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186我們結婚吧
當心語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童娜的那一刻,心裡就感覺愧疚無地自容,但是她也沒想到,童娜會動手打她。
此時吳境正擦著濕頭髮從樓上下來,聽到一聲脆響,眼睜睜看到自己女人挨了一巴掌,立即扔了毛巾臉色大變的疾步奔過來,擋在心語面前。
儘管他對童娜沒有感情,但兩人畢竟有婚約在,他事先沒和童娜說一聲,就和心語在一起,行為的確錯了,所以這個時候,他明明很怒,卻忍著沒有動手。
「我和你之間的事,和心語無關,你有什麼不滿就沖著我來。」
吳境高大的身材擋在心語前面,完全把她整個人遮的嚴嚴實實。而他隱忍克制的這句話,就像無形的巴掌,狠狠落在童娜的臉上。
童娜咬牙憤憤望著他,氣的忘了呼吸。
她恨他的冷漠,討厭他的絕情,卻又對另外一個女人格外的維護……她付出了那麼多,一直不斷的退讓,拋棄尊嚴,得到的卻是他的無視。
那一刻,她甚至希望眼前的狗男女一起去死,他們幸福的礙眼。可那麼恨那麼怨的同時,也阻止不了心中一絲明顯的羨慕感。
她也希望有一個男人能這樣維護自己,保護自己,疼愛自己。
只要有這樣一個人,讓她怎樣都行。她再也不想行屍走肉的活著,每天各種裝裝裝,演演演,在別人眼裡很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活的一點兒都不幸福。
越是這樣渴望著,希望著,越是覺得自己很悲哀。一種無力的恨遍及全身,明明一直她都是最努力的,結果卻怎麼努力也得不到她想要的。
「沖著你來,你明知道我不能把你怎麼樣!」童娜含著眼淚憤恨不甘的沖他大吼。
吳境表情淡漠的看著她,還在想怎麼解決面前的女人,身後的心語就站出來,愧疚自責的說,
「對不起!」
她一出現,童娜就如狼狗盯到肉,伸手又想扇她,這一次手臂在半空中就被吳境架住。他冷冷盯著她警告說,
「童娜,你知道我的性格。剛剛那一巴掌下不為例,以後不管任何地方,你敢動我的女人一根手指,我就敢找人做了你的手。」
他當著她的面,說「我的女人」把她置到何地?
童娜發潑的往前沖,邊沖邊嘶啞的喊,
「我今天就是要打她,要撕了她,看你能拿我怎麼樣?來啊,斷我的手啊!」
吳境忍無可忍,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反在背後用力一掰,只聽一聲脆響,童娜疼的哇哇叫,吳境手一松,她便如破娃娃一般癱在地上。
左臂胳膊肘處鑽心的疼,整條臂膀都動不了,這次她癱在地上不哭不喊也不鬧,就是咬著唇淚眼汪汪的望著面前這個無情的男人。
就算到了此刻,她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會對自己這麼無情,這麼無情。他竟然真的弄斷了自己的手。
想著,她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看著高高在上的女人,如此可憐,心語也心生不忍。她剛要彎腰扶起童娜,卻被吳境一把拽起,一直拽回樓上卧室。
一回房間心語就質問,
「你真的弄斷了她的胳膊?」剛剛咔嚓一聲好嚇人。
吳境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伸手撫著她的臉問,
「疼不疼?」左邊半張臉,還隱隱有手指印。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吳境白了她一眼說,
「幹嘛?想要責怪我?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做狗男女嗎?不要心軟!」況且他也沒弄斷童娜的胳膊,就是給弄脫臼了,嚇唬嚇唬她,讓她安份點兒。
現在的女人稍微有點兒姿色,就自戀的不得了。你不把事情做絕點兒,她老幻想你對他有意思。
吳境處理起異性關係來從不拖泥帶水,玩的就是狠。
童娜還癱在門口哭,他也不管,也不準心語管。自己給周海打了一個電話后,就去廚房給心語煮雞蛋,準備用熟雞蛋敷臉。
不到十分鐘,周海就趕來了。他一進門,看到童娜跪在地上,哭的妝都花掉的慘樣,也挺心疼的。心想,這笨女人幹嘛要招少爺這個祖宗呢。
心裡也挺自責,怪自己沒搞清楚,說了少爺在沁園。
他彎腰抱起童娜到車裡。童娜一到他的懷裡,彷彿找到安全感,整個人抖了兩個,便不在哭了。只是先前哭的太久,身體反射性的還在抽噎。
坐穩后,周海抽了兩張紙給童娜。一向顧及形象的童娜也不知道是傷心過頭,還是在周海面前從來不在乎那些,此時也不扭怩的接過紙擦鼻涕臉。
然後哽咽說,
「他太過份了,真的弄斷了我的胳膊。」說著又忍不住的哇哇大哭。想到自己以後就是個殘廢,就忍不住悲傷流淚,也怪自己傻,竟然和那種人做對。
周海耐心的等著她哭,等她哭累了終於哭不出來,他溫聲說,
「胳膊伸過來我看看。」
童娜聽話的伸出胳膊。現在雖然不那麼疼了,但是手臂根本活動不了。
周海動作專業的一隻手握著她肘處,一隻手活動了一下她的臂彎說,
「只是脫臼了,沒有大礙。」
「真的?」
「嗯,我現在幫你接上,有點痛,你不要怕。」
童娜連連興奮的點頭,只要不是殘廢怎麼樣都好。
接著就是鑽心的疼,不過只是一瞬。手臂終於能自如活動了,她擺來擺去幾個,高興的說,
「好了,真的好了,謝謝你!」比起重新得回的一條手臂,她真的忘了吳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事。
「小事!童小姐現在是回家嗎?我送您!」
童娜一時不知道去哪裡。在這個城市,她已經習慣飛機一落地,就奔到吳境的公寓去。但現在,顯然她去那裡已經不合適。
吳境沒斷她手臂之前,她心裡沒有退讓,還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把人搶回來。以她在娛樂圈的地位和人脈,就不信鬥不過夏心語那個女人。
吳境真斷了她手臂之後,不知為何,她再也不敢妄想,再也不想爭啊斗的。很累,就像她此時的心。
她軟軟一靠,癱在坐椅上,還來不及回答,手機就響了。鈴聲不停的吵,周海也提醒她接電話,她癱靠在那兒就是不動,不想動,也沒力氣動。
電話不看,她也知道這個時間點兒是經紀人打來的。因為下午還有一個活動要出席。她現在完全沒力氣應付任何人,也受夠了那種明明就是不開心,還要對著鏡頭各種笑的硬撐。
她只想逃,逃到一個安靜沒人打擾的世界,一個沒有鏡頭的世界。
一個轉念,她猛的伸手關掉手機。世界終於清靜。她這才笑笑恍然說,
「抱歉,周海,每次都讓你看到我最糟糕最狼狽的樣子!」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在他面前才沒有緊張和女神的光環吧,整個人反而很自在輕鬆。
他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讓她卸下光環,做真實自己的人。
周海意外的從後視鏡看了人一眼,淡聲說,
「沒事。」
童娜開了窗,感覺到風的輕拂,用手縷了縷額前的髮絲,聲音平穩的說,
「周海,我想去一個安靜不被人打擾的地方,最好沒人認得出我,你能帶我去嗎?」
「好!」周海默了三秒后回答她。
周海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帶她到了另一個海濱城市,吳境旗下新建的旅遊渡假村。
這裡環境優美,佔地面積又廣,全是自然風景,光是一個湖泊,站在那裡吹風都讓人心曠神怡。童娜和周海一同站在湖邊,看著一群天鵝嬉戲,有一種身在野外的感覺。
遠處水天相接,藍色輝映,優美的風景讓人的心也開闊起來。
童娜忘卻了不開心,就跟著周海玩。先是帶她坐船去湖裡撈魚,然後上岸又用撈到的魚在附近生火燒烤。
童娜從沒親手做過這些事,感覺即新鮮又好玩。烤的魚明明沒什麼香料,吃到嘴裡味道也特別好。
吃完魚天就黑了。周海又從車裡拿出兩個帳篷,開始支帳篷。
童娜剛剛感覺覺得,今晚天空的星星好美,這樣回去太可惜了,沒想到一會兒周海就跟變魔術一樣的變出帳篷。她情不自禁的問了句,
「你什麼時準備的帳篷?」兩人一直在一起,她都沒注意這些。不過想想這一路走來,她什麼也沒操心,完全是把自己交給了周海。周海帶她吃,帶她玩,還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並且讓她感覺放輕鬆開心……他真的很讓自己有安全感。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輕鬆。哪怕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會無聊。童娜不禁想著自己有多少存款,下半輩子什麼都不管了,就這樣和周海一起這樣尋常的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好了,走遍美好河山的每一個角落,品嘗每一種美食,領略每一個民族的熱情。
周海笑笑沒說話。而帳篷搭好后,周海又很體貼的從後備箱搬出兩把摺疊小椅子,兩人坐在那裡,邊喝著酒,邊欣賞著月色,湖泊,星空,聞著獨屬於大自然的清新空氣。
酒喝多了,就會難受。但淺嘗即止,會讓人的頭腦和身體格外放鬆,整個人變的舒適。明明什麼都沒做,童娜卻覺得這種時光,是她生命里最幸福的時候。
最幸福的時候。她就是想這樣靜靜的坐著,有人陪著,不被人打亂。內心寧靜而溫暖。
她知道,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她知道,掙錢容易,找個跟個上0床溫暖你身體的人也很簡單,但真正讓你卸下心房,內心寧靜,且有安全感的男人,是可遇不可求。
沒有人勸,沒有人安慰。這個下午,她和周海所說的話,無關感情,也沒那麼幾句。明明是那麼大的感情風波,這時候好像蕩然無存。
她又喝了一口酒,慢慢咽下,心中冷靜的分析著,或者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多情的人。看到夏心語時那刻的憤怒,不過是因為自尊心再作祟。
懶得多想,她扭頭瞅了瞅一直如夜色般安靜的男人笑說,
「喂,說說你吧,你有什麼故事!」其實周海的故事,她都聽吳境講過了,不過還是想聽周海本人說一遍。想來也好笑,提起周海的時候,竟然是她和吳境之間話最多,相處最平靜的時候。
男人目視前方,昏暗之下,看不清神色,只聽他淡聲說,
「我沒故事,沒什麼好講的!」
童娜不由嘟嘴說,
「你裝什麼算啊,你的事我都聽吳境講過了!」
周海睨了她一眼,神秘莫測的沒說話。
這個時候,她又鬼始神差的說了句,
「喂,我們結婚吧!」說這句話,也不是沒來由的。她就是想以後的每天都跟這個下午一樣自在隨性,她想讓周海陪著自己,除了雇傭的關係,也就只有結婚的關係,兩人才能相伴而行。
當然,她也只是一時想起來,隨便說說的,完全沒有實際行動的想法。
沒想到周海這個震定自如的人,會嚇的從小椅子上跌下來。太誇張了,童娜沒忍住捂著嘴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傳遍整個夜空。
等她不笑了,周海這才狼狽的低聲說,
「童小姐,你別亂開玩笑了!」
童娜看他低頭安靜的樣子,模樣似有些自卑,剛準備說了句「我沒有開玩笑」,又卡在喉嚨里沒說。一瞬間腦海里浮出她與周海點點滴滴的交集。
那樣尋常,卻又是那樣的讓人難忘,且溫暖。
她與吳境訂婚那晚,她哭的凄慘的樣子。她被惡作劇嚇到,他第一時間衝過來攬住她的樣子。他為她做飯的樣子,他保護她守在她床前的樣子……原來他們已經經歷了那麼多。
而因為他的外表,他身份的普通,她一直把他拒在心門之外。
到底人活著,內心的靈靜與舒適,和光環四射名聲與成就,哪個更重要?
以前年輕時,她以為是後者。所有人都不能阻擋她去追求事業的成功。
可辛苦了這麼多年,也曾到達最頂峰的榮耀,她卻忽然捨得放下一切,並覺得,再也沒有妥善安放自己的心,更讓她覺得重要。
也許有些事,經歷了才會懂。
晚上一人睡一個帳篷,夜晚她思來想去,翻來滾去的睡不著。後來她覺得冷,就起身鑽到另一個帳篷。
哈哈,剛剛她說結婚,那個男人就嚇的摔倒,這會兒她同他一起睡,他會嚇成什麼模樣呢?好期待啊,童娜壞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