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心照不宣
話音一落,水龍發出痛苦龍吟,緊接著四散崩碎。
可少真離難屬實人小鬼精,早就算準了玀老三會如此,是以他沒有盡全力,而是待其落地一瞬猛地突襲。
哪怕玀老三是個老江湖,也狠狠栽個個跟頭。
這一掌推在小腹,實打實腸穿腸段。
笑的無比天真,道:「我百里伯父遭什麼罪,你們就跟著遭什麼罪。
不要怪我年紀輕不懂事,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
說罷,滴溜的目光有如毒蛇吐芯,不緊不慢地盯著在場的人。
玀老三驟然受挫,本想提掌回擊。卻在運勁的一剎那,臉色驟變,頓時收起輕視的心思。
趁著小傢伙分神,立馬虛晃一招。
待得小傢伙看清,人早已跑得沒影。一群人被一個小毛頭給拿捏住,說出去不好聽,不說也臉上沒光,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看到人跑了,便起鬨道:「小娃娃,人都跑了你還不追?不怕人家追上你娘,你娘貌美,萬一再遇個歹人。
嘖嘖嘖,那你恐怕就得多個弟弟咯。」
少真離難聽罷,掌心倏然浮現一把風刃,笑眯眯道:「你說的對,所以不必再說話了。」
說著,那風刃便快如閃電。
任憑那人如何躲閃,竟是無處可躲。這玩意兒好似長了眼睛一般,就認準他。不等他想出應對之策,風刃劃過其脖頸。
咔嚓一聲,血濺起三尺高。
這一手,把一干人等唬的不輕。
就連一枝春、桺二爺,都被驚的側目
。
乖乖,這是生的什麼小怪物。
百里樂人見狀,問菰晚風道:「玀老三傷的不輕,其中必有緣故。要不要,派人去接應?」
菰晚風負手昂然,眸底宛如深淵。
道:「不用,有人處理。」
一聽這話,百里樂人心知玀老三這是命不長。他丟的起這人,菰家丟不起,菰晚風更丟不起。
是故,所謂處理?
只怕是,處決清理。
菰晚風側眸,淡淡的道:「知道什麼人才活的長久嗎?」
這其實是個送命題,答知道是死,不知道也是死。知道,太聰明留不得。不知道,太蠢不能留。
百里樂人莞爾,覷著底下道:「願聞其詳。」
既不說知道,也不答不知道。
但該答的,一分不少。
菰晚風笑笑,笑不及眼底。
轉眸道:「你很聰明。」
「世伯過獎。」
「去看看玉蛟龍是不是真來了,再看看有人是否取道西門?」
百里樂人抬眸,旋即作禮。
道:「是。」
他這一走,隊伍末端的兩人立即悄然跟上。
一路,不近不遠的綴著。
百里樂人雖然察覺不到兩人所在,可他清楚菰晚風不可能毫無應對。如此重要的事情,怎會放手讓自己獨行?
況且,這還是個不可多得刺探自己的機會。
若是不用,未免可惜。
行行止止,止止行行。
他有耐心,後面跟的也有耐心。
始終不露端倪,不出聲響,越是如此說明越有問題。
所以,他打消先去西門的心思,轉道尋訪起玉蛟龍
的氣息。好在玉蛟龍來的張揚,一路魔威蕩蕩,想找不到都難。
正當他領著小魔頭要強行闖界,忽的來了兩道身影從天而降。
百里樂人霎時眸子緊縮,強忍著心悸自持冷靜。他萬沒想,還有機會再見兩人。
兩人看罷結界,又好似沒看。
轉眸看向玉蛟龍和小魔頭,他在結界之內,是以不知道幾人究竟有什麼交談。只看從玉蛟龍的神色判斷,似乎談的並不愉快。
再看其身後並無魔界大軍,便有了主意,隨即掉頭去了西門。
而他這一走遠,兩個負責跟蹤的也沒閑著。
眨眼功夫,消失殆盡。
待到他們走遠,常無常這才回眸睇了一眼,又睇向白玉郎。
白玉郎看看玉蛟龍,對其來意瞭然於胸。
道:「你要找的人已經走了,聽我一句勸,王城這趟水你還是不趟為妙。
留待此身,他日總有相逢之機。
玉蛟龍亦是明白人,怎會聽不出其中的言外之意。
示意小魔頭退後警戒,然後看向二人道:「兩位不打算救人?」
聞言,白玉郎苦笑不已。
哪裡是他們不想救,分明他們拗不過。
挑眉道:「你問他。」
常無常垂眸,不咸不淡道:「你不也沒救。」
白玉郎道:「不一樣,你不救不好回去交差。我不救,可是一會兒有人自己救。
洞我留好了,趕不趕得上就不關我的事。」
我雖受命而來,可我總是奔著故人之子。過去報不了她的恩,如今成全她的兒
子也是美事。
你就不同了,你不救人,回去那位能放過你?
哪知常無常並不在意,只道:「將在外,有所受有所不受。」
聞言,白玉郎哪裡會不懂。
看來,這也是存了相同的心思。
想不到,百里梟景身邊竟然還有帶人有人性這東西。他還以為,這能待下的都是些虎狼豹子。
玉蛟龍聽罷,抬眸凝視二人,道:「兩位在此,西門那邊,豈非無人?」
白玉郎大笑,擺擺手。
道:「魚要上鉤,就不能把線拉的太急。那魔女是照紅妝留的後手,為的便絕弦氏之後路。
然弦氏雖有波折,亦命不該絕。
我們若是守在西門,此女豈肯上鉤?」
「話雖如此,只怕勇王力有不逮。」畢竟,他之人馬中毒非淺,能活命已屬不易。
如若對上此女,恐吉凶難料。
「放心,既是命不該絕,便有命定之救星。」
「所言屬實?」
「嗯?切……這有好騙的。」白玉郎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回神,沒想他一個堂堂中禪天的神,還有被人懷疑的一天。
一時間,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玉蛟龍聽罷,思緒如飛。
他也是轉得極快,想到方才出現的百里樂人,道:「是他?」
白玉郎略略沉吟,道:「怎麼和你講呢?那小子大小也算個契機吧,至於救星肯定不是他。
不過,那小子不會幫倒忙就是。」
「何以見得?」
「這還不簡單,這小子雖然現在跟著菰晚風。可菰晚風畢竟是
殺父滅家的仇人,不是對方逼緊,百里流年不會行此險招。
基於此仇此怨,這小子明面上不動手腳,暗地裡不排除會有動作。
弄不死菰晚風,添個小堵應該沒問題。再說,菰晚風會派他來,不就是想借他的手引出一些事?
如此一來,他也算順了對方的心。」
玉蛟龍,霎時凜然肅殺。
看的白玉郎甚是不解,下界的魔都這直不愣噔的?
常無常說他大驚小怪,別人想什麼關你屁事?一個耗子不挖洞,整天想這想那想幹嘛!
氣的,白玉郎一個冷臉。
索性相處至今,也對彼此有了一定了解。
曉得他就是這麼個性子,遂打趣玉蛟龍道:「你這樣,不怕有人坐不住,背地裡要收拾你?」
聽聞,你們那個界主也是腥風血雨坐上來的。
你這一門心思關心敵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玉蛟龍曉得其意,但看兩人並無惡意且氣息不凡,縱然窺不出修為深淺,可依稀清楚對方不是此間之人。
如此人物若是為敵,只怕自己和小魔頭照面就得被收拾。又見對方問什麼答什麼,僅要求自己不強闖。
可見,對方必然是百里素鶴的人。
放眼慾海天,除了百里素鶴也沒有誰能請動這樣的人物擋關。
況且,結界是百里素鶴所起。
為誰而來,自然不言而喻。
是故,對白玉郎之言,他亦是有問必答。
道:「前輩知道什麼?」
聞言,白玉郎連連擺手,道:「誒,使不得使
不得,好好的叫什麼前輩。咱們就是萍水相逢,偶然相遇,見面投契,所以聊了幾句。
我等,怎麼知道什麼?」
莫不是,你知道什麼?
說到這裡,他忽的想起一些事。朝常無常遞了一記眼神,話說你家那位好夫人是不是老派人往下面跑來著?
常無常蹙眉,是又如何?
那你說,她會不會自己跑下來?
被他這一提,常無常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也想到從半玲兒那裡聽來的風聲,頓時,想到了什麼。
道:「咱們這位夫人出身何處?」
白玉郎啊了一下,旋即拍著大腿哦個不停,指著常無常半晌愣是沒有一句整話。
直呼,自己怎麼沒想到。
磾水靈出身魔族,照紅妝也是魔族。巧不巧,兩位都是心魔。據說心魔因為特別,所以每位存活下來的心魔都會受到以為一位族人指點。
也就是,心魔的引路人。
兩人那麼巧同宗同族,怎知不會早有來往?而傳聞這位夫人,本有一位姐姐,只是姐姐去的早,後來是姐夫代為族長。最後,聽說這姐夫在下界亦混的風生水起。
如此看來,這位界主和這位姐夫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那當年的事情是不是早有預謀?
而有人,一開始就在這場算計之中?
想到這裡,兩人不禁都覺得等回去以後,必須得把事情查一查?
一個小小的界主,居然和上界世家夫人有勾連。甚至,當年的慘案說不定還有其手筆。
這
個認知,不得不說把兩人嚇了一跳。
玉蛟龍是個聰明人,瞬間就聽出了裡面的門道。他也懷疑過界主的來歷,但從來沒想過對方可能和上界有勾結。
這樣一來,少主即便真的能藉此時回歸那也未必是福。
稍有不慎,恐將萬劫不復。
剎那間,他眉頭鎖的更緊。
抬眸一瞬,三人六目。
彼此,意會。
白玉郎心知現在說出來還太早,但少不得日後還有用得上的時候。若真是他們想的那般,不用說,會是一股好助力。
巧的是,玉蛟龍也存了同樣的心思。
覺得眼前之人,雖不知姓甚名誰,但自覺往後必有用得著的地方。
遂,心照不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