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廣陵散

第645章 廣陵散

侍衛們發現風臨皇並無大礙,又守在了外面,紅兒有些擔憂道,「公主,那個宮女真的會幫您嗎?萬一她將此事告訴了太子殿下……」

「告訴又如何?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便是不告訴情況又能好到哪兒去?」

文敬公主打斷紅兒的話,又道,「更何況,如今這是唯一的法子了,不是么?」

「如此,便希望她早日帶回消息給公主吧。」紅兒亦嘆了一聲,道。

文敬公主點了點頭,之所以如此選擇,一方面的確是因為這是唯一的法子,而另一方面,想要一個嗜賭成性的人戒掉賭癮,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她字條中承諾那個宮女的銀兩,足夠還她兄長太多的賭債……

而事實上,她猜的也沒錯,她承諾的銀兩的確深深打動了那名宮女。

但,她卻終究是低估了那個人,莫言。

沒過了兩日,送飯的人便只剩下了一個宮女,那個宮女消失了。

文敬公主隱忍著幾日沒問,但看剩下這名宮女的神色,心中已經沉了一半。

這個宮女比從前愈發的小心翼翼,不僅如此,她臉上如今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恐懼和害怕。

是紅兒偶然一次從別的宮女口中得知,那送飯的宮女因手腳不幹凈,被斬斷了四肢,丟入了湖裡……

紅兒臉色發白的告訴文敬公主這個消息,文敬公主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到底,是她害了她。

「公主無需自責。」紅兒道,「怪只怪,那個人太過狠心。」

紅兒又勸了許多,文敬公主沒有一句能聽進去,如果不是她,那個宮女不會死,是事實。

直到紅兒又說,最近常聽到朝陽宮那邊傳出琴音,文敬公主才猛地眉心一跳。

琴音?朝陽宮?

那不是她的寢宮么!?

她不在那裡,誰又會在那裡彈琴?

難道是……文敬公主一瞬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激動。

「你可聽清楚,是什麼樣的曲子?」

紅兒有些擔憂道,「公主這是怎麼了,奴婢方才不是說了嗎?是奴婢聽侍衛閑聊的時候說起的,奴婢怎麼聽的到,亦不知道是什麼曲子呀。」

文敬公主恍然回神,是啊,紅兒整日里都和自己呆在一起,若是她能聽得到,自己早也該聽到了才對。

果真,是自己糊塗了。

是夜,文敬公主說自己要透透氣,守衛們不肯,文敬公主以死相逼,守衛才允許她走出大殿。

在守衛們驚訝的目光中,文敬公主竟搬來一個雲梯,搖搖晃晃的,一轉眼,竟攀到了房頂。

那可是文敬公主啊,風臨最尊貴的嫡公主,何時不是雍容端莊的公主,而此刻,她竟做出了爬到房頂這樣的事情!?

難道,文敬公主瘋了?

這是守衛們第一時間有的想法,越是這樣,他們越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若是文敬公主真的一不小心掉下來了,那太子殿下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守衛們小心翼翼的看護著,心中打定了主意,這一次后,再不能讓文敬公主有這樣的機會。

房頂上,文敬公主搖搖欲墜,卻並無半分的恐懼,她看了一眼朝陽宮的方向,而後閉上眼睛,仔細的聆聽著。

好幾個時辰過去了,終於,她聽到了朝陽宮那邊若有似無的琴音。

琴音愈發的清晰,片刻后,她心中一暖。

是《廣陵散》!

果真是《廣陵散》!

她眸中閃過激動之色,這首曲子,是皇兄學會的第一首曲子,也是皇兄教自己彈的第一首曲子,更是皇兄最喜歡,也最嫻熟的一首曲子!

皇兄這是在用這首曲子告訴自己,他在朝陽宮,他是安全的!

激動之餘,文敬公主又仔細聆聽,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這麼多年來,她對皇兄的廣陵散再熟悉不過,可為何,這首曲子雖技藝同樣嫻熟,但卻總覺得,不像是皇兄所彈的呢?

正當文敬公主蹙眉,要繼續再聽下去的時候,莫言來了。

守衛們到底是害怕,通稟了他。

他冷眸看著房頂上弱不禁風的文敬公主,二話不說,命人將她帶了下來,更是下令,日後,不許她踏出乾聖殿半步。

與此同時,朝陽宮,一襲青衫男子同樣坐在房頂上,一把流光琴放在他的腿上,而清涼的月色灑在青衫上,彷彿為男子身上鍍上了一層流淌的銀。

男子睫毛閃爍,沙沙的樹影下,月光彷彿都因此而靈動。

而他修長的手指更是彷彿融進了月色,流進了琴音,一切看上去都那麼渾然天成,美輪美奐。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又一曲廣陵散彈完,男子嘖嘖嘆了一聲,神態仿若有些無聊。

哎!

可嘆他冷染也算是個彈琴的高手,可誰能想到,如今竟淪落到成為一個別人的替身,更重要的是,還要像一個木偶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彈這曲廣陵散。

說起來,這曲子他原先也挺喜歡的,只是這幾日彈下來,終究是有些膩了。

無奈啊無奈,為何偏偏是這曲廣陵散。

若是旁的,興許他還可以研究研究琴技,再升華一下曲子本身。

而這曲廣陵散,他早已彈的天人合一,換而言之,就是進步的不能再進步了啊。

哎,或許一切皆是命吧,命中注定,他與這首曲子無緣,過了這陣子,別人若是再要聽他的廣陵散,那就倆字,沒門!

又一聲嘆過後,冷染不得不又重新開始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彈奏。

心中只祈禱著,那位文敬公主能夠聽得到就好了。

除了他之外,朝陽宮中的宮人們亦是好奇。

前些日子,晉王殿下到乾聖殿探望公主被太子拒絕,太子便將晉王殿下安頓在了這裡。

說是安頓,其實就是軟禁。

雖然這裡是朝陽宮,雖然被軟禁的是晉王殿下,但那是太子,在風臨,誰敢違逆太子殿下的命令!?

剛軟禁的前幾日倒還好,畢竟晉王是她們文敬公主的兄長,所以對待朝陽宮的一眾下人還算是十分溫和照顧的。

卻不知為何,突然的一日,晉王殿下便好似換了個人似的,偶有調戲貌美宮女的時候不說,每每一到了夜裡,都會爬到房頂去彈琴?

晉王擅琴,她們也都是知曉的,但……爬到房頂上去,這真的是晉王殿下能做出來的事么?

許是……思妹過度,所以晉王才如此反常?

這是她們給自己的最合理的解釋。

而她們卻不知,晉王的確是做不出爬房頂這樣的事的,因為,房頂上早已換成了從梁國來的陵王冷染。

世人所不知道的是,冷染和莫言是萍水相逢,莫言欣賞他的琴技,但冷染和莫軒,則也算是至交了。

那場宮宴上,莫軒便似乎預料到了之後,在離開的時候,特意遞了個眼神給冷染。

交情到他們這個地步,有時候,一個眼神便已經足夠了。

於是,冷染特意找了個探望莫言的機會,便入了宮。

也就是那次,他易容成了莫軒的樣子,留在了朝陽宮。

風臨朝中的風起雲湧冷染是知道的,而平日里的他看起來行為放蕩,但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對方又是莫軒,他也毫不含糊。

他知道莫軒要乾的是大事,他亦十分支持,卻沒想到,那傢伙走之前,還給自己了個重大的任務,便是每日彈這廣陵散。

哎,若是他不會彈琴,該是也沒有這個任務的吧?

可悲可嘆,別人都是技多不壓身,而他,偏偏卻是技多壓了一身啊……

冷染一邊想著,他的琴音不自覺地也幽怨了好幾分……

松風閣,華雲思派去打探宮中消息的人一茬一茬的派出去,又一茬一茬的回來。

這麼多天過去了,她竟是一絲的消息竟都未探查的到。

華雲思臉上的愁容也一日比一日漸多,她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

可偏偏文敬和晉王都在宮中,她無法做到坐視不理。

又偏是這個時候,蕭鏡塵不在,顧語生又一味的只聽蕭鏡塵的話,叫她一等再等,可她卻如何能安心!?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是染畫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著黝黑精壯的南風。

染畫道,「姑娘若是擔心,奴婢願意儘力去宮中一探。」

「屬下也願意。」南風看著華雲思的眼睛里,有一絲心疼。

華雲思一瞬的感動,而後卻是搖了搖頭,「這些天,我們可是什麼消息都沒探查到。」

「正因如此,奴婢才想要替姑娘分憂解難!」染畫說著,眸中寫滿了堅定。

「屬下也是。」南風亦如是。

兩人期待的目光中,華雲思卻再次搖了搖頭,「正因如此,你們才不必再為我冒險。」

「姑娘……」

「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但不必再多言,那個人既這麼做了,那你們再去,必定也是徒勞。」華雲思打斷二人的話,也是這一瞬,她彷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是啊!

莫言這樣做,定有他這樣做的目的!

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卻非是那等無的放矢之人,更是雷厲風行,絕非拖泥帶水之輩。

而今,宮宴那日的事情都過去幾日了,滿臨京更是早已因此而熱議沸騰,卻始終再未見他有別的什麼動作。

難道說,他是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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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纏寵:逆天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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