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親自執行

非塵已經決意要將這件事扛下來，他自然要讓每一個人都相信妖帝就是他放出的，包括漓裳，包括他自己。

「我不信。」漓裳還是搖頭。

「為什麼不信呢？」非塵問。

「因為...因為...」漓裳一時回答不出來，轉念又問道：「你是故意的嗎？」

「不是。」非塵輕聲道，眼睛里含著無限的痛苦：「就算不是故意的，但我也的確放出了他。而且，我是妖啊漓裳。」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妖，我知道你放出了他，但你只要不是故意的，我就相信你。」漓裳眼神懇切：「我本來就是相信你的，我今天就是要救你走的。」

「你相信我就夠了。」非塵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臉，可雙手依舊是被縛著：「你在這兒耽誤的時間太長了，快走吧。」

漓裳不想走，不敢走：「非塵...」

「我真的會沒事的。」非塵安慰她。

「真的會沒事？你就跟我走好不好！」漓裳依舊是肯求著。

明天可是眾目睽睽，他會被綁上祭壇。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跑得了他分明，就是在安慰自己，他分明已經要赴死了。

「我...」

「漓裳！」

非塵剛想開口又說些什麼，一道嚴厲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

漓裳身子一怔，這下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漓裳！你太任性妄為了，他可是放走妖帝的妖物！你居然還想救他走！」柏川師伯面容冷硬，眉頭緊鎖。

他此刻的憤怒和不耐不是裝的，妖帝被放了出來對人間，對九重天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但柏川此時心裡也明白能放出要妖帝只有漓裳，根本就不是非塵。

但這已經是最後一世的機會了，漓裳不能死，所以非塵只能被推出去做一個擋箭牌。

而且，他此刻心裡還有一個更好的計劃。

「師父，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我和非塵一起在破結界，如果非得說非塵放出了妖帝，那這其中也有我的份兒，不是他一個人的錯！」漓裳擋在非塵面前，將他護在身後。

「漓裳，你不能礙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朋友情誼，就胡言亂語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保護我。」非塵替漓裳找開脫的借口。

「我沒有！我說的是真的，就是我們兩個一起。師父，我和非塵都不是故意的，我們也不知道那裡是瀛洲山，我們也不知道那裡關著妖帝。師父，您看在徒兒的份上，饒了他好嗎？」漓裳殷切的懇求著，可她越是這樣，柏川越是不打算放過非塵。

「休得胡言！」柏川心裡更是升起一股火，更加覺得自己這個計劃一定要進行下去。

「我真的不是胡言！我知道你們明天表面上說是審判，實際上就是要殺了他。師父，我求求你了。我爹和長老他們都很聽你的，您只需要說說求情的話，就可以保住非塵的命。」漓裳急的焦頭爛額：「或者...或者我們一起承擔結果。師父，徒兒從來沒有求過你事情，這次就當我求你了。」

漓裳說著就要跪，柏川被氣得更是厲害，居然沒有伸手阻攔，任由漓裳跪了下去。

「漓裳！我就是妖，就是我放出了妖帝，你快起來，就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一個人承擔。」非塵心情有些激動，說完之後就大力的咳嗽了起來。

漓裳搖頭，她眼睛里含著隱隱的淚光，一向不會掉淚的她，此刻急的已經眼睛紅潤。

「夠了！漓裳，這件事情沒有在轉圜的餘地了！就因為你是我的徒弟，我才不能答應你說的要求。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最好這一輩子只說這一次。」柏川冷哼一聲：「而且為師已經決定，明天的審判就由你親自主持。既然他已經供認不諱，那明天你就親手解決了他！」

「不！不能這樣！」漓裳居然像前膝行幾步：「師父，真的不是這樣，這其中也有我的錯，真的不是這樣。」

「夠了！你現在還有一點掌門之女的樣子嗎？你還是以前的那個漓裳嗎！」柏川被氣的雙眼通紅，要冒火。

漓裳頹然的坐在地上，她的胸口處傳來刺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瓦解，慢慢的枯萎。讓她覺得痛苦的同時，卻又有一種別樣的情緒涌了上來。她咬著牙忍耐著，這份痛苦很快就過去了。

「漓裳，你起來，快回去！」非塵喊著：「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沒有任何人知道你這樣做！」

漓裳跪在地上，抽著肩膀，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一滴晶瑩溫熱的淚珠。

她楞楞的抬頭：「師父，我的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漓裳了？當年的那個漓裳，她不會哭，她不會笑，她不會覺得痛苦，她甚至都不知道什麼叫做難過和絕望。我喜歡現在的我...」

漓裳從地上站起來：「您不替他求情，我去。您不讓我救他，我偏要救。您讓我親手執行，這輩子都不可能。」

漓裳吸了口氣，又轉頭看向被綁著的非塵：「非塵，你看，我會哭了。」

漓裳淚中帶笑的把自己的手舉到非塵面前：「我娘走的時候我都沒哭過，我那個時候好難過，可就是哭不出來。我那個時候太冷血了，我都害怕那個樣的自己，我覺得我有病，我現在終於正常了。非塵，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我是不可能放開你的手的，我一定要求你出去！」

漓裳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向後載的過去，柏川將漓裳攬在懷裡。

「剛剛只是漓裳太著急救你，才會說些胡言亂語。你就別抱任何希望，也別妄想著，你真的能從這裡出去。」柏川心中早已燃燒其許多的怒火，他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對方。

可非塵一定要留給漓裳自己解決，兩千年的輪迴了，這一次一定要做個了結。

「我知道柏川師伯從第一眼見到我時，就很厭惡我。我一直不明白，至今仍然不明白。」非塵雖然現在十分狼狽的被綁著，但眼神中熠熠光輝，依舊是不輸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