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留學

手被他緊緊握在掌中，生怕我反悔，跑掉走人，十指相扣的那刻，曹秈陽的神情和面容在我眼中成影。「真的不考慮隨我一起留學，我真的不放心丟下你，獨自前去那麼遠的地方……」

他的擔心，他的顧慮，他的不舍，我都能感受到。感情剛穩定，便要面臨異地戀，他是對這段感情，沒有十足把握，還是擔心我再次迷失了心智。

曹秈陽提出一同留學的提議，我並未採納，依然堅持待在這個生活了許久的城市。當初，回到這裡，是因為這個城市，有我放不下的人。我哪兒也不想去，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一路上，曹秈陽把我照顧的很好，我能感覺出他的不舍，儘管他什麼都沒說，可我還是察覺到。握在一起的手，一直未曾鬆開，他固執的用這種方式，宣告他的不舍。

他的學校，他的住處，我都參觀過。在學校辦完一些手續，曹秈陽便帶著我四處遊玩，他總是喜歡拿著相機四處拍照，相機里不但有我，還有美麗的風景。他用自己的方式，把看到的美景，用另一種方式保留，與我分享。

四處遊玩，即使身處異國他鄉，也不覺得陌生，身旁有他在，其他都無須我擔心。曹秈陽把一切都安排好，我只需跟著他便可。

夜晚，我們相擁而眠，相敬如賓，踏實的一覺到亮，何來時間差一說。我睡得很安穩和踏實，曹秈陽卻失眠了，且還沒讓我發現。他想記下我安靜睡著的模樣，慰籍日後的漫漫長夜。

回國前夕，我把自己會的手藝全數教給他，家人不在身旁，他要自理，照顧好自己。我很認真的教他，而他學的也很用心，即將分別的憂傷，慢慢浮上心頭，被我們極力掩飾。

為了能多待一會，我們都不想睡，靠在一起仰望天空中的殘月。離家，只要看看天上的月亮，想念的那個人，一定會知道。把這種毫無根據的信念，轉交與曹秈陽，他竟無條件相信。

漂泊在外，我也曾對著月亮，想念過某個人，而被我想念的那個人，是遠在天堂的楚老師。

曹秈陽攬著我，我們的頭靠在一起，「明天不用去送我，我不想看到那個分別的場面，就當我們未曾分開。我等你，曹秈陽，早點回來。」他手上的力道緊了緊，仿若鼓起很大的勇氣，「我學成歸來，嫁我可好，瑤瑤。」

他突然湧出的一席話，讓我亂了心率，「想得美，求婚都沒誠意，曹秈陽，你是有多心急娶我？」分別在即，我們這是表真心嗎？我說，我等你曹秈陽，他說，我娶你瑤瑤。

這漫長的夜晚，何時到天明？

我悄悄的離開了，沒有道別，就不算分別。他的離開，一時還真不習慣，總覺得身邊缺些什麼，想抓住卻是徒勞。離開時，心口處，悄悄痛了一下，輕的不被察覺。

隨管家大叔離開，我沒有回頭，怕自己會改變心意，選擇留下。我知道，曹秈陽一定站在窗口處，緊緊盯著我們。雖然，神情在笑，心卻在哭，緊握一起的拳頭，出賣了我的小情緒。

保重，曹秈陽。

一路順風，瑤瑤。

那些未曾說出口的再見，一定會在下次的相遇，煙消雲散，化為烏有。相隔兩地，距離成為考驗我們感情的主要因素，我們能堅守這份感情嗎？暫時無法知曉，時間一定會告訴我們的。

曹秈陽是我的守護者，還是我的幸運之神，外加開心果的重任。一時間，我的世界陷入一種無名的慌亂里，我為此忙碌了好一段時間，才逐漸適應他離開的事實。

最先出狀況的，是母親身體不適，檢查出病因，需要動手術。我已習以為常，應對生活中任何考驗，讓我憂心的是母親的身體。我和老田，在緊要關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把母親照顧的很好。

生病的母親，被我們照顧的還胖了好幾斤，公司那邊告假，我才能安心照顧母親。曹叔叔知道母親生病，專程來看望過母親，還囑咐我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他，一副不拿我當外人的舉動，著實感人。

張婷第一次出現在母親病房外，把我嚇得不輕。兩人見面前，我特意囑咐張婷別亂說，就說是我朋友，看望生病的長輩。張婷爽快答應，才被我准許放進病房看望母親，且我一副緊張過頭的模樣，站在一旁謹慎的提防。

探望過母親，張婷留下禮品和紅包，在我鬆口氣的神態下，消失在我們母女眼前。見到日夜操勞的我，張婷拉住我的手，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都瘦了，減肥也沒你這麼拼的。」

心間一暖，擠出一絲笑，「謝謝你，來看望……」我還未說完，被她打斷，「客氣什麼，走吧，帶你吃點好的，省的曹秈陽回來看到你這個模樣，該心疼了。」不管我答應與否，拉著我便走，還不忘給病房的其他人說一聲再見。

我甚至都懷疑，張婷是曹秈陽派來的使者，窺探我的情況，如實向他報告。最近幾天，忙於照顧母親，便沒怎麼與他聯繫，他也知道母親生病的事情，曹叔叔的探視，多少與他有關。

患難見真情，此話一點不假，母親生病，才知道誰才是真心實意待她好的人。我和老田忙前忙后，她安靜的看著我們為她忙碌，滿眼的幸福與愉悅。還有一個人，也會出現在我們身旁幫忙，做了好事不留名，靜默的好像沒有來過一般。

那個安靜的老好人，就是老田的徒弟，小楊師兄。說來，我們還是校友，只是他高我一屆，我們沒熟到跨級認識的地步。他與我來至一個城市，還曾就讀一所高中，我竟然對他沒有任何映像。若不是他說起那件往事，我真的覺得小楊師兄在編故事拉近關係。

我們不止是一所高中的學生，老高也曾教過他所在的班化學課，我的事迹不知道被老高怎麼渲染，他竟然聽說過，很是好奇那個老高口中的女學生是誰。小楊還來不及認識我，一睹我的面貌，我離開這個學校，離開這座城市。再次相遇，是在這種狀況下，還真是命運，一切早就安排好。

聽聞這段往事，我們都不敢相信，哈哈大笑化解此刻怪異的氣氛。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讓我想逃。低下頭，故作掩飾，沒有發現他的注視。小楊朝我伸出手，不卑不亢道，「師妹，你好。」

不得不面對他，看著他的手，他的掌心好大，裡面長滿手繭，還有未痊癒的新舊傷痕。我記得，楚老師的掌心也有手繭，兒時還被我當成什麼新奇玩偶，滿足好奇寶寶的懵懂之心，輕輕觸摸過。

想也沒想，伸手便去觸碰小楊掌心的手繭，有感而發。「師兄，痛不痛呀？」小時候，我也問過楚老師這樣的話，顯得好傻氣。他伸著手，滿足我的好奇心，感覺到他掌心出汗，我才找回自己的理智。「抱歉，一時好奇。」

怯怯的收回手，暗罵自己是傻瓜，小楊師兄並未在意，坦蕩的讓我羞愧。「這點小傷，不痛。我有一同事，被油濺到，那水泡……」他還未說完，被我打斷，「師兄，好嚇人，別說，再說我都不敢下廚做飯了。」

小楊笑的很無奈，遇到一個愛胡思亂想的人，真會把事情想複雜的，還是明智的靜默，更討人喜歡。「不逗你了，呵呵……」

早安，一年之計在於晨，今天，我是勤快的碼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