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出事了
原以為,這一切都過去了,那些記憶也只能存留在她的腦海中,誰曾想,今日竟然又在這裡聽到了那一模一樣的笛聲。
難道說,這裡的一切改變,也都是那個人所為嗎?
循著笛聲,華雲思穿過幾條小巷,幾座閣樓,笛聲終於徹底在耳邊清晰了起來。
將軍府內有一個小湖,她一直為它起名叫做日光湖。
因為小時候,她便最喜歡這湖上迎著日光時候驚艷絕倫的樣子。
而現在,那個人就坐在日光湖旁的亭子里……
是一襲白色的身影,映襯著夕陽落下餘暉的日光湖,那身影倒像是跌落凡間的仙人,一瞬間,便讓華雲思有些失了神。
夕陽淡淡的柔光一圈一圈一片一片的灑在水光粼粼的湖面上,反射出的光點又落在他的身上,帶著夕陽給那抹雪白而又飄忽的一抹白色鑲嵌的光暈,再配合著那悠揚入耳的笛音。
直覺便讓華雲思覺得,眼前的情景,好似是一幅絕美的畫。
多少年後,她也才知道,原來,這幅畫是她要用一生來回憶的美好。
看到這樣的景緻,彷彿她也漸漸融入了畫里。
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個身影,直到,他轉過身來的那一剎那。
華雲思腳步忽地一滯,竟然是他?
光暈繚繞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卻清晰的看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
那般淡雅從容,卻又那般灼灼其華。
他的眸彷彿一瞬間,便讓這幅畫活了過來,又彷彿一瞬間,便點燃了她心中的某一處柔軟的所在。
「是你?」
那個身影起身,修長的身影落在地面上,形成一道狹長的影子。
巧的是,他站在影子的那頭,影子這頭,正好踩在她的腳下。
她朝他笑了笑,便順著他的影子,走了過去。
夕陽下,她的身影彷彿也變得柔和,暖暖的彷彿隨時都會融化。
「是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華雲思走近,直到自己看得到,他眸中的自己。
蕭鏡塵微微的失神,她晶亮的眸子彷彿一道清冽的泉水,瞬間,沁便他的全身上下,五臟六腑,讓他清醒其中,卻又沉醉其中。
遲遲的,他沒有說話。
華雲思笑了笑,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像是給這夕陽都籠上了一層薄紗。
接著,那目光錯開他,落在他手中的笛上。
那一瞬間,他好似悵然若失,不由自主的追尋著她的目光,他也看向了他的笛子。
「方才那曲子,是你吹的?」
蕭鏡塵點頭,鬼使神差的開口,「你喜歡?」
華雲思淡笑,「算是,喜歡吧。」
她想起幼時遇到的那個男孩,又想到母親給自己那顆說是要給自己心愛之人的珠子。
忽然便覺得,當年的情感,也算幼年的喜歡吧。
只是,再抬眸。
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真的,便就是當年的那個他么?
「蕭王怎會吹此首曲子?」她淡淡的好似十分隨意的一問。
提起那首曲子,蕭鏡塵也難得的唇角微勾,這一笑,彷彿驚艷了華雲思的心跳。
「除了本王,應該沒人再會這首曲子了吧。」
這還是他年幼在宮中的時候,那段荏苒時光,自己隨心作的曲子,之所以後來便一直吹這一首,好似,是因為一個小女孩。
他記得,她是他唯一親手教她的人,可是她卻還是沒學會。
後來,等她終於長大了,他決定要來看看她的時候,她卻已經隨著將軍府而不在了……
看著眼前波光瀲灧的湖水,蕭鏡塵淡淡的眸子里終於染上了一層哀傷。
華雲思愣了愣,那個人,原來真的是他!
當年,她讓墨琴假扮自己的模樣,而她,則是扮作了將軍府的一個小丫頭。
只可惜直到他突然離開的那天,她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原本,她也並不在乎。
可現在,他竟然是以為,那個她已經死了嗎?
所以,此刻他眸中的哀傷,彷彿,竟是為了自己!?
而且,兩人竟然又在這日光湖邊相遇?
這個時候,華雲思心中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不想他在因為自己悲傷,他可是那個小男孩啊!
想著,她正準備開口,忽然,一道破空聲驟的響起。
華雲思猛然看過去,是無花樓的方向!
「發生了何事!」蕭鏡塵看著她突然變白的臉色,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華雲思皺眉,「我的人出事了!蕭王,多謝你替我打理了這將軍府,後會有期!」
說著,她也不耽擱,立刻使用輕功就要回無花樓一問究竟。
不料,才走沒多遠,便察覺身後蕭鏡塵似乎一直跟著自己。
此刻華雲思無暇管那麼多了,反正蕭鏡塵也不是什麼壞人,便也不多言,二人一路往無花樓而去。
墨琴早已等在那裡,無花見到華雲思身後的蕭鏡塵,微微一愣。
華雲思連忙點頭,「無妨,到底發生了何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並沒有南風的身影。
想到今日她要獨自去走走,便特意吩咐南風不必跟著她。
以南風的個性……
難道,真的是他!?
果然,無花開口大概解釋了一遍。
自從她不讓南風跟著,南風便偽裝了一番,準備去看寧家人的墳墓,誰知慕容信似乎得知了南風還活著的消息。
畢竟,一個擁有一雙藍眸的人,目標太過明顯,而南風的身份,慕容信又怎麼可能放過他!?
於是今日終於尋得了時機,便特意派人在枯骨山附近守著,那可是上千的兵士。
南風懷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些人一擁而上,南風連忙派人送了信回來,卻不知那邊到現在究竟如何了……
聽到這裡,華雲思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起身就要到枯骨山去。
無花和墨琴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便被蕭鏡塵一隻胳膊緊緊的鉗制住了。
「你……」
「你沒聽清楚么?慕容信知道了他的身份,你就這樣過去,難道便什麼都不顧及了么!?」
他的聲音清淡而冰冷,又帶著絲毫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