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要做聖子
羅征終究還是沒有與萬小冉撕破臉皮，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羅征忌憚萬小冉身後的靠山，更大的原因卻是羅征其實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穩勝萬小冉。
說來可笑，萬小冉明明看似沒有任何戰勝羅征的可能，可是她那有恃無恐的模樣以及無所畏懼的心態使得羅征有些投鼠忌器。若是真沒有任何底牌，她煞有介事的表演絕對堪稱完美，羅征沒有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任何的猶豫與慌亂，輔修幻術的羅征確信萬小冉沒有使用幻術來偽裝自己，越是確信自己的判斷，羅征越是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羅征承認，自己被唬住了。對於萬小冉的依仗，羅征現在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羅師兄？你意下如何？」
萬小冉看著眉頭緊鎖的羅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難道羅師兄是有什麼顧慮不成？師妹最引以為傲的幻術在師兄面前已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如此，羅師兄難道還不放心？」
「我陰骨殿藏龍卧虎，在下果真井底之蛙，尚不知宗門之中竟然有萬師妹這樣的英才。剛剛一時之間被萬師妹的天賦所驚艷，著實慚愧。」羅征隨口扯了個誰都不會信的謊，便打算搪塞過去。
可是誰知，萬小冉居然就這麼揪住了語言漏洞不放：「天賦驚艷？羅師兄莫不是在消遣在下？羅師兄彈指間便破了我引以為傲的媚術，在羅師兄面前，師妹我還真不敢自認『天賦驚艷』！」
羅征尷尬地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麼，可萬小冉卻似乎沒有停止言語的心思，她接著道：「說起天賦，羅師兄可著實有些讓小女子震驚呢！」
萬小冉自來熟地湊到了羅征的跟前，雙眼放亮地上下打量著羅征，良久才驚喜道：「骨法四階，你居然……居然沒有影響到形體！」
「你發現了我的秘密，那我是不是該滅口呢？」羅征搖了搖頭，似乎是開玩笑一般問道。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萬小冉沒有理會羅征的調侃，話剛出口，便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對，你知道，身為陰骨殿養大的弟子，你肯定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是故意隱瞞的，對，沒錯，你一定是故意在隱瞞！」
「陰骨殿外門的生存環境有多麼惡劣，你不應該不清楚。」羅征面帶微笑，此時的萬小冉已經完全失去了威脅，「這種天賦出現在一個外門弟子身上，不知道會被多少人覬覦，也不知道會成為多少人的眼中釘，更不知道會被多少人嫉恨！」
「我是個孤兒，我羅家早已被滅門。當然，即使我羅家沒有被滅門，我家族也沒有什麼強大的存在，我也沒有強大的後台。小人物要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即使是天賦再高，在沒有人撐腰以及扶持的情況下，低調行事方能保命。能夠活下來的『天才』才叫『天才』，活不下來的早已泯滅在歷史洪流之中，連蠢才都算不上。」
羅征的情緒出奇的平靜，他大致能夠猜測到，萬小冉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外門弟子之中有天賦者他大都熟識，其餘的也多少混了個臉熟，若她是外門上來的，沒道理自己從未見過。其他參與內門測試的弟子大都是些附屬宗門或者附屬家族中人，能夠進入陰骨殿內門的，要麼是自身天賦異稟，要麼就是家族後台過硬。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萬小冉的父母都是內門中人，她自小便在內門長大，不必在外門拼死拼活，因而未與外門弟子們有所接觸。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可能性一出現在羅征的腦海里便開始揮之不去，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極有可能便是事實。
不論究竟是哪一種原因，眼前的萬小冉與羅征暫時成為了組合已是定局。
「你說的倒是事實。」萬小冉低頭沉思了一會，這才說道，「既然此番內門測試你表露出了你的天賦，那麼此時此刻怎就不擔心會有人暗中對你痛下殺手了？」
「笑話，內門測試之中暗處有多少雙長老、執事的眼睛盯著，即便是真有人打算傷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豈不是成為眾矢之的？」羅征冷笑了一聲，「同屆弟子我自認沒人殺的了我，而能夠主持內門測試的長老，更是陰骨殿的死忠，又怎會自毀長城？」
「我明白你的打算了。在這場內門測試之中嶄露頭角，然後盡最大可能找一個好師傅，尤其是擠進親傳弟子行列中去你，如此一來有了更高的靠山，也就沒有人敢輕易動你了。」
萬小冉似笑非笑地看著羅征，對方的意思已經表達地很明顯了，能夠擁有如此天賦，最適合他的師傅已經不言而喻了。
掌門親傳！羅征打的主意是掌門親傳！
有這種天賦，在修鍊骨法之時就再也不用擔心血肉之軀遭到侵蝕的問題了，削減去了後顧之憂，方能全身心地投入到骨法的修習中去。
陰骨殿的確有不惜淪為枯骨也要修習骨法的前輩，他們一個個早已失去了血肉，渾身上下幾乎只剩下了骨骼以及漂浮在骨骼之間的紫府陰火。與其說是修士，不如說他們已經淪為了屍鬼，他們作為人的理智在不斷修鍊之中幾乎已經喪失殆盡，有很多修鍊到高深之處的早已變成高級殺戮工具，在陰骨殿之中，也唯有掌門這個最高階的骨法修習者敢於接近他們。
為了羅征的發展，宗門不可能給羅征找個這樣的師傅。
「掌門親傳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萬小冉玩味道，「你現在決定暴露天賦，萬一掌門不願意收你為徒怎麼辦？」
「對於天賦，我還是很自信的。別忘了，門中自古以來可是有規定的，能夠擁有我這等體質的人，通常被稱為『聖子』！」羅征的表情充滿了狂熱般的嚮往，「時隔多少年了，陰骨殿聖子之位，是時候該重新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