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羞辱與轉機！
今日，夢家的大堂內出現了極其荒唐的一幕。
只見夢家大堂的正副主位上出現一名模樣十分年輕的青年。
換作平日，這副席一般只有其餘家族位高權重的掌舵人方才有資格一坐。
更令人在意的是，夢家主的態度有些出乎尋常的恭敬。
「許少俠還望多擔待，我那女婿身患隱疾，平日里多有不便，我已經讓管家去催了！」
對方乃是四品大宗下來的內門弟子，夢弘不得不謹慎對待，即便對方並沒有說什麼，還是打了一劑預防針。
「伯父客氣了，清萱如今已被師尊收入門牆，即為同門師兄妹，您喚我許銳便可！」
許銳輕笑著擺了擺手，不過眉宇間的傲氣卻是絲毫不減。
換作平日，這些世俗家族之人，根本不值得許銳相交。
只嘆人家蒙皇天庇佑，生得一玲瓏女！
終究是上頭吩咐下來的事，他如何也有收斂一些性子。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方策終於在丫鬟婉兒的攙扶下來到了夢家大堂。
待他一步入門檻，他便覺察到一道凌厲且刺痛的目光注視而來。
緩緩揚起下巴，入眼之內，是一張略顯俊俏的面孔，而其身上最顯著的並不是那一張足以讓不少女子傾心的俊俏面孔，而是他胸前如同一隻飛燕般的金色標誌。
饒是方策幾乎足不出戶，卻也聽聞過這標誌的真正含義。
燕羅宗，天祿國第一宗門，也是唯一傳承近百年的四品宗門。
只不過方策並不明白，這等大宗的弟子為何會對他產生敵意，以極其緩慢地速度朝著堂前二人抱了抱去拳便沒有在說話。
「他便是小女的夫婿，方策！因他隱疾纏身，故而平日里極少言語，許少俠見諒！」
夢弘見怪不怪，反而對一旁的許銳解釋道。
許銳默不作聲地收回了目光，直切正題道：「如方才所述，此來是師尊令我代為傳達她的旨意！既然人都到齊，那我就不客套了！」
「清萱師妹雖然根骨極佳，但所傳承的武學並未與其相匹配，而在同屆弟子中已然落下不少進度！」
「故而，師尊希望在三年內清萱師妹能夠迎難而上，於師尊門牆下潛心修鍊，還望夢伯父暫收思念之情，約束家族弟子，以免誤了清萱師妹的前程！」
夢弘的眉頭忍不禁抖了抖，隱晦地看了方策一眼，再是徵詢道：「哪怕是直系親屬皆不可相見？」
「我相信，伯父應該能夠理解師尊的用心！」
許銳故作神秘道。
「那，清萱可有其他交待？」夢弘眼神變了變，試探道。
許銳下意識瞥了方策一眼，點頭道：「伯父所言，正是我此來第二件要事！」
說著，只見許銳腰間一探，一隻錦盒憑空出現於其手掌之上。
緊接著再是沉聲道：「此乃清萱師妹以三年之約作為條件，為方策換取的賞賜！」
「一為淬體丹，二為宗門地級武學，落日掌法！」
「這，這如何當得起令尊如此厚愛！」夢弘忍不住有些動容。
以上兩則名諱，夢弘也早有所聞，無一不是價值不菲之物。
而後者中的地級武學，更是足以抵得上他夢家數十年的收入。
並且此二物，非宗門核心弟子而不可出！
「換作平日，這淬體丹非我燕羅宗內門弟子絕不可能享用，而我燕羅宗的武學更絕不會外傳！」
「若非清萱師妹苦苦相求，師尊也萬不會破例，當然，也希望兩位能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真為清萱師妹著想，先前所言萬不可逾越！」許銳眼神微凝道。
「夢弘記下了！」見下方方策久久不語，夢弘嘆了口氣道。
「如此，我也算有了交待，那便告辭了！」
許銳擺手道。
「少俠何故如此沖忙，既清萱已與少俠同為秋長老門下，我當好好招待一番！」
夢弘頗為熱情道。
「伯父客氣了，我令有要事，便不多叨嘮了！」許銳絲毫不在意道。
「來人！」夢弘好似早有安排，隨即拍了拍手道。
很快，在大管家夢呈的指引下，兩名下人捧著兩盒被紅布卷遮掩的東西迎了上來。
「少俠，一番舟車勞頓，我夢家無以答謝，綿薄心意，不成敬意！」夢弘滿臉遺憾道。
「如此，便多謝了！」
許銳的嘴角不自禁地揚了揚，坦然收下了送禮。
完成所託之事，許銳便直接動身了，而就在他路經方策身旁之時，他突然壓著嗓子道：「你與師妹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莫要再存不切實際的幻想，連累自己不說，整個夢家也會為此受累！」
整個過程，方策的反應依如平日那般僵硬，直至對方消失，僅是嘴唇動了動，並未有什麼回應。
而若是懂得唇語的人在場，定能解讀出方策簡單的小動作，是一個他前世再普及不過的辭彙：「煞筆！」
說實在的，饒是夢清萱生得一副令人魂牽夢縈的面孔，至相識到現今，方策真心沒有半分妄想。
刨除他本身對女色並沒有太強烈的追求，他對自己也有清醒的認知。
若是在前幾年他還會抱有些許幻想，到了如今他已經完全接受事實了，看似健全而又半身不遂的體質，就算想干點啥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他也能感覺得出，夢清萱雖然對自己從未頤指氣使，但在對方的目光中絕對尋找不到一絲愛戀的色彩。
相較所謂的夫婿，夢清萱對待他更像是對待自己的弟弟一般，對他的遭遇充滿憐惜，卻無半點情情愛愛。
試問誰會對一名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產生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呢。
在夢家，他徒有一個女婿的身份，卻未曾具備實質性的存在感。
索性，夢家父女都待他不薄，縱然他父親已經失蹤了多年，家族已經衰敗，卻依然收留了他這個廢物。
更令他心存感激的是，夢家父女不僅沒有因此嫌棄他，反而信守承諾，將那從小定得一紙婚約履行了下來。
單憑這一點，饒是夢家其餘子弟對他再有惡意，他都會將之抵消。
若是今日那許銳安安分分的交待完一切，方策都將會認命。
但唯獨不可以用一種近乎對待牲畜與草芥的口吻，警告自己！
縱然他方策沒有什麼依仗，他依舊想說，他真的動怒了！
只不過這澎湃的怒火，被他整合了四十餘年的閱歷與理智給強行掩蓋了起來。
堂上的夢弘並不知道方策此時的心理活動，他僅是將那放置丹藥與武學秘籍的錦盒交給了對方，隨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便離開了。
於方家這愚兒，他能做到信守承諾已經是他最大的底線了，若是再為此耽誤了愛女的前程，那他夢弘也就真的太昏庸了。
哪怕他知曉所發生的事會對方策造成很大的衝擊！
但人都會有私心，更何況夢家在某尊大能面前，不具備任何反抗的資格！
隨著夢弘的離開，偌大的大堂中僅剩下了方策主僕二人。
良久之後，小丫鬟婉兒有些心疼地喚了聲：「姑爺！」
顯然小丫鬟聰穎的頭腦，也意識到了什麼。
能夠在夢家做丫鬟，可不是隨隨便便都有資質的。
雖然與那些大宗門無法相比，但作為世俗子弟而言，一個家族的底蘊也不是能夠隨意小視的。
而若是沒個七竅玲瓏心，更是無法成為貼身丫鬟這種看似無足輕重卻能巧妙挪用資源的角色。
作為曾經夢清萱的貼身侍女，婉兒在夢家的地位不可謂不特俗。
若不是婉兒本分，單憑她一句耳旁風，哪怕是家族中的不少子弟都逃脫不了一頓教訓。
這一聲呼喚，頓時把方策拉回了現實。
面對這名貼心的小丫鬟，方策不忍心讓自己情緒影響到對方，輕輕地搖了搖道：「沒事！」
不過，方策沒料到他這一句簡單的回應，卻是惹來了對方的驚呼。
「姑，姑爺！」婉兒突然捂住了嘴巴道。
「怎麼了？嗯？我，我不結巴了！婉兒！」後知後覺的方策突然反應了過來，緊接著激動的按住了對方肩膀。
「姑爺！」婉兒雖然同樣十分開心，但她一時還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熱情，滿是嬌羞的扭捏起來。
「哦，哈哈哈，是我魯莽了！」方策先是遲鈍地摸了摸後腦勺，隨即有好似想到什麼沉聲道：「婉兒，你可以答應我么，我現在的情況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甚至是老爺！」
「老爺也不能說么！」婉兒有些遲疑道。
「是，婉兒，如今這世上，除了你我再也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你能答應我么！」
頓時，方策好似渣男附體，開始蠱惑對方純凈的心靈。
「好，好的，我知道了！」
婉兒哪裡見過如次深情的陣仗，小臉蛋頓時紅得如一小蘋果一般。
方策滿意地點了點頭，此時他最迫切的就是想要趕緊找一面鏡子，因為他心中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已經呼之欲出了！
「自己能夠正常言語了，是不是說，那個可惡的史詩級buff已經從他的頭頂上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