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無賴

「啊呀，這掌柜的力氣好大啊！哎呦----，我胸口疼，我這不舒服，你是大夫吧，趕緊幫我看看吧，給我抓服藥，就要那種吃了能長生不老的，多少錢我都買！」

牛三拿出耍賴的能耐，衣領被抓著，根本就不在乎，身子一歪，就往王長庚懷裡扎。一百多斤的身子，彷彿被抽去了骨頭，自己一絲力氣都拿不出來，就靠王長庚支撐著他一樣。

「我去，這是幹嘛？碰瓷呢嗎？」

「你是大夫，盼著別人都沒病，遇到病人了，哪能不施以援手，王大夫，我這難受，您幫我看看啊！」

「你先站直了行嗎？」王長庚幾乎是抱著牛三，扶也不是、推也不是，就這麼頭對頭、臉對臉的靠在一起，牛三鬍子拉碴的蹭在自己臉上，又癢又麻，心裡的憋屈頓時爆棚：

「這是什麼人啊！怎麼耍無賴呢？故意搞事情，也別這樣啊！大早上就吃大蒜了，滿嘴的蒜味，誰受得了你！」

「不行啦，站不直了！你趕緊給我取葯去吧，要不我就得死你身上。」牛三齜著黃板牙，噴著滿嘴的臭味，一臉無賴相，扭著身子貼住王長庚，就像手上沾了一塊牛皮糖，甩不開了。

「我----欠你的嗎？你想治病也得先挂號吧！你先站直了，有事咱們好說行嗎？」

「挂號，我就是號！你今天治不好我的病，你得賠償我五百兩銀子，否則我就死你家！」

「五百兩？憑什麼啊！」

「你前日里把我的生意搞黃了，那可是五百兩銀子的買賣！沒了錢，還打傷了我家弟兄，我自然心疼，你不給我看病，我就不走了！」

「我----起開吧你！你，簡直就是無賴！」王長庚雙手用力，將懷裡的牛三推了出去。

「哎呀，推我！兄弟們，他推我！你們都看見了吧！」牛三睜著雞子大小的眼睛，左看右看的問著幾個潑皮無賴。

「三爺，這小子不想好了！咱們別客氣了，上手吧！」

「跪下，給我家三爺認錯，否則現在就燒了你家的藥鋪，讓你更加紅火一些。」

「對，燒他的店！三爺，咱們斧頭幫不能忍啦，白挨欺負可不行啊！」

「說得好！姓王的，現在給你兩條路，你自己選！第一，跪下認錯，賠我一千兩銀子，我現在就帶兄弟們走；第二，揍你半死，燒了你家的鋪子，以後每逢初一十五，我們都來給你捧場！說說吧，選哪條啊？」

「啥，剛才還五百兩呢，兩句話之間，怎麼就翻倍了？你窮瘋了吧！」

「剛才五百兩是看你大夫的面子上，你剛才推了我一把，不值五百兩嗎？記住，光賠錢不行，你得先跪下給我磕頭，認錯！」

「你做夢！想都別想！」

如此無賴，王長庚並不是第一次接觸，在醫院當醫生，不可能接觸不到類似的人。大宋朝沒有軟弱的院長，自己才是一店之主，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說了算。

二十一世紀做不了醫院的主也就算了，回到大宋朝總要活出一個人樣來。

「我呸！我告訴你牛三，趁早斷了這個念想，就算你每天到這裡惹是生非，我都不會給你認錯的！」

說罷，王長庚轉身進屋，拎出來另一條頂門杠子，橫在身前，時刻準備戰鬥。心裡暗想：

「即便打不過，挨一頓胖揍，也得挺著。這麼多街坊鄰居，這個臉丟不起啊！再說，他要賠一千兩，我去哪裡找那麼多銀子呢？」

「如果武松在身邊，那可就好了，就這幾個地痞，根本不夠他一個人收拾的。若是再給我三兩個月，等我也學會了三招兩式，就算對付不了三四個人，對付一個人也不至於吃虧啊！」

「呵呵，還挺厲害的啊！我就沒聽說過，給人看病的大夫，還會功夫了！你不是厲害嗎，來，往這打，我不躲，讓你打！打啊！」

牛三跨上一步，上身向前一探，抬手指著自己的腦門，面露凶光，瞪起眼睛盯著王長庚。氣勢洶洶的挑釁，攻守異勢。

「你----別來搗亂行嗎？我不想打你，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王大哥，跟這種人講不得道理，你下不去手，我來！姓牛的，來，我給你開瓢，看看你腦子裡面長了什麼蟲子！」

王長庚遇上牛三，就是秀才遇到兵，哪裡說得清楚道理。身邊的龐沖早已看出來了，一揮手中的竹竿，推開兩人，一扭身，一丈多長的竹竿從上而下奔著牛三的腦門就砸了下來。

「哎呀，輕點----」王長庚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攔了一下，可是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打流氓，還要輕點，自己不是有毛病嗎？

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對待牛三這種無賴心慈手軟了，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管什麼時候，一個人是好是壞絕對不會寫在臉上，從不同的角度判斷一個人的善惡美醜，得到的結論絕不相同。

王長庚想更加公正的評判遇到的人和事，但是每當他退一步，別人就進一步，甚至進兩步，直到把他逼到角落裡，退無可退。

緊接著的就是一場混戰。今天來的，都是斧頭幫的精銳，誓要一雪前恥。就算沒人出錢辦這件事，他們也會緊盯這家人的。

龐沖對付牛三，有攻有守，不落下風，站在長生堂的台階上，從上攻下，佔了幾分地勢的優勢。王單本是粗漢，看見不講理的混混，下手絕不留情，對付兩個人還頗有優勢。柳辰對付兩個人，左支右擋，疲於應付。

最慘的就是王長庚，一對一還被一個混混追著打，手裡的棍子就像擺設一樣，只知道躲避對方的斧子，根本忘了前幾日學的招式，哪裡記得如何還擊，不挨揍就阿彌陀佛了。

「柳辰，你小心啊！你們快去幫忙，要麼快去報官，哎呀，你躲著點----」

水果點心破碎一地，花籃早已打翻，街坊鄰居躲在一旁，看著一片狼藉，誰敢上前？柳金環心裡只念著弟弟不要受傷，指揮著夥計上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