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豎日,直到中午丫鬟前去叫關沐曦用午膳,不論怎麼叫喚,房內遲遲都沒有什麼動靜,那丫鬟頓時有些不詳的預感也不管別的直接推門而入,房內早已空無一人。
「關姑娘不見了。」那丫鬟朝門外喊去,片刻之後,紫羅剎都翻了天,所有的暗衛和婢女都開始尋找關沐曦,卻連他一個影子都沒看見。
阿封進書房見夙寐的時候,他臉色很不好看隱隱有發怒的跡象,卻一直在忍著,知道他看見阿封滴了一張紙給他時
:就此離開只是不想讓我們之間再有什麼猜疑,單單保留好這些清閑美好的回憶就好。謝謝你這個金鳥籠,可惜我不是那個金絲雀,我們以後有緣再見!
關沐曦
滔天的怒火頓時襲來,擋也擋不住,「本尊真是養了一群廢物,連個女人都能放跑。」
「嘭」的一聲,書桌被他的掌力拍了一個大窟窿,震響了周圍所有的暗衛,是多久沒見過尊主如此大發脾氣了:「給本尊去找!」又道:
「所有暗衛奴才全部都給本尊去領罰,關沐曦院子里的所有婢女都給本尊殺了,全是廢物」阿封領命,迅速離開了書房。
好你個關沐曦,居然敢不動聲色的離開,待本尊找到你后看本尊是不是會扒了你的皮!
此時所有暗衛奴才都在因為關沐曦領罰時,她已經踱步進京了。隨便選的一個方向走的路,直到進了城門她才知道自己來的是景國,而這裡是景國的京城。初次來到這個地方,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景象,一片和諧。這是在紫羅剎時從未感覺到的煙火氣息,關沐曦的面容也因這歡悅的氛圍染上一層笑意。獨自站上拱橋上,看著湖中遊船的官家千金小姐們在互相對詩,有說有笑。
「你們看,那女子我怎麼從未在京城見過。」船中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嬌俏的臉龐顯露的都是這個年紀的天真與活潑,她伸手指著拱橋上的那個白衣似雪,面容清冷卻眼角含笑的女子。身邊的千金們都在她的手指方向中紛紛探頭看去,只見那女子長發被微風輕輕吹起,目光不知看向何處。
「連個貼身丫鬟都沒有,恐怕是哪家的庶女在這裝清高。」
「是啊,明知今日我們在這裡游湖對詩特地在這站著給我們看。」
「你看她那副模樣,依我看啊,她估計是在等哪個情郎了。」
聽到此,眾人紛紛掩面輕笑,其中一位粉色長裙,妝五官精緻清秀的女子面上幾分不滿的責怪道:「你們都別亂說,別毀了人家姑娘的名傑。」另一個小姐不幹了,說道:「庶女罷了,要什麼名傑。」又是一陣嘲笑。
關沐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些人還真有意思,是當她聾了還是當她們自己聲音細小,別人都聽不見。單手放在拱橋的圍石上,食指習慣性的敲擊著石面。
「你要跟我們一起游湖嗎?」不經意間,衣袖被拽起,一道清脆空靈的女音傳進關沐曦的耳里,拉回她的思緒。隨著傳音轉頭望去是那個第一個發現她的小姑娘。她言語間面帶笑意,渾身散發著一股慵懶而親和之意:「我嗎?」
「走吧!」不待她是否同意,那小姑娘就拉著她的衣袖向遊船那方走去。上了船一股濃濃的胭脂粉的香味撲面而來讓關沐曦有些厭惡與不喜,微微皺眉隨即就舒展開。
「我只是路過此地,不是哪家的庶女。」她隨著帶她進來的女孩席地而坐,說話時言語間都是隨意之色,面色冷清看不出絲毫不滿的情緒,彷彿在解答她們心中的不惑,突然有轉頭雙眸看著那個說情郎的白衣女子,眼角含笑:「也不在等情郎。」
她們聽此都身體微顫,她們分明是小聲談論況且船離那橋不近,她怎麼還聽的一清二楚,連人都知道是誰。
空氣突然安靜,無人說話。突然有人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我們正在對詩,是我對不上那你打岔,對不起。」見是那個拉自己上船的小姑娘,關沐曦有些沒想到原來是這樣才看到自己還真是有趣,不過也真是個實誠的姑娘。
她從不跟看的順眼的小孩斤斤計較「無礙。」
「那既然如此,剛剛輪到九公主,九公主就繼續作答吧!」說話的就是那個責怪千金們的林沫染。
「我,,,,」九公主頓時啞言,不自覺的抬眸看向關沐曦,那求救的眼神讓關沐曦不自覺的身子一抖,好特么可憐。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笑眯眯道:「不如我們兩兩一組。」再次看向關沐曦「我和你一組。」
「既然這樣我就和璐兒一組吧」林沫染說道,之後大家紛紛分組。誰不知道照這樣玩的話肯定是林沫染與何璐贏,她倆可是京城貴族皆知的有名的才女,才貌雙全!
關沐曦輕笑,她覺得她應該先給這小姑娘說清楚,免得到時候輸了哭鼻子:「你可知我不會作詩。」景杳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拖著腮幫子:「我不信」
「好了,我們開始吧!」林沫染說道,「不如我們先出吧。」隨後就聽何璐說出:「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另一組人作:「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三更歸夢三更愁。」
又有人作:「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一圈對詩繞到關沐曦這邊,眾人目光齊齊看向她們,景杳也看著她,關沐曦只覺得自己進了個狼坑,她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倚關關主整日在刀尖上舔血過日子,現在卻跟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家千金們在這游湖作詩。真是…一年一個光景!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關沐曦輕聲說出,景杳十分捧場的叫了一聲「好!」眼裡全是歡悅的笑意。
「人生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關沐曦抬手食指敲擊著桌面:「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林沫染拍手稱讚,這詩作的真好,只聽關沐曦輕聲道:「我才疏學淺,不會作幾首詩。」唉~誰讓她當年不好好被古詩,突然有點對不起語文老師。
林沫染又對出:「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關沐曦抬眸看著她,雙眸清冷,看不出絲毫情緒,這個女人比景杳大不上幾歲,可這爭強好勝的心倒是比她還強。「姑娘好詩,恕我達不上。」再對詩估計到天黑她都不能離開這床了!語畢便離開了這艘船。
「你別走。」景杳也要下船追她,突然之間街道上一陣嘶鳴之聲想起,「都快讓讓,本公子的馬發了瘋!」猛地一個鋪的桌子被馬撞翻倒掉進湖面,關沐曦只聽見「啊!」的一聲驚叫隨後便是湖水的「噗通」之聲。關沐曦回頭就見那些女子在船上驚喊「救命啊,九公主被打落水了!」
「該死的!」她一陣惱怒,想也不想就跨步過去跳進了湖裡,春天才過了一半,湖水冰冰涼,可關沐曦一個受過死亡集訓的人壓根不覺寒意,她跳的還算及時在景杳徹底沒入湖中時,她整個人潛進湖中繞到景杳的身後將她拽起。
「醒醒。」關沐曦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景杳被她拍醒,咳了幾聲將胃裡的水咳了出來。轉頭看向救自己的關沐曦,眼裡滿是笑意:「我就知道你會救我。」
關沐曦被她這麼篤定的話給逗笑了:「這麼確定?」要放在以前,她怎麼可能會管這種閑事,可現在呢?唉~她也真是被這小姑娘磨沒了脾氣!
「自然。」關沐曦將她摟在懷裡慢慢的朝湖岸游去,她感覺到懷中的人有著絲絲的興奮之意,剛感覺到就聽到景杳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划水,還真是因禍得福!」
她輕聲言語,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說話間還帶著繼續關切和擔心「春日水涼,不適合你這個小身板划水。」
「可我在你懷裡啊,你懷裡很暖和」
關沐曦不再說話了游到湖岸見岸上正站著好多人還有衙門的官兵。知府也隨機趕來,這落水的可是皇后的嫡女,皇上最寵愛的小女兒若是今日因掉湖出了事量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得!
見景杳上了岸立刻迎了上去滿面關懷「公主您可有哪不舒服。」關沐曦隨之上了岸見景杳還活蹦亂跳就放了心:「水裡涼,你們記得給公主開幾副去涼的葯。」語畢轉身便離開,卻被眼尖的景杳給拉住了衣袖。
「本公主無礙,你們都走吧。」隨後便拉著關沐曦的衣袖大有一路跟著她的架勢!
「公主,我一介平民你拽著我不放成何體統?」關沐曦十分無奈。眼前恍然間站出一位男子,那男子書生意氣可關沐曦看得出是個習武之人,面目清秀,拱手道:「剛才是我的馬匹不小心撞翻了車,實在抱歉」又對身後的景杳說道:「公主無礙就好。」
「下次騎個乖點的馬就好」關沐曦說完就要繞開他離開此地,可那男子卻沒有放他離開之意。
「不知姑娘何名,替我救了公主,為表謝意定當登門拜訪。」他說的很誠懇,可關沐曦沒空與他廢話,礙她事的人再誠懇都是個麻煩,瞬間她不耐煩的皺起眉頭。
「我救公主與你無關。」
陸梓潼看出了她面露厭煩之色也不再多打擾,讓出路來。關沐曦毫不客氣的徑直離開,身後的景杳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剛剛那位是陸將軍的嫡子叫陸梓潼,聽父皇說他文武雙全是個好男子,今日一見果真氣度不凡。」似又想到什麼問道:「本公主叫景杳,你呢?如何稱呼?」
「已經不早了,我送你進宮,你身上衣服濕了在不換明日會受風寒。」她很隨和的樣子跟初見時面色冷清卻親和的模樣不同,哪裡不同她說不出。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關沐曦不是對誰都這般耐心而又隨和!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日後我如何尋你玩?」景杳大有一副你不說我就賴著你不走的架勢。
「你知道我名字又如何?你是公主,難不成要自降身份與我這一介平民做朋友嗎?」況且皇家是個複雜之地她不想也不願接觸。這一世既然再活一次,除非她遇見那個男人否則她會選擇平凡一生。
「我雖是公主但我從不以身份交友。你若不告訴我,我就一直跟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關沐曦笑了「我定無所居,連付一個茶水錢都沒有的人,確定要跟著我?」
景杳也沒想到關沐曦會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可看她模樣不像落難人啊!「沒關係,本公主出門隨身帶錢!」關沐曦扶額,她今天好像遇到一個無奈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她不再理會她牽著景杳的手往皇宮一處走去,像姐姐牽著妹妹一般。
「如果你是我皇姐多好。」
到了宮門,關沐曦便放開了她「去吧!」轉身就離開,餘光卻見她眸里一陣失落與不舍,手裡還攥著一個錢袋子。她轉身嘴角含笑:「我叫關沐曦。」隨後便轉身離開沒有片刻停留。可身後的景杳開心極了,眼中滿足的笑意代替了那股失落,蹦蹦跳跳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