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快刀斬亂麻
懷豈二話沒說,撕開了衣領,從衣領縫隙里抽出了一張地契,交給了這侍衛,侍衛便讓開一步,懷豈一隻腳剛邁過,就聽身後嗖、嗖兩聲,兩支箭中的一支準確的插進了懷豈的心臟,懷豈就此倒在了出宮的門前。在掙扎痛呼了幾下后,這拿到地契的侍衛又補上了兩箭,懷豈望著宮外,一點點感到眼前變得血紅,直至暗了下去。
侍衛快步上前,里裡外外搜尋著懷豈身上的衣物,同時,也將畫軸中的三捆匯票裝進隨身的包裹,過了好大一會,侍衛確定除了兩枚印章之外,再沒有發現懷豈身上其他的東西,便報告道:「偷畫的人,從菜口逃跑時,中箭身亡。」
又等一會,只見舒常侍、陳常侍兩人領著大大小小一群人到了菜口。
「畫呢?」舒常侍問道。
侍衛司剛快把畫交了過去,陳常侍接過後,徐徐展開,畫是唐寅的《落霞孤鶩圖》,陛下賜給內閣臣工的一幅畫,本是掛在內閣正廳之上。
舒常侍看了一眼,便說:「還回去吧。」然後看了眼菜口的屍體,說:「把屍體處理了,把門洗乾淨,別讓明天進宮的菜上有了血腥味。」
說完轉身就走了。舒常侍和隨行一走,陳常侍便留了下來,問:「死的真是小懷子?」
「回祖宗,是,應該是偷畫去賣,為了出宮討生活吧。」克順回答道。
陳常侍把畫給了克順,說:「還回去,替我同太傅說一聲,此事不要聲張了。」
「祖宗,您放心。」
陳常侍便向回走,克順在旁說了句:「若不是侍衛反應快,還真讓他逃了出去。」
「恩,你看著辦吧。浣衣局是不是欺負了懷豈。」
克順答道:「不清楚。我去查一下?」
陳常侍說:「算了,給懷豈在湘山弄個好點的墓。」忽然陳常侍反應過來,問道:「為何要用弩箭?」
克順也愣了一下,剛準備說話,未想侍衛司的回答道:「槍聲太大,恐吵到陛下休息,因此一般都用弩箭。」
陳常侍這才點點頭。
到了丑時之多,陳常侍才睡下,侍衛這才同克順見了面。
「房契呢?」克順問。票據、地契還有兩枚印章都在眼前,但唯獨差了一張房契,讓克順一身冷汗。
「他早前說了,等出去之後,再給房契。」
「行,你先回去吧,等信吧。」克順說完,又補了一句:「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沒有了,都摸過了。」侍衛說道。
「少林的功夫果然漂亮,明天調你去華王那邊,你長點眼色,有情況報我。」
侍衛沒答應,只是點了點頭,便走了。
侍衛一走,克順便拿著畫,匆匆向內閣走去。
還沒進內閣,卻被等在內閣門口的一小常侍引到另一小屋,小屋內赫然站著吳佩航。
克順遞上手中的畫,小常侍隨即接走了,向吳佩航點了一下頭,便離開了。
等小常侍離開,克順便立刻跪下了,還未等吳佩航說話,克順的巴掌已經開始打起自己的臉了。
吳佩航就冷眼看著,直到克順嘴角被自己打出血來,吳佩航才冷冷的說了句:「夠了。」
克順沒說話,跪在地上。
「引世子進宮!故意暴露懷豈貪污證據!故意讓懷豈發現冷水府的地契房契!你為了上位,都瘋了么?」
克順沒說話。
吳佩航極為嚴肅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成了陳常侍的近身,我就整不了你了?」
「世子進宮,我萬般無奈,為求自保,只能走這一步,再說,我成了陳常侍近身,對咱二科也有利。」
「放屁!」吳佩航怒不可止的一腳踢在了克順身上。
「我問你,昨天晚上給你的房契、地契,怎麼就輕易的到了懷豈的手裡?」吳佩航問道。
「是我疏忽了,放在一處並非......」
「放屁!」吳佩航怒不可遏的訓斥道:「你故意的,你故意讓懷豈拿到房契、地契,你知道,懷豈若是拿了這個,我們就不得不給你找能扳到懷豈的證據,趁著懷豈沒有告訴陳常侍之前,不得不先扶持你上位,好呀,你個奴才還想著利用我們來了!」
「奴才也沒有辦法,世子爺要求我送他進來,我應下了就是一個死,但我不應下,也是一個死,奴才沒有辦法,奴才只能出此下策,奴才想著自保!」克順頭也不敢抬,就跪在地上,嘴和地也不過半指距離,每說一句話,都能吹走地上的半份塵土。
「你......」吳佩航指著克順好大一會也沒說出下一句話來。
一時一刻后,克順依舊是不敢抬頭。
吳佩航推門時道:「楚王正常還有三日抵京,你想辦法讓楚王明日就回華都,辦成了,你只要不言語二科,我們就不為難你,甚至還會讓你做些事情,賞你一個未來!辦不成,我便賞你一個自縊而亡。」
「謝,主子賞。」克順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響頭。
話分兩頭,我們將時間轉為這一日清晨,這時候的莫龍祥正昏昏沉沉想回去睡覺,卻被白伺帶到了李涼剛剛租的某一處房子中,這一處房子能清晰的看到軍府大院。
白伺指著這處大院,說道:「昨夜有軍府的兵進了城,很快集合,又很快幾人一組散了。」
「你們一定跟蹤了吧。」莫龍祥說道。
白伺撇了撇嘴說道:「沒有,就給我這麼幾個人,怎麼跟著,大半夜的跟蹤,不等著暴露自己么,武俠小說看多了吧,誰也不會飛檐走壁。」
「那你叫我來是何意?總不能告訴我,這一處不好,想換一處吧。」莫龍祥問道。
「當然不是,這幾處都租了下來,因此很多情報就聯繫起來了,你自己看看吧。」白伺拿過一個冊子,冊子上寫的時間和記錄。
莫龍祥看到冊子,剛打開,白伺在一旁說:「還是比較粗略的,我給你劃了幾條線,你一看,也就明白了。」
10:42,軍府,一輛馬車抵達,下車人貌似齊田順。
11:10,軍府,出去2人,似辦事員。
11:31,軍府,一輛馬車抵達,下車人貌似劉正航。
11:34,軍府,一輛馬車抵達,下車人不識,暫定為甲,五十歲左右,帶眼鏡,兩鬢夾雜著白髮,身著白色漢服。
11:56,軍府,一輛馬車駛離,上車人為甲。
12:34,李公爵府,一輛馬車抵達,核對后,下車人為甲。
12:57,李公爵府,出去1人,似辦事員。
01:12,李公爵府,一輛馬車駛離,上車人為甲。
01:27,使館區,華都提督署總務局,李公爵府馬車到,下來1人,經核對,為12:57從李公爵府出去之辦事員。
02:30,粗落數兩千餘人前往軍府演武場,隨即十餘人一組分列。
02:57,第一組離開軍府。
莫龍祥抬起頭,白伺說道:「這個甲,應該是張卓。」
「你是說,莫虎和李華遷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且華都內城有兩千多莫虎的私軍?」莫龍祥並沒有用疑問的口氣。
「如今你有個千八百人,莫虎有個千八百人,這華都可熱鬧了。」白伺笑著講到。
「李華遷為什麼會同意呢?」莫龍祥反問之後,並沒有等白伺回答,而是說道:「這張牌,今天我得送給吳佩航,不然太傅就被蒙在鼓裡了。」
白伺:「不,這張牌不送,像我說的,我們也有千八百人,為什麼我們不能搞一些事情,讓人覺得是莫虎的這千八百人做的?」
「栽贓?嫁禍?」莫龍祥看著白伺。
「渾水才能摸魚,再說了,水一渾,你就能讓太傅知道莫虎手裡有千八百人了不是,而且這一下子,莫虎這一夜進來的千八百人,性質就不一樣了。要知道,我們這千八百人是分批進的華都,現在還沒整齊,說是來謀生的也行。但莫虎這兩千多人,可是一次性正經放進來的。」
「你想怎麼辦?現如今,齊碑的家人才是最為主要的,人力還是得用在這上面。」莫龍祥道。
「我想了一個一箭雙鵰的辦法,就看你敢不敢了!」白伺講到。
「說說!」莫龍祥講到。
「照著齊豫的名單,我們把這些個候選人全部綁架了。」白伺道。
莫龍祥看著白伺,腦子飛速的考慮這個事情的後果。
白伺接著說:「能在短時間調兩千多人進華都,一定是大里衛隊的兵,大里衛隊可是京畿部隊,我們要是搞出大事情,京畿部隊夜進華都,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還有兩天的時候,這一刀可斬亂麻!」
莫龍祥還是沒說話。
「齊田順先來的,那麼這次調人肯定是齊田順手下的人,齊田順作為參謀長,沒有直屬部隊,你來之前,我已經找人查了,大里衛隊第三營的營長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那麼這兩千人,應該就是第三營出來的。等我們綁架的時候,露出那麼一兩句,畢竟都是朝廷高官,自然就知道了。」
白伺說道這裡,莫龍祥盯著白伺,好大一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