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痛下黑手
氣氛徹底地僵持,湯墨單手壓在胸口,目光直白地落在秦帆的臉上,他深吸了口氣,凝神道:「特戰部的人,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所以,哪怕死在我的槍下。」
秦帆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將手槍上了膛,冰涼的槍口貼在他帶汗的眉心,整個人寒氣逼人。
「該說的,我都說了。」湯墨凝神道。
「但是完全沒有回答我想知道的問題,你說的這些,我只要稍微動一些手段就能查清楚,這些消息的價值不足以抵你的命。」秦帆冷漠地說道。
沉默了許久。
「你還想知道什麼?」湯墨問。
秦帆勾唇笑了笑,將手中的槍移開,說:「實驗室還活著研究員的名單。」
湯墨瞬間警惕了起來,反問道:「你要這些做什麼?」
「自然是有用。」秦帆垂眸睥睨著他,「研究喪屍的異變,從而找到最初引起末世災難的根本原因,不是只有二區的實驗室在做。蕭瑾成為喪屍應該不是被喪屍病毒感染,而是你們研究出來的東西造成的吧!」
湯墨認真地看了秦帆好一會兒,忽然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不重要。」秦帆側目看了一眼自娛自樂的蕭瑾,冷睨了湯墨一眼,「所以,除了名單之外,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這些都屬於保密範疇,無可奉告。」
湯墨的語氣太過於堅定,秦帆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砰」的一聲,站在院子里的白朮嚇了一跳,趕忙跑到屋內,看著趴在床邊痛苦呻吟的湯墨,驚叫道:「你不是說不動手嗎?他還是重傷呢!」
「他本該是個死人。」秦帆收了槍,回頭看著白老頭,「他也不會給你任何回報,甚至會給你帶來麻煩,你還要救他嗎?」
白老頭臉色微變,沉默了一會兒看著秦帆,說:「因為你,我才會救他的。」
「那現在呢?」
白朮一時間思慮了很多,他抿唇道:「既然救了,就不能中途放棄。」
蕭瑾捂著耳朵,偷偷地看了趴在床邊痛苦哀嚎的湯墨,慢慢地靠近了他。秦帆和白朮對視著,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下一刻一道更為痛苦的嚎叫聲突然響起。
聽到湯墨的聲音,秦帆回頭,看見蕭瑾黑色的指骨已經深深扎入了湯墨的背後。
湯墨趴在床上奮力地扭動著,卻根本無法掙脫蕭瑾的手,那些黑色的指骨就像一根根釘子一樣,插入他的皮肉下,頂住他的脊骨。
蕭瑾臉上沒什麼奇怪的表情,黑洞洞的眼睛看著盯著湯墨掙扎的後腦勺,隨後看了一眼驚愕的秦帆,張了張嘴,忽然發出了一個字:「壞!」
湯墨嚎叫的聲音太大,秦帆耳朵被吵得有些嗡嗡響,她凝眉,直接抬手用槍把敲暈了他,隨後拉著蕭瑾的小臂,將他的指骨拔了出來。許是因為痛得徹骨,湯墨又疼得醒了過來,但卻沒有什麼力氣掙扎。白朮看得目瞪口呆,隨後被蕭瑾滿手的鮮血震懾回神,低罵道:「瘋子!兩個都是瘋子!」
蕭瑾本身是個喪屍,像他這樣的高級喪屍,一旦傷害到人便會讓人感染上喪屍病毒。而他這一下完全超出了屋內所有人的預料,誰都沒想到一直躲在秦帆身後,根本沒對湯墨露出任何敵意的他,會採用這種方式去對付湯墨。
白朮推開秦帆,開始檢查湯墨背後的傷。
高級喪屍的指骨的確厲害,輕鬆地將湯墨背後的皮肉捅開,留下了四根血淋淋的指洞,而且依照蕭瑾指骨插入的深度來看,他極有可能斷了湯墨背後的脊骨,甚至傷到了他的主神經。如果真的讓脊椎受創,床上這個研究員很有可能後半輩子就在床上癱著了。
相比於白朮憂心湯墨的後半生,秦帆則隱約猜到了些什麼。蕭瑾乖巧地任由她拉著他的手,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扯著她的袖口,低頭在她耳邊蹭了蹭。像是在撒嬌,像是在安撫。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蕭瑾是認識湯墨的。
而且,他對湯墨有很深的印象,可能也被湯墨扎過背後。
她不理解蕭瑾為什麼一開始對湯墨並沒有產生敵意,直到剛剛才突然對湯墨動手,這些問題她覺得自己可能音樂窺視到了真相的一角,但是卻又不太想去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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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蕭瑾這麼一整,湯墨算是徹底失去了力氣,整個人昏死在床上無法動彈。秦帆沒有因為這件事責備蕭瑾,她知道即使對他生氣,他可能也不太懂,所以到最後還是她一個人生悶氣。也因為湯墨一事,他們多滯留了一天,所以必須要儘快穿越這片混亂之域,儘早與樓寶辭他們幾個會合。
夜晚降臨以後,荒野的獨立區越發危險。獨立區不像是有軍隊轄制的軍區,沒有安全電網,沒有防禦牆,更沒有輪換的崗哨與充足的軍火庫。這裡的街道四通八達,每一條深巷最後都能延展到最外圍,是最危險、最靜謐的居住區。
秦帆的裝備並不是特別的充足,所以沒辦法在院子附近布置更多的陷阱,來對付趁著夜色偷襲的敵人和喪屍。
進入末世以後,黑夜的延長帶來的是無盡的恐慌,與此同時,伴隨著人類的是近乎麻木的緊繃,還有無法安撫的焦躁與疲倦。
白老頭膽子不小,但是夜幕完全籠罩住獨立區后,他也將門戶緊閉,不敢再往門外溜達。他在院子四周潑上了用變異植物調節出來的葯汁,草腥味一開始的時候很濃郁,這樣能夠掩蓋掉大部分的生人氣息,但不一定保險。這種方法只能說在一定程度上驅散幾隻遊離的喪屍,一旦數量多的話,也沒有什麼用。而且味道會隨著時間的慢慢散去,而黑夜很漫長,加之溫度很低,液體會被凍住,氣味也會被風吹散,所以這些味道往往無法堅持到黎明,就會徹底的消失。
所以,黎明來臨之前的後半夜,是最難熬的。
在白老頭的幾次催促后,秦帆不情不願地幫他把湯墨抬到了地窖里,地窖里的溫度比外面要暖和得多,但是空間並不大。秦帆帶著蕭瑾下來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地窖里的情況,泥土還有些濕,應該是才挖了不久。
地窖口的掩蓋手段用的更複雜。白老頭不愧是醫生,他雖然對於喪屍沒什麼特別多的研究,但是也針對喪屍捕捉活體的一些活動有自己的見解,從氣味還有聲音方面都做了防範。
秦帆將從上面抱下來的兩床棉絮鋪好,隨後靠坐在地窖壁角,借著微弱的燈光,看了一眼很細的幾個通風口。這些通風口用鋼管連接,通往靠近河道的地方,基本上滿足了地窖內的氧氣供應。
整個地窖有三十平不到的大小,裡面擺放著很多東西,一張單人床,老舊的被單與棉絮,還有兩排柜子,柜子上都是些瓶瓶罐罐和一些辨不清名字的書。幾個半人高的塑膠桶里裝滿了乾淨的水,剩下的就是一些乾糧與可存放的食物,再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