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看清自己的心

張子傑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去的，趙峰找到他時，他渾身是酒倒在地板上，要不是暖氣足，張子傑怕是要凍死了。

新言哭了一整夜，她和張子傑算是真的完了。

病好后，張子傑來上課了，但是每節課都睡著，要不就去地震吧喝酒，不上課，白雪很高興看到張子傑徹底對王新言死心，可張子傑的心好像也死了，他變得很暴戾，以前的張子傑雖說霸道點，可對班裡的同學還算客氣，現在，誰敢招惹他，他就拳腳相向，整個十一班的同學現在看到張子傑都會不寒而慄。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新言想給張子傑解釋清楚，可她怕兩個人又會糾纏不清，趙峰他們對新言也誤會頗深，沒人知道新言多難過。

張子傑現在是恨著新言的，是她把自己最愛的女孩變得那麼不堪，可他又忘不了新言，去上學也只是為了聽聽新言的聲音，看看新言。

新言看著張子傑一天天消沉下去，自己又怎麼會好過？她睡不著的時候，也會站在窗前，望向張子傑家的位置，體會著張子傑當時的心情。

時間過的好快，這一個多月張子傑沒有給新言打過一通電話，沒對她說過半個字，新言編好了信息，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兩個互相喜歡的人現在互相折磨著，煎熬著。

一個多月來，家俊幾乎天天能見到新言，雖然每次都要開車過來，再連夜回去，家俊心裡還是很甜，可不知為什麼，新言的態度總是淡淡的，怎麼說呢，新言總是和自己保持著一種客氣的疏離感。

在家俊和爸爸的努力下，媽媽終於答應周末和新言一起吃飯了，這算是正式見家長了吧！

家俊沒敢和新言說要見家長，只說周末下午要一起和很重要的人吃飯，新言本來不想去的，家俊的態度那麼誠懇，她還是答應了，不知是什麼重要的人，家俊還專門提醒新言穿得正式點，最好化點妝，會不會是前女友？新言這麼想。

爸爸打電話過來，說下星期一是爺爺的祭日，知道張子傑要上學，不如周末去拜祭一下，聽說爸爸前幾天醉駕，差點出事，又聽說有好幾十號工人來公司鬧事，要求結算工資，他也挺不容易的，張子傑答應了，新言說過，要體諒父母，見鬼了，怎麼又想起那個女人來了。

爸爸的車送去修理了，張子傑就開車去公司接他。

「最近怎麼瘦了？要不搬回來和爸爸一起住吧！」爸爸有快兩個月沒見到張子傑了，很是挂念，「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一天就會喝酒，公司的事解決了？」張子傑沒好氣地說，他的關心就是這種方式的，「不用你操心，你好好照顧自己。」爸爸看起來很累。

張子傑接過祭品，讓爸爸先上車，自己打開後備箱，把東西放進去。

「嘭——」一個什麼東西重重摔下來，掉在張子傑旁邊，是一個人！

張子傑反應過來，大叫了一聲，那個人的臉朝向張子傑，是那個人，是那個跪著哭訴自己孩子生病要工資的工人。

殷紅的血不斷從那個人身下往外流，那個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還在對張子傑訴說這自己生活的不易。

「子傑，別看！」爸爸急忙下車，把張子傑拉過來，張子傑不知道自己怎麼進入辦公樓的，有個接待員倒了杯熱水給他，他雙手顫抖著接過來，杯子卻怎麼也放不到嘴邊。

有人報了警，警察把爸爸帶走了，張子傑是目擊者，警察過來，叫他也去一趟。

新言好幾個星期沒回家了，給爸爸買了些治關節炎的葯，回去看了一趟，又匆匆回來了，爸媽又開始逼問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才二十四，還不到被逼婚的年齡吧！

家俊打電話來，一再要求新言一定要穿正式點，新言挑了半天，選了套裙裝，這還是張子傑送自己的呢！

家俊說自己買點東西就過來接新言，新言想著天氣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就先走了。

走到校門口，見趙峰他們幾個急匆匆從長子家家的方向跑過來，幾個人還互相說著什麼，看錶情好像出了什麼大事。

因為張子傑的關係，這幾個人平時對新言也是冷言冷語的，算了，還是別自討沒趣吧！

「王老師！」趙峰叫住了新言，「怎麼了？有事？」他們不會是過來疾風自己幾句吧。

「你知道張子傑在哪兒嗎？」趙峰問的很直接，「我怎麼會知道。」新言是真的不知道。

「那可怎麼辦啊！」大偉著急地說，「他有什麼事嗎？」就算是普通學生，也應該問一聲吧。

「今天有個工人在他爸公司跳樓自殺了，傑哥當時就在旁邊，他爸說把被嚇著了，從派出所出來就不見人了。能找的地方我們都找了。」

怎麼會這樣！新言也急了，「去地震吧找了沒？」「去了，現在所有人都在找他呢！」趙峰急的不知怎麼辦。

他們接了個電話又匆匆走了，新言站在校門口，張子傑能去哪兒呢？看見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他一定嚇壞了。

對了，北街的那個家！他說過，只有那裡才算他的家，他也沒帶任何人去過那個家。

看看手機，時間應該夠，新言想著給趙峰他們打電話說一下還是——算了，還是過去看一下吧！

新言去過兩次，依稀記得大體怎麼走，在校門口爛了輛車趕過去。

大門是開著的，張子傑的車停在院子里，看來他是在這裡的。

「張子傑，你在嗎？」新言推開門，把頭探進去，所有的窗帘都是拉著的，屋子裡很黑。

「你怎麼來了？」新言叫了半天，才聽見有人回應。

「你在這裡就好，我給趙峰他們打個電話。」新言把頭縮回去，拿出手機，卻被張子傑一把拉進去。

「你來幹什麼！？」張子傑很不客氣地問，「大家都在找你，我過來看看。」新言怯怯地說。

「嗤啦——」張子傑把新言身後的窗帘拉開，新言被嚇了一跳。

「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多尷尬，新言慌亂地指了指門口。

「我這兒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么！嗯——」張子傑抓住新言的手腕，用力把她扯到沙發邊，甩過去。

新言踉蹌著站起來，自己來這裡做什麼呢，現在看見張子傑好好的，只要給趙峰他們說一聲就好了吧！

「別走！」張子傑拉住新言的手，「陪我坐坐。」

新言一再告誡自己，別再和張子傑有任何關係，還是不由自主地坐下了。

張子傑雙手抱著腦袋，呆坐了許久，「那個人我認識，去年他來找我爸爸，跪在我面前求我，他說他兒子有病，等著錢救命，」張子傑回想起那個人死去的那一幕，「那麼多的血，那個人一直睜著眼睛看著我，他在看著我。」張子傑摟住新言，終於哭出聲來。

哭出來就沒事了吧，新言拍拍張子傑的肩，「為什麼我爸爸沒有把錢給他，現在他死了。」讓張子傑難過的不僅僅是那個人的死，還有深深的負罪感，如果自己當時多問幾句，如果爸爸可以把工資給他，也許他就不會死了。

見張子傑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了，新言掙脫他的懷抱，「你還是先休息會兒吧！我先走了。」

「別走！陪著我，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難過了。」張子傑攥住新言的手，「你別這樣，如果你怕的話，我找趙峰他們陪你。」新言不想再卷進來了，她快步走到門口，「不是說了讓你別走么！」張子傑追過來，一把把新言按在門后，「我說了要你陪著我，你沒聽見嗎？」張子傑的目光看起來很兇，新言下意識地看看左右，這棟大房子里只有他們倆個人。

「你化妝了？你要去見誰？嗯？」張子傑一隻手捏著新言的臉，「打扮的這麼漂亮是去找林家俊？你忘了我的話了，我說了，在我畢業之前不許你和任何男人來往！」

「張子傑，你弄疼我了，放開我！」新言東都動不了，「你也知道疼！那你怎麼不問問你把我傷的多疼！」張子傑盯著新言的臉，這張臉今天格外精緻，他的手指玩味地撫過新言的嘴唇，猛地吻上去，用力吮吸著，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新言把這麼美的一面給別的男人看。

張子傑的吻那麼霸道，新言無力反抗，張子傑的愛總是這麼風狂雨暴，手機響了，新言艱難地掏出手機，張子傑終於放開新言，搶過手機，一看是林家俊打來的，馬上把手機摔到一邊，「你怎麼這麼霸道！」新言去撿手機，被張子傑一把橫抱起來，扔在沙發上，「你上次不是說要和我保持地下關係嗎？我同意了，現在就來！」張子傑三倆下扯下自己的襯衣，撲到新言身上。

「你混蛋！」張子傑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用心呢？難道他真的把自己當成那種輕浮的女人了！「不要！張子傑，放開我！」張子傑要解開新言的衣扣，新言一巴掌扇過去。

手被張子傑捉住，他一把拉起新言，慢悠悠穿上衣服，「王新言，你騙人的技術太差了。」自己也真是傻，新言的為人自己還不知道么，居然為了她的幾句話，自己就疏遠她，還讓那個該死的林家俊有機可乘。自己也是個傻瓜。

「我騙你什麼了！」新言撿起角落了的手機，不知還能不能用了。

張子傑從背後抱住新言，「你騙我你不喜歡我，你騙我說你是個壞女人，傻瓜。」張子傑把臉貼到新言背上，一個多月以來的擔憂和憤怒瞬間消逝。

張子傑的一句傻瓜讓新言淚崩，不管她多了多少絕情的話，不管她和家俊見了多少面，不管她在眾人面前裝的多鎮定，多冷漠，卻騙不了自己的心，自己的心時時刻刻系在張子傑身上，他難過的時候，自己又何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