻」。當然，這只是一種開玩笑的發生，但是，這樣恰好說明，他們倆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像極了。替兩個，脾氣像，興趣像，見識像，甚至連沒事兒發獃都是一樣的習慣。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兩個人，滅有走到一起，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人人都把他們來在一起看成是理所當然，毋庸置疑，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這絕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盛如雲知道葉薇的心思，一直都感到有點兒可惜。其實，盛如雲又何嘗不希望他們兩個能夠在一起？可是，葉薇不知道怎麼想的，總認為不可能，易銘陽那邊，盛如雲就無法猜測了。她弄不懂，明明很般配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其實，不光是盛如雲不知道，就連葉薇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讓易銘陽對鏡子如此厭惡，看到她就跟仇人似的，甚至，都不想再看到她。葉薇沒有傷心，只是覺得，心理有點兒堵得慌。她是一個很坦然的人，覺得事情已經這樣了，沒有必要再強求。也許，她會因為一時的生氣和難過而對著盛如雲發牢騷，說易銘陽的不是，但是，轉身她就覺得易銘陽這樣對鏡子，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而且，葉薇再怎麼說易銘陽的壞話，也只是說的事實，從來滅有誇大，說一些很過分的話，這些不輕不重的話，也只說給盛如雲聽，不會在背地裡大肆地傳揚。

盛如雲正想跟葉薇說點兒什麼，來分散葉薇的注意力，卻沒想到，她剛好看到易銘陽從樓梯口走了過來，路過她們身邊。盛如雲看了易銘陽一眼，立刻將目光轉向了葉薇。只要是看到易銘陽，盛如雲會本能地看向葉薇，這已經成了一個習慣了。以前覺得沒什麼，可是，現在他們兩個都已經鬧僵了，想來也不會再有她心裡所想的那種結果了吧。

在一眼上樓的時候，葉薇也看見他了。真是冤家路窄，這都能見面。葉薇現在不想看到易銘陽，就像他不想看到她一樣。彼此厭惡，不容水火，冷漠至極，這早就在班上傳開了，人人都知道兩個人鬧翻了，卻不知道原因。起因自然是那次的爭吵，然而，真正的原因，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也不會有人想到真正的原因，他們就是把那次爭吵當成了他們鬧翻的真正原因。葉薇是無意中的一瞥，剛好就是易銘陽上來了，完全是無心的，看到易銘陽的一瞬間，恰好，易銘陽也甚好一眼就看到了她。兩雙眼睛就這樣對視了一秒鐘，就都錯開了。葉薇繼續盯著遠處的幾棵大樹，而易銘陽，則是低下頭，看著前面的路，走幾步就進了教室，看不到他的人了。

在他們兩個對視的那短短一秒鐘，不知道各自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葉薇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沒想到會剛好看到易銘陽，而他也剛好看到了自己，然後她就愣了，趕緊把眼神錯開。想來，易銘陽也滅有什麼別的想法，就算是有想法，也只是對葉薇充滿了厭惡吧。

那個時候，葉薇因為偏科的原因，成績一落千丈，在班上的排名從前幾名一直到跌到十幾名甚至二十幾名，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了。班主任也知道葉薇片刻嚴重的事情，時間長了，也就不怎麼關注她了，只是偶爾問問她的情況，轉而將精力全部都放在了前十名身上，對那些同學予以特殊照顧。當然，這裡面，自然就包括了易銘陽。自從羅元園回沿海老家了之後，第一名就一直在易銘陽和肖凱鵬之間徘徊，還有一個女生，她的成績也特備好，不過，有易銘陽和肖凱鵬在，基本上都只能考第三，偶爾在易銘陽和肖凱鵬發揮失常的狀態下，可以拿個第二。剛開始時，這個名次偶爾還能變動一下，前十名總是那麼幾個人，但是每次的排名都不可能是一樣的。但是，到了後期之後，這個名次基本上就穩定下來了，尤其是前三名，老是他們三個，每次考完試，都不用猜就知道誰會是第一。

葉薇想著，也許是易銘陽覺得自己成績沒有以前那麼好了，而他的成績卻越來越好，所以看不起自己吧。易銘陽是一個冷漠又高傲的人，不會看得起葉薇這樣長得一般、脾氣不好、成績也不好的女生。葉薇沒有想到，自己對易銘陽的一片憐憫之心，竟然被他當做一個笑話，甚至是厭惡。葉薇從來滅有想過要易銘陽來感謝她，但是，他的這個態度，實在是讓人太難過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葉薇也對易銘陽充滿了意見，雖然談不上他對自己那般的厭惡，但是，也不會對他像以前那麼好了。他不配，任何人都可以溫柔對待，唯獨他，根本不值得。

葉薇覺得，自己當初是瘋了，才會對易銘陽那麼好，傻傻地認為他心裡難過，自己能給他一點兒安慰。知道那天，葉薇才發現，自己是沒有辦法給他安慰的，因為他根本就很討厭她，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他。葉薇很後悔，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從來都不認識一個叫易銘陽的人。

當初，其實葉薇並不是一定要到這所學校來的。他們班的人，不管是成績好的，還是成績差的，都出錢去了市裡最好的學校。他們都看不上這所學校，實際上，這所學校也是市裡的重點學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班上的同學都覺得這個學校口碑太差，不願意去，寧願家裡多出錢。

葉薇沒有去別的學校，因為家裡沒錢。父母說，只要學習成績好，在那個學校都是一樣的。到再好的學校去，自己不努力，那也考不上好大學。當時，那個一直在成績上跟葉薇較勁的小男生還替她感到可惜，認為葉薇到了這個學校，一定是成績最好的。可惜的是，葉薇讓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