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除李瀟
「呸,呸!」
李瀟艱難地吐掉口中酸澀難忍的藥渣,一臉晦氣地看著自己胳膊上那一排細密的傷痕以及地上早已倒斃多時的毒蟲。這是他來到此地之後第三次被毒蟲咬到了,此前因為有張狸在,他從未擔心過毒蟲咬傷這樣的事情,而如今一切全都靠自己,卻顯得笨手笨腳。
「若是張狸在身邊,也不至於如此!」
李瀟狠狠地啐了一口,還好比賽之前張狸就給他跟羅征準備了足夠的解毒藥丸,不然自己雖然不至於被這裡的毒蟲毒死,但也會十分狼狽。內門測試需要百分百的精力,若是在這裡耗費了過多的力量,會十分影響他接下來的發揮。
想到張狸,李瀟摸了摸插在自己頭上的發簪,一股發自內心的激動之情油然而生。
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實力提升還是因為自己的真心終於打動了張狸,使得她終於對自己的感情表現出了一絲絲接受的意願。李瀟發自內心地喜歡張狸,雖然他本性風流,對於其他任何的女人他都能夠下得去殘忍的雙手,可是對於張狸,他容不得半點玷污。
李瀟明白,自己之前的斑斑劣跡使得張狸對自己格外厭惡,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若自己是張狸,也會厭惡一個這樣的男子。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彌補她,可是他自己什麼德行他自己最清楚不過。
吸收他人修為帶來的精神上的後遺症讓他自己都害怕,在張狸面前,他在努力地剋制著自己。無數個夜裡,他曾經瘋狂地想要直接沖入張狸的房間,強行與她發生點什麼。事後他自己想想都后怕,強烈的罪惡感不斷鞭笞著他,他十分擔心,萬一自己哪一天控制不住心中的惡魔,真發生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這一切問題都隨著張狸那天送自己簪子而顯得不再重要了。儘管張狸看起來如此地不坦誠,可對於李瀟而言這已經足夠了。如果張狸變成了自己的愛人,那麼之前困擾自己的心魔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李瀟最大的競爭對手只有羅征,事實上李瀟也十分清楚,張狸與自己兩人共同生活這麼久,在陰骨殿這樣的大環境下,想要短時間內再對其他男弟子這般信任幾乎是不可能的。她最好的選擇歸宿就是自己與羅征。
對於羅征這個在感情上異常麻木的傢伙來說,李瀟還是十分放心的。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知曉羅征在乎張狸,可是讓羅征主動追求張狸,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此時此刻,張狸已經或多或少地表現出來了對自己的好感,那麼以羅征的性格,更不可能橫叉一腳。
李瀟滿懷自信地笑了笑,若是在這場內門測試之中取得更高的成績,自己身上就有了更多追求張狸的資本,那麼自己不說是穩操勝券,失敗的可能又有多大呢?
李瀟不知曉眼前這片區域究竟該如何離開,不過他並不是太過擔心,既然自己是傳送過來的,那麼離開這片區域的最佳方式恐怕也將會是個傳送陣。
周圍的山風清涼,李瀟獨自向前走著,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已經許久沒有被毒蟲咬傷過了。她不是什麼傻子,陰骨殿弟子能活到現在,對於危險的嗅覺都是十分靈敏的。
深山老林之中,最不缺是就是毒蟲猛獸。毒蟲自己一路之上已經領教過了,那麼這次來的定然就是那猛獸了。
李瀟主修刀法,走的是至剛至猛的路子,對付毒蟲可能還手忙腳亂,可論起戰鬥來,此時已經突破到四階的李瀟可真不含糊!對付些狼蟲虎豹,那才是李瀟的拿手好戲。
周圍的氣氛越來越安靜,野獸通常更加善於偽裝與潛藏,再加上李瀟本身感知能力就稍弱,他並沒有發現暗處伺機而動的野獸究竟在何方。多年的經驗讓他並沒有顯得焦急,突破四階之後的自信使得他從容地應對著眼前的狀況。
風,輕輕吹過他的身側,樹影輕搖,婆娑響動。
一縷斷裂的細發掉落在李瀟肩膀上,順著他的胳膊滑落在地面,聲音細微,難以察覺。掉落的細發並不多,卻恰好令李瀟頭上的簪子失去了依託,隨即跌落在地上!
此時的李瀟那裡還有心思管那掉落在地上的發簪?
細密的冷汗頃刻之間遍布李瀟的額頭,他持刀的手勢立即改攻為守,護住自己的胸前及面龐。他雙眼警惕地環顧周圍,哪有一絲生物的影子?可越是如此,他眼神之中的恐懼便越是濃郁。
「閣下是誰?我乃陰骨殿參與內門測試的弟子,周圍有我數百同門以及門中長老堅守,望閣下不要自誤!」
李瀟知道,有這番戲弄心態的敵人不可能是野獸,只能是人。
對面實力明顯遠高於自己,他現在最大的籌碼便是陰骨殿這張虎皮了,同時他心中也在暗暗祈禱負責本關卡的長老能夠及時地發現自己這邊的異常,否則對方一旦失去了戲弄的興趣,恐怕等待自己的結局將不會太好。
周圍沒有人應答,只有微涼的山風不斷吹拂過他的肌膚。山風涼爽,如絲綢般柔順地拂過他的胳膊、臉頰,風過本該無痕,這山風卻在李瀟的肌膚上留下了數道深深的傷口!
「閣下莫不是與我陰骨殿有仇?且知,冤有頭債有主,閣下莫大威能,為何要為難我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
李瀟來不及查看自己的傷勢,對方仍不見人影,可是他卻必須要想辦法自救了!不受自己言語威脅,那很有可能對方就是來尋仇的。李瀟暗暗叫苦,自己可真夠倒霉透頂的,如此大人物的尋仇,為何這種事偏偏要自己遇上?
微風再起,在李瀟驚悚的眼神下,他這一次渾身的肌肉如凌遲般被山風分割成了無數片!
重力作用下,肉塊很快便散落在了地上,一枚眼球帶著暗紅的血液滾落在木簪旁邊。
周圍再次靜謐,山風照常吹過,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