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自有打算

「你的意思是朕是主謀了？」皇上不悅道，抬頭看著謝諭風，「說話也不經過腦袋！」

「父皇恕罪，只是此人三番兩次的陷害皇家之人，若不抓出來以絕後患，恐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皇上靜靜看著那畫圖紙張上的圖騰，緊抿著嘴唇，似是在思忖什麼，緊皺的眉頭之中，似是隱著什麼話不曾說出口。

好半晌，他才將那紙張摺疊了之後，壓在了硯台之下，雙手交疊著抵著下巴，道，「這件事情朕會調查的。」

「若不然交給兒臣調查也好。」謝諭風道。

皇上的眼底劃過一絲凌厲，像是想到了什麼，又似乎是被謝諭風此話給驚到了，拔高了聲音，「朕自有打算，你倒是不必操之過急，朕知道你因為你媳婦兒受傷的事情想要他們報仇，可若是如此急躁，哪有承得大統的氣度？」

此話一出，皇上飛快的閉上了嘴，喉頭滾動了一番，鷹隼般的眼投射出不明的光芒。

承大統？

謝諭風的心中一緊，繼而很快的收斂了面上飛閃而過的訝異，低頭道，「兒臣願為父皇奔走此事，絕非只為了一己私慾。」

皇上冷哼一聲，依靠在椅背上，長吁一口氣，看著茶盞已經微涼了，揮了揮手讓太監端茶下去，偌大的書房之內，便真真正正只剩下父子二人。

他垂簾望著謝諭風，這個兒子英氣的神色面容像極了當年馳騁沙場的自己，那麼多個兒子之中，也唯有他有勇有謀，只是……

「你年紀到底還輕，行事不穩，你不必再問了。」皇上揮了揮手，不由分說道。

謝諭風知道若是再請求下去，皇上必定發怒，便微微扶身，「兒臣明白了，先行告退。」

「等下！」正當時，卻看皇上伸手攔住了謝諭風，頓了頓，輕咳了一聲道，「老五的媳婦兒如今也懷有身孕了，若是蘇雲熙她……」

「雲熙如今身子抱恙，那日施粥回來之後就一直驚夢，睡不安穩，兒臣打算過兩日待她去散散心。」謝諭風打斷了皇上的話，立馬堅定不移道。

皇上冷哼一聲，一拍桌子，到底想要發怒卻又覺的人家說的話不無道理，只得揮了揮手讓他走了。

公公從門後面而來，端著茶盤放在桌子上，笑道，「皇上，到底還是六皇子有這樣的性子。」

「這性子就好了嗎？朕就知道他會如此，不過就是不讓他著手這件事罷了！」皇上翻了翻眼皮子，端著茶杯微微啜了一口，眉眼舒展。

「皇上您是為了六皇子著想。」公公笑道。

皇上嘆了一口氣，瞥眼看著那壓在硯台下的圖騰，半眯著眼，心中微微動了幾分。

轉而捻起那圖騰，思忖了片刻后忽而道，「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朕不會不知道，這事兒事關重大。」

「皇上說的是昔年太上皇留下的暗衛數百人？」公公側目看了看那圖騰，立刻驚得連勝屏息，話一出口卻又後悔自己說如此，咬了自己的舌頭，又趕忙掌嘴道，「奴才失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上嘆了一口氣，不耐地將茶盞放下，「罷了，你也沒有說錯，不必如此，這件事情，說到底朕也是該拿上檯面來盤一盤了，早年太上皇留下來的那些人，本意是好，誰知道那些亂臣逆子膽大包天，自成一派，倒越發的想翻了天了！」

只是這些事情，小一輩的皇子就未必知道，就連當今的朝臣也鮮有明白清楚之人，所有已經告老還鄉的老臣年事已高，可就未必絕無二心了。

「老六還不知道，這圓圈圖案，交疊了三個圖像，當中有一個，便是撥給了蘇國公府中的暗衛！」

*

皇上沒有將這件事情交給謝諭風，當中自然是有難言之隱，謝諭風離開了御書房的宮門，便扭頭轉向了軍機處。

他站在門口不多時，一言不發，像是等候著什麼人，也不讓人進去通報。

守門的侍衛神色有些惶惶，左右張望這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上前作揖道，「六皇子等著何人，屬下這就去叫來！」

「不必，我不過正好路過，沒什麼大事兒。」謝諭風卻如此道。

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看阿南正提著一弔子東西走來，神采奕奕，一扭頭正看謝諭風站在門口，驚到，「六皇子在這裡做什麼，快快進去吧。」

「你倒是來的經常，就好像你是宮裡侍衛似的。」謝諭風揚眉，見阿南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過來，便知道他要去見他的師父，御前帶刀侍衛。

阿南嘻嘻一笑，撓了撓頭，「倒也不是，我從小在這裡長大，這兒都像我半個家了！」他說吧，趕忙領著謝諭風進去。

謝諭風自然亦是要去見阿南的師父的，只是宮裡人多口雜，他被阿南請進去，自然也就不會留人口舌。

二人走入屋內，正看著一陣黑色盔甲的御前侍衛擦拭著手中光亮的長劍，阿南高喊一聲師父，便聽得悶悶的一聲咳嗽，道，「你怎麼又來了？國公府內的事情做完了？」

「師父，我來看看您，國公老爺讓我出來了！」

「真是閑不住的蹄子！」

御前侍衛將刀啷噹放在桌上，回過頭去，卻看著謝諭風也一同前來，一時之間愣住了，繼而便趕忙雙手抱拳作揖道，「六皇子怎麼來了？」

「我看他站在門口不知為何，便請他一同進來了。」阿南解釋道。

說罷，便拆開了手中大包小包提著的東西，道，「今天府中蒸了鬆餅，我給您送來一些還有一點兒跌打損傷的藥草，是沈大夫離開之前留下來的。」

「這些小東西，何必跑來一趟。」御前侍衛撇撇嘴，言語之中多有嫌棄，面色上卻多了幾分歡喜，也不看東西，只對謝諭風恭敬道，「不知皇子前來，所為何事。」

謝諭風不打哈哈，便坐下道，「不知大人可曾知道，一個像是簪花的圖騰，像是蓮花，又像是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