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

因為在鬼界待的時間過長,這些人身上鬼氣濃郁,是那種能讓人心驚膽戰的邪氣,風謹體內魔氣更重,眼睛都泛著不正常的紅色,看向眾人的視線竟然帶著一絲絲興奮。

「這麼多的力量,這麼多的力量!」他像是已經被什麼控制住了一樣,舌頭舔了一下嘴角,滲的那些身經百戰的長老都是一陣雞皮疙瘩。

「我的天啊,風尊主這是練了什麼啊…」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根本就不像是個人了啊!」

「動手!」風謹說道,他身後百名死士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像是一台台的機器一樣應聲而動,風謹則直直衝向幾位實力最強的長老,他要這些人的力量成為自己的力量!

時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徑直擋在風謹身前,靈流爆發開,將風謹的去路困住,「你的對手,是我。」

時晏後方,沐暖將後山的封印封好,她的結界造詣雖然不如時晏,但這種簡單的阻攔人離開的結界她還是會的,而且攔的還是她最克制的鬼族,她藉助樹靈之力設置封印,那些衝出來的亡靈本能的連封印的邊都不願意靠近。

沐暖靈脈中靈流完全釋放,自她身後,菩提樹的模樣逐漸浮現,那是樹靈的本體,以她為中心,結界內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生命氣息,這股氣息將他們完全包裹,並且在第一時間將所有人的狀態都調節到了最大值。

拿著鬼魂被束縛在樹靈之中,又想逃走又想沉迷,被冥域的諸位長老打的慘不忍睹。

這些亡靈不是問題,難纏的是風謹帶出來的死士,這些死士絕大多數的修為都是化清境,就算不是正常修鍊來的靈力,這麼多化清境修士擺在眼前也夠眾人喝一壺。

別的仙派的長老都已經釋放了本門派獨有的通信方式,希望同門看到之後趕快派人過來。

時晏要對付風謹,沐暖便正面迎上了這些死士,她已經是大乘境的修為,又天生克制這些死士,雖不比時晏遊刃有餘,卻也能保證不讓這些死士干擾時晏與風謹的戰場。

無軒和無言奉命守在沐暖身邊,兩人都是能以一擋十的好手,有了沐暖的加成之後下手更是狠辣,對方都是沒了神智的死士,若是不能一招斃命,對方斷胳膊斷腿也會繼續攻擊。

慕非闌的視線貪婪的放在沐暖身上,這是他與阿韞的女兒,如今已經長得這麼大,這麼出色了。

大半個月沒見,時晏能夠感覺到風謹體內的魔氣又重了許多,他蹙了蹙眉,鬼界是沒有人能被風謹吸收力量的,他雖然已經被噬魂術掏空了身體,但畢竟不是真正的鬼,沒辦法藉助鬼氣修鍊,他是怎麼做到恢復傷勢的同時還增強了實力的?

時晏環視四周,在場除了風謹,只有一些長老和死士,沒有風安,沒有風溯源,甚至沒有風泗。

被魔氣貫穿身體,風謹的外貌都變化了許多,他的皮膚變得更白,眼睛卻是濃郁的黑紅色,渾身上下被一股黑氣籠罩。

他面色陰鬱的看著時晏,他與鬼王交易時從對方手裡得到了能夠自由進入鬼界的陰兵令牌,冥域一戰,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索性帶著自己的屬下直接投奔鬼族。

他從冥域離開的時候直接到了鬼界,清風界哪裡他早就留好了人,他離開的時候給對方發了消息,對方會利用手中陰兵帶著親兵和死士一同去往鬼界。

但鬼王並不願意讓那麼多人族留在鬼界,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異族人』,現在雖然在人界混不下去了,但也不一定跟他們是一條心,留在身邊始終是隱患。

看在風謹幫了他們許多次的份上,鬼王同意他們在鬼界休養生息,但必須在一個月之內離開。

風謹極恨鬼王這種過了牆就拆梯子的行為,但他在人界已經沒了容身之處,只能委曲求全,在鬼界休養好再與時晏一戰。

「你廢了那麼大的力氣弄活風泗,怎麼,不讓他親眼看看自己的好兒子做出了多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時晏問道。

風泗詭異的一笑,那笑容實在邪性,「你說的沒錯,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養活了他,自然會讓他親眼看到這一幕。」

他的手撫在自己的胸口上,極為享受的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已經與我融為一體,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能夠親手吸取你的力量,生前不能,死後,我這個做兒子的,總要完成他的心愿。」

風謹聲音不算小,正與死士廝殺的諸位長老聽到之後,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融為一體…是什麼意思?

他們心裡都清楚,卻都不敢相信,那可是他親爹啊!人都死了,神魂還不得安寧,這是親兒子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風謹之所以廢了那麼大的功夫救下風泗,一是因為風泗手裡掌握了太多關於時家秘術的東西,他需要這些術法來幫助自己修鍊,二是因為,他需要一個鼎爐。

這鼎爐最好是與他血脈相關,那時風溯源還沒有出生,能滿足這個條件的一是他同胞弟弟,二就是風泗。

同胞弟弟還活著,能做的事情更多,但風泗當時已死,留著他的神魂也沒什麼作用,不如貢獻給自己。

他將風泗神魂寄托在別人身上,用各種靈藥和新生兒神魂滋養,輔佐鬼王交給他的藥丸,成功把風泗的神魂養成了最適合他的鼎爐,然後在鬼界,將這個鼎爐完完全全的與自己融為一體。

他本來不想那麼快就把風泗殺掉的,畢竟沒了他,自己就需要尋找新的鼎爐了,但是他也沒辦法,沐暖那一擊很重,神木之靈的天然克制讓他在天裂門裡受了不輕的傷,想要儘快恢復,他只能選擇把持續品變成了一次性用品。

「不僅是父親,如今姑姑也在我的身體里,她為了清風界付出了一切,最後也用自己的性命,助我再一次魔功大成!」

沐暖一下子愣住。

「其實我本來不想殺她,畢竟她一直這麼維護我維護清風界,但是我也沒辦法,她的傷太重了,鬼界沒有能治好她的煉藥師,我只能選擇儘快結束她的痛苦。」

「她死的時候很平靜,她甘心把自己的力量交給我,助我成為修真界的新任主宰,我也會如他們所願,將清風界發展為修真界第一大家族,到時候,你們都是我腳下螻蟻!」

「你瘋了!」庚辰界的長老忍不住喊道!

風謹是真的瘋了,他臉上的表情癲狂,完全不是正常人能有的神情。

沐暖都忍不住暗自搖頭,風安一生為了清風界,拚死給風謹擋下時晏的攻擊,最後卻死在了風謹手裡,風泗一生追求邪術,卻被同樣修鍊魔功的兒子所殺…

沐暖覺得,這源源之中可能真的有因果報應,你所維護的不正當的東西,最終都會成為吞噬你的深淵。

時晏與風謹同時出手,兩人同時打鬥在一起,風泗和風安的助力全部加在了風謹一人身上,他的魔功變得更加強大。

而時晏沒了冥氣的束縛,大乘境修為發揮到極致,他將戰線往上拉了許多,以防波及到其它人,兩人的靈流太過強大,除了沐暖,沒人能在兩人戰鬥圈裡存活。

沐暖現在抽不開身,風謹帶出來的死士數量太多,在援兵沒有趕來之前,她必須將這些人困住。

後山一團亂麻,所有人都打的不可開交,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殺戮工具,若非有沐暖在後支援,他們的靈力早就耗盡了。

一片混亂之中,沐暖感覺身後一道強光打向自己,無軒一招擊退面前死士,轉身擋在沐暖身後接下這一招。

這些死士的目標很明確,他們要殺沐暖,其它人對他們來說是障礙不是目標,只要無人阻擋,他們就會毫無旁騖的沖向沐暖。

「夫人小心!」無言在半空中飛下來,一劍挑飛對方對著沐暖射出的冷箭,一眾人迅速收攏戰圈,恨不得直接把沐暖包起來,省得被對方下暗手。

他們都清楚,若是讓這些人得到沐暖,他們身上能夠幫著她們不斷恢復靈流的力量就會消失,同時,對方的實力會大大增強,風謹現在已經足夠難纏,他們不能讓時晏分心在沐暖這裡,否則讓風謹贏了,修真界就全完了!

「二爺!」庚辰界大長老喊了一聲,沐暖下意識回身看去,慕非闌擋在她身後,黑霧中的長劍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他軟軟的到了下去,嘴角血不斷流出。

「二弟!」與此同時,別的門派的援軍終於趕來,大批化清境,洞虛境的長老趕到,將死士團團困住,慕非言幾步衝到慕非闌身邊,在他身上點了幾下,慕非闌虛弱的搖了搖頭,「哥,別救我了,沒用的。」

那一劍傷到了他的心脈,救不回來了。

「你是不是傻!她身邊有人保護,用得著你衝上來嗎!」慕非言忍不住說道,縱然知道已經是無用功,卻依舊試圖讓弟弟身上的血少一些。

慕非闌掙扎著笑了笑,「我…我對不起她,能為她擋刀而死,是我最好的歸宿,哥,我終於能去見阿韞了,你不要傷心,這是我這十幾年來最快樂的時候。」

「我就不該讓你來這裡!」早在慕非闌堅持要來冥域幫忙的時候他就該發現不對!

他哪裡是想多看幾眼女兒,他是想趁著這個機會,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對慕非闌來說,最好的歸宿,其實是死在沐暖手裡,還清自己欠阿韞欠沐暖的債,可他一生被內疚折磨,不願再讓女兒背上弒父的罪名,既然不能死在沐暖手裡,他就只能選擇為她而死。

「阿韞,阿韞在等我,哥,你別難過,我早就,早就想跟著阿韞一起去了,活著太痛苦了,沒有她,我一天都熬不下去了。」慕非闌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眼角有淚不斷流出來,他忍了二十年,如今再也無法承受沒有阿韞,只有愧疚的自己。

慕非言看的心疼,他其實早就知道,弟弟這些年行屍走肉的活著,一直期盼著有一天能追隨阿韞而去,是他用親情綁住了弟弟,如今他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歸宿,自己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這是他嫡親的弟弟啊!

「沐暖!他畢竟是你父親,我知道他做錯了很多事情,對不起你們母女,但他現在馬上就要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叫他一聲!」慕非言喊道。

沐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慕非闌聽到了慕非言的話,掙扎著看向沐暖,沐暖閉了閉眼睛,然後漸漸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教養過我,從來沒有真心對待我的母親,我感謝他為我擋劍,卻依舊不能釋懷他做過的事情。」

「你很清楚,你找不到她了,神木之靈一旦死去,神魂消散,化為天地之間,而且就算她還在,不希望你再去找她,在她死在你懷裡那一刻,她就已經放棄了你。」

「去轉世吧,下一世,別再辜負了愛你的姑娘。」

沐暖說完,繼續投身在戰局之中,她很清楚,慕非闌要的不是她的原諒,而是希望通過她,得到阿韞的諒解。

她可以圓了他最後的願望叫他一聲父親,但不能代替死去的阿韞說出這一句原諒,有的事情,不是後悔就能彌補,就能得到諒解的。

慕非闌毀了阿韞原本平安順遂的人生,他無力償還,死對他來說是解脫,卻不能是獲得諒解的借口。

慕非闌原本含了希望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是啊,她恨我,到死都沒有原諒我,我見不到她了,死也見不到了。」

慕非言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又恨沐暖太過絕情,又知道她說的沒錯,有些事情,不是死就能解決和釋懷的。

慕非闌的視線越來越渙散,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女孩,一身白衣站在樹下,笑著對他伸出雪白的手,她說,「別再跪了,我這裡還有葉子,都給你。」

他終於閉上了眼睛,終於不用再被虧欠折磨。

慕非言緊緊抱著弟弟的身體,把他交到自己心腹手中,「看好二爺的屍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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