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對」戰群雄。
第124章「對」戰群雄。
春風亭。
眾才子相互對視一眼,一拍手,對對子?妙啊,詩詞比不過,難道對對子還輸了不成?正好,藉此打壓一下葉歡的氣焰,一眾人還懼一個武夫不成?
他們要奪回身為才子的尊嚴!
「獻醜了!」葉歡向上官珏,庄思憐,芍藥三美禮節性的鞠了一躬,至於一眾才子不放在眼裡。
「各位出對吧!」葉歡負手而立,挺胸抬頭,自信滿滿,縱然面對全京城的才子俊傑,氣勢上也不落下風,三美看著葉歡,竟有著文學大家站在他們面前的感覺。
這傢伙竟然要一人戰群雄?!
狂妄!
一眾才子瞬間明白了葉歡的打算,眼神虛眯著,一股沉凝的氣氛回蕩在春風亭周圍。
「葉小哥,加油!」
一眾助陣來得武將之後,見此情形激動得面紅耳赤,痛快,太痛快了!剛才葉歡一人壓服眾才子的模樣,當真叫他們長舒了口氣,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向來看不起武夫,但今日卻偏偏被一個武夫打臉了!
只看才子們臉黑如煤炭,他們就心中大快。
唯恐天下不亂的他們,只期望葉歡再次大發神威,讓這些才子吃癟!
蘇雲嵐眼中異彩連連,望著春風亭內那道並不偉岸的身影,葉歡越是出彩,她便對他越發愛戀。
「自我第一眼見到葉公子,便覺他不是一個凡人,既有文人的風雅,卻並不顯得做作,他的舉止都是率性而為,也有武將的血勇,甘願為兄弟拋頭顱,灑熱血,重情重義。」
蘇雲嵐以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一顆芳心,只為那道身影而悸動。
芍藥看著葉歡,雖然她對詩詞僅僅一知半解,但她知葉公子方才念的詩是極厲害的,因為他念詩之時,所有才子都啞然無語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葉公子時,他背著重傷的義弟,闖入了濟世堂。我才知他便是吳牙先生信中所說醫術高超的天才,本來是不服的,誰料後來他與義父辯駁,才知他是真有學問的。」
「即便是義父,都需要向他請教一些問題。」
芍藥搖了搖頭,暗道自己這是怎麼呢?終會不經意間尋找葉公子的身影,莫非是病了?
……
「呵呵,葉歡你未免太自大了些,既如此,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氣了!」
魏言一聲蔑笑,大聲嘲諷道。
「不是我自大,而是你們太弱了,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葉歡意氣上頭,沖著所有才子,直言不諱!
「靠!忍不了!」
「狂妄,當真是狂妄!我第一次見如此狂妄的人!」
一時間,場中罵聲四起,被氣得拍案而起者有之,臉色鐵青者有之,更有甚者氣血上涌,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昏死過去,昏迷過程中還不忘喃喃到:一定要讓這小子知道天高地厚!
一語氣煞所有人,葉歡群嘲的本事可謂相當不弱。
而所有才子此刻也結成同一陣營,同仇敵愾地看著葉歡,那眼神要吃人!
「呵呵,小子如此狂妄,那本才子便來試試你有幾斤幾兩!」一位才子受不了了,他要教教葉歡做人要懂得謙虛,只聽他念到,「冰凍兵船兵打冰冰開兵出。」
葉歡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在吸收靈感,更是在裝十三,他緩緩道:「尼姑泥鞋尼洗鞋泥落尼歸。」
嘶!
那才子原以為葉歡絕對回答不出,就等他怪怪認輸,然後他作為前輩,以長輩的姿態訓斥一番,教導他謙虛做人,嗯,然後自己便成了眾才子眼中尊崇之人,自此名聲大燥,舉國轟動。
然而,設想的挺好,豈料一盆冷水當頭潑下,美好的想法在此刻破裂了。
「他居然對了上來!」才子驚嘆不已,難以置信的同時忍不住又在心中默念了葉歡之對,忍不住拍手叫好!
「對的太好了!」
這原是他一日相處的對子的上闕,可苦思之後,竟發現自己對不出下闕了心中留下了遺憾,轉交給同僚看后,同僚也一時半會兒無對可對,今日之所以拿出來,本是為了教訓葉歡,那料到他朕對出來了。
雖然心服,但面上卻並未表露出來。
葉歡對完,朝那才子看去,露出一絲笑容,這燦爛的笑容,卻是讓才子後背發涼,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呵呵,既然你出的對子我已對出,那小子也出一聯,不如你試上一試?」
我可以拒絕嗎?才子心中一沉,點了點頭,至少不能表露出懼意,被人看到,他的臉面也就丟盡了,他點了點頭。
葉歡嘴角一揚,想起那逗扮家丁的唐寅,隨即開口,「一鄉二里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藝,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您請。」
葉歡說罷,朝那才子拱了拱手。
才子面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對,對個屁,這尼瑪誰對的出來?
「這……容本才子想想。」才子只好找了個借口,葉歡點頭后便來回走動起來,絞盡腦汁和胸中的滿腹經綸,就算是癟也要憋出一聯來!
然而,一刻鐘過去了,才子終於放棄。
而其他才子也趁著這一段時間絞盡腦汁,試圖思量出這首對子從何而來,也失敗了。
葉歡視線掃過一個個才子,後者便畏懼地縮了縮脖子,生怕葉歡叫他們起來對對子,這是因為他們直到此刻也沒想出來。
葉歡見上官珏,庄思憐都陷入了沉思中,時而欣喜時而哀嘆,似乎進展很大,快了,就快要對出來了。
這時,葉歡徐徐開口:「十室九貧湊得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寂靜,春亭內又陷入了一陣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以看妖孽的眼神看著葉歡。
他對之前竟然知道下聯!
上官珏嘆了口氣,將腦中對出的下聯遠遠扔到腦後,聽過葉歡所對,她頓時覺得自己對的真是太垃圾了。
完全比不上!
……
魏言拍案而起,道:「風風雨雨,暖暖寒寒,處處尋尋覓覓。」
葉歡張口就來:「鶯鶯燕燕,花花葉葉,卿卿暮暮朝朝。」
魏言敗北,胸膛劇烈起伏,遭受重創般頹然坐了下去。
杜賦站了起來,不服地道:「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日。」
葉歡跺了一步,轉身就道:「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後開始逢春。」
……
嘶!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或許自己錯了,葉歡哪裡是個目不識丁的武夫,比他們都要驚才艷艷得多!
長安何時出了個葉歡?!
他們本想就此結束,雙方認識一下,客客氣氣地此間事就算過去了,討回面子是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誰料葉歡根本不想就這麼結束,葉歡聲音越來越響亮,道:「月照紗窗,半個孔明朱閣亮(諸葛亮)!」
「諸位才子,請對。」
眾才子默然。
葉歡又道:「青林口,白鐵匠,坐紅爐,燒黑炭,坐北朝南打東西。」
「諸位才子們,請對吧!」
眾才子一聲不吭。
葉歡聲音越來越激烈,他又道:「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俊;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州,梳襄就風鬟霧鬢。更頻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周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諸位,怎麼不對了呢?!」
知道此刻,所有人才察覺到葉歡情緒的不對勁,他似在發泄,似在狂怒,眾人只覺他很悲傷,只是這狂怒為其掩蓋著。
芍藥擔憂地看著葉歡。
蘇雲嵐眼中含著清淚。
上官珏與庄思憐想去勸慰什麼,但到嘴的卻又說不出。
「哈哈,何其可笑!爾等直視甚高,看不起武將之後,認為他們是莽夫,給予各種冷眼。我葉歡就是武夫,正是你們看不起的武夫!但你們連一個武夫都勝不了!」
「魏公子,你不是以滿腹經綸自傲嗎?如今我擺出了對子,你能耐你便對啊!」葉歡突然欺身而進魏言,「對不了?那你就回去在多學幾年吧,少來外面丟人顯眼!」
「哦!對了,以後我別讓我再見到你騷擾芍藥,知道嗎?」
葉歡拍了拍臉色蒼白的魏言,後者似乎被嚇傻了,木勒地點著頭。
「你們還看不起武夫……呵呵,在我看來,你們給他們提鞋都不配!」葉歡言辭激烈,似乎想到了什麼,「國難當頭,爾等卻在此吟詩作樂附庸風雅,可知,北方突厥屢次犯境,暗中圖謀,狼子野心,都昭然若揭了!」
「或許現在,正是你們看不起的武夫,正拼盡全力奮勇殺敵,血濺三尺英雄歸魂!你們,卻在此樂樂呵呵,食美酒賞佳人!」
「程處嗣!」葉歡猛地大喝,這一聲如悶雷一般響在所有人耳邊,「我們走!此地真冷,冷得讓人心寒!莫讓我們也被凍著了!」
「好!」
程處嗣站了起來,激動萬分地大吼了一句,冷眼掃視著所謂才子。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遠遠地,葉歡聲音悠悠,響在每一個人耳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