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裹足
「咦？奶奶的腳怎麼這麼小？」胡毛毛驚奇，「哇，竟然還沒有我的手掌大……」
「……」亦見那老太神情陡變。
「這是裹足，少見多怪……」蘇妍道。
「讓你們見笑了……」老太神情陰鬱，便欲避走，然圍聚者眾，一時難出。
「怎麼會呢？以折骨之痛守貞義三百載，奶奶也是個奇女子呢，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奶奶今年已經一百多歲了吧？」太阿嘆道。
「我今年一百零五了，你這小夥子倒是挺個路的，人都說裹腳是陋習，是糟粕，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好事兒了？」老太駐足回問。
「奶奶，這種裹腳是和剃髮易服一起出現的，明時的裹腳，是把腳裹長裹瘦了，明亡不是亡國，是亡天下，華夏已亡，夷狄胡虜之輩，強迫漢兒剃髮易服，禁漢女纏足，漢兒為求活命，棄了祖宗衣冠，操節盡失，忠孝皆棄，漢女反而把腳越裹越緊，直至骨斷筋折，這怎麼會是陋習呢？如果不是漢兒實在沒出息，又怎麼會讓漢女受三百載斷骨之痛呢？」太阿嘆道。
「我媽當年給我裹足的時候，就說過，不忘故國，那時候我不懂怎麼回事兒，現在聽你這麼說，我有些明白了……」老太嘆道。
「是呢，我也聽說過，有那挖墳的挖出了明代古墓，人家的腳都是正常的……」蘇妍道。
「既然沒有裹折了，滿清為什麼要禁纏呢？」常雲道。
「那它們為什麼要修四庫全書呢？」金瑛道。
「對呀，我聽說有個叫戴梓的，發明了連發銃，獻給韃子皇帝，然後就被發配到了寧古塔……」董晴道。
「西方人的連發銃是什麼時候發明的呢？十八世紀還是十九世紀？」金瑛問。
「誰關心那個？」董晴道。
「不只是禁纏令，只要中國好的傳統文化，都是韃子毀滅的目標，把男人剃成個豬尾巴，讓他們變成丑逼，讓女人放足，那不就變成了鴨子腳了么？反正讓漢人怎麼丑，就怎麼來……」蘇妍道。
「不讓你丑了，怎麼打擊你的民族自尊心呢？」金瑛道。
「倒也不是所有的漢女都是鴨子腳，但是裹上之後，確實很好看！」太阿道。
「你看過？」蘇妍哂笑。
「芭蕾舞演員的腳，都是裹過的……」太阿道。
「那你覺得芭蕾舞演員的腳很好看？」蘇妍冷笑。
「還可以吧！」太阿點頭，「最起碼不跟鴨掌似的，就是那種鴨掌腳，我有些看不了，實在是太難看了！」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腳么？我就是鴨掌腳……」蘇妍氣道。
「你不是……」太阿道。
「我是……」蘇妍道。
「你不是……」太阿道。
「我就是……」蘇妍道。
「又來了……我這狗糧是吃不盡了……」蘇曦哀嘆。
「妍妍，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撒嬌呀？你是不是鴨掌腳，池大哥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倆一起去買的靴子好么？」常雲嘆道。
「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蘇妍怒瞪。
「妍妍，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不是鴨掌腳么？」太阿道。
「為什麼？」蘇妍道。
「因為，鴨掌腳，根本就穿不了軍靴，鴨掌腳的人穿軍靴，真是恨不得剁個腳指頭去……」太阿道。
「是耶，我也聽說了，鴨掌腳穿軍靴，小腳趾頭都磨爛了！」常雲道。
「厚厚的一道膙子……」金瑛道。
「你們怎麼知道我腳指頭上沒有膙子？」蘇妍氣道。
「噗嗤……」蘇曦忍俊不禁，「那妍妍姐為了跟池大哥穿情侶款，犧牲可夠大的……」
「噗嗤……」諸女皆忍俊不禁。
「……」蘇妍大窘。
「你們秀恩愛能不能背著點兒，我這裡直播著呢……」龐雨萌萌不依，「大家都看你們秀恩愛了，都不看最可愛的小雨了……」
「咳咳……」蘇妍輕咳，「小雨呀，你覺沒覺得這乳豬和熏雞不好吃呀？」
二漢勃然色變。
「沒有呀，挺好吃的呀……」龐雨萌萌道。
二漢兀自鬆口氣。
「可是，你爸爸爸媽媽，你的乾爸乾媽，都沒有吃到，你怎麼會覺得好吃呢？」蘇妍道。
「等我吃飽之後，我再給爸爸媽媽送回去不就行了？」龐雨萌萌道。
「我去給你準備……」二漢齊聲，兀自各返也。
「真沒想到呀，我的干嫂子竟然是這麼好的媳婦，還想著公公婆婆呢，那……要不要我給你爸爸媽媽送些回去？」龐雨萌萌道。
「我爸爸媽媽就算了，反正他們只疼我哥哥嫂子，不疼我了，給我奶奶送些回去就行了……」蘇妍嘆道。
「沒事兒，以後我疼你……」太阿低聲道。
「滾……」蘇妍。
「好嘞……」太阿笑應起身，與那老太請個，「奶奶，坐下一起吃吧……」
「不啦不啦……」老太擺手，「你們吃你們的，我跟你們這些小年輕的一起不合適……」
「奶奶，別客氣了，我們對您裹腳的事兒，還是挺好奇的，您能跟我們說說么？」太阿笑道。
「這有什麼好奇的？就是從小時候開始裹，不讓它長，就成這樣了唄……」老太笑道。
「奶奶，一起坐吧！」蘇妍笑道。
「那成，我跟你們一塊兒坐會兒……」老太亦入坐。
「看來，我是太沒有面子了……」太阿嘆道。
「我主要是稀罕你對象……」老太笑道。
「我對象確實招人稀罕！」太阿笑道。
「你們婚期定了么？」老太問。
「奶奶怎麼知道我們沒結婚的？」太阿問。
「你們兩口子，太守禮了……」老太笑道。
「還真是……」龐雨萌萌噠插言，「人家搞對象的，早早就住到一起了，他們倆倒好，平時連手都不常牽著，更別提親嘴兒睡覺了，根本就不像是搞對象的……」
「小雨，你是活膩歪了吧？」蘇妍大怒。
「長嫂如母，妍妍，現在到了你行使嫂子權利的時候了，我這人心軟，不愛看那種血糊糊的場景，我就當沒看見……」太阿垂眸道。
「不打不行了……」蘇妍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