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景嫻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在意,如果後宮的事情她全在意的話,早就自掛了,皇后本來就夠累的,後宮這些事情也就當做是一種消遣吧。
景嫻看了看四周,剛才的困勁兒又上來了。
「容嬤嬤,本宮再去睡會兒,有什麼事兒直接進來回稟就成。」景嫻說道。
「對了,你去本宮的私庫挑些好東西給翊坤宮送去,賽婭回來就不用過來了,本宮累得很。」景嫻說著便進了內室,這次不用別人幫忙,她自己就把衣服脫了,然後直接躺到了炕上。
容嬤嬤看到自家主子這個樣子,也不擔心了。
自從景嫻的孩子都搬到了西三北五以後,整個永壽宮的時間就跟著景嫻走了,而景嫻也徹底暴露了宅女的本性,困了就睡,有的時候直接把晚膳就空過去了。現在永壽宮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就是經常偷溜過來的乾隆也習慣了,來的時候也都是帶著吃的過來的。而今天也是這樣。
「皇后睡了?」乾隆穿著一身便裝,外面披著披風,後面還跟著幾個拿著食盒的太監。看著永壽宮昏暗的燈光,乾隆也猜得差不多了,甭問,大清的國母又不吃飯直接睡覺了。
「是。」容嬤嬤答道,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下去吧,沒有吩咐不用進來了,你們幾個進去的時候輕著點兒。」乾隆吩咐道。
「是。」
永壽宮裡,眾人把東西放下以後,乾隆便讓人都出去了,大清最尊貴的夫妻之間沒有人服侍,這說出去都會讓人笑話,可這就是事實。
每一次都是太監吧食盒放下,然後乾隆把景嫻喊起來,然後他自己把食盒打開,把宵夜拿出來。與其說這是一國之君和一國之後,倒不如說是這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對夫妻。
「醒了?」乾隆根本就不抬頭,因為他知道,現在這個女人肯定用手支著炕沿,抬頭望天。
「醒了,本來想直接連夜了,今兒個怎麼有時間過來了。直接宿在翊坤宮不就得了。」景嫻沒有低頭,所以聲音聽起來很彆扭。不過還沒低頭便被乾隆遞上來的熱毛巾蒙住了臉。
「你幹什麼啊。每次都這樣,別擦別擦,我自己來,你下手重著呢。」景嫻邊掙扎邊說道。
「等你擦完吃的都涼了。趕緊過來,年紀不小,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乾隆笑著說道。
「你都給我擦出皺紋了,下手真重,你說,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想廢了我了?」景嫻開玩笑說道。
「你明知道朕不會的。」乾隆突然收起了笑容,十分正經地說道。
「趕緊下來吧,今兒個朕讓御膳房做了些粥,還有你最喜歡的小菜。」乾隆說著便背著手走到了桌前。
「喂,你怎麼了?」景嫻小心翼翼地問道。心裡卻不斷罵自己,怎麼這麼笨,乾隆的任務是什麼?重塑鳳命,現在自己這麼上趕著說要讓他廢了自己,這不是找抽嗎?就算不為乾隆想想,可是那些數字們有什麼錯啊?
「朕沒事,你看你,就穿這麼點兒,也不怕著涼。咱們都上了年歲了,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等回頭凍著了,朕看你怎麼辦?」乾隆說著給景嫻拿了一件衣服披上。不料卻被景嫻抱住了腰。
「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剛才的話?是不?說實話,我不想玩兒你儂我儂。」景嫻說著又緊緊摟了乾隆一下。
「朕就是生氣了,因為你說話就是太直接了。不過直接好啊,這樣省得用心思去猜。」乾隆笑著說著。這才是景嫻,如果換做別的女人,現在肯定已經是淚水漣漣等著自己憐惜。或者把質問變成情話。曾經自己不是十分喜歡吃這一套嗎?現在怎麼變了?
「你說我笨?」景嫻抬起頭看著乾隆說道。
「是啊,天天不吃東西,不笨才怪。趕緊坐好,你就是吃一口也得吃。」乾隆說著把景嫻摁在椅子上坐好,然後又給她盛好粥。
看著乾隆一板一眼地做這些事情,景嫻說不感動是假的。他是皇帝,從來都是,不像自己有在現代打拚自己料理生活的經歷,他從生下來就註定了今後的尊貴,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肯為自己盛一碗粥,而且不僅是一次。
弘曆,我該怎麼對你?!
曾經的我,對你有愛有恨,愛你卻又恨你奪走了我的一切,現在看來,當年是我太傻了,我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但是我卻忘了,在後宮裡,我怎麼能奢求平凡?你我都是局中人,只有按照局中的規矩來走。我錯了,到今生我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不過還好,我還有改正的機會。
弘曆,就讓我這麼陪著你吧,用我的一生去陪你,我相信今生我一定能陪你走到最後,我烏喇那拉•景嫻現在有這個實力了!
就這樣,乾隆用他不經意的舉動,再一次得到了景嫻的心。
用罷宵夜,兩人手拉著手在屋子裡面子走著,雖然吃得不多,但是景嫻還是很注重飯後運動的。
「賽婭在翊坤宮不回來了。」乾隆說道。
「我知道。」景嫻說道。
「你怎麼知道?」乾隆說道,語氣中有些驚訝。
「猜的,今天你離開永壽宮以後肯定去了翊坤宮吧。」景嫻抬頭看著乾隆說道。
「是,朕去了翊坤宮,看了純貴妃。」乾隆覺得自己的行蹤曝光了,但是他更生氣的是景嫻在猜到他去翊坤宮的翊坤宮以後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應該是在今天棲霞回來自己拂袖而去的時候,景嫻並沒有半點兒哀傷,反而自顧自地睡大覺。心中一點兒都不把自己這個夫君放在心裡。
「哦,那今天蘭馨是不是也住在那裡了,這三個丫頭在一起肯定很鬧的。哎呀,年輕就是好啊,當年我上大學的時候也經常和宿舍的姐妹一起聊天啊什麼的。」景嫻自顧自地說著,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段時光。
「朕去看了純貴妃。」乾隆聽著景嫻在回憶過去,覺得十分失敗,這個女人是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心裡啊。這麼長時間了,自己做了這麼多,她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我知道啊,剛才不是還在問你怎麼不在翊坤宮住下呢?你是不是怕幾個丫頭打擾啊,要是嫌煩可以讓她們過來住啊,我這邊都是現成的。」景嫻笑著說道。
「你這個女人是傻的還是瘋的,朕都說得這麼清楚了那你還不明白,你就不能有些反應?」乾隆再也受不了景嫻這樣打太極的話,直接抓起她的肩膀問道。
「放手,你現在已經qy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想看我吃醋是嗎?」景嫻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直直地盯著乾隆說道。
「你什麼意思?」乾隆對景嫻說道。
「字面上的意思。是不是我吃醋了,抱著你說不讓你去別人那裡你才會高興?」景嫻說道。
「朕•••」乾隆一時語塞。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不可以這麼做,即使是做戲也不能。」景嫻說道。
「為什麼?」乾隆問道。
「你有病啊,非得讓我整顆心都掛在你身上你才高興?那後宮誰來管?我是皇后我不是妃子。作為女人,我承認把自己的夫君推到別人懷裡這種事情很變態。但是作為一個皇后,我必須這麼做,不僅僅是我,,孝敬憲皇后,富察姐姐,只要是一個腦子清醒的皇后都必須得這麼做,不是為了那『賢后』的名號,這是註定的,只要皇帝有三宮六院,皇后的職責就是把皇上推到別的女人那裡。」景嫻說著臉上掛上了淚水。她不僅僅是為自己這兩輩子的皇后之路而哭,更為所有的背著賢后名聲的皇后哭。
史官在落筆的時候總會稱讚這是一位賢后,可是誰有想到這高大的背影下,隱藏著的是一顆流血的心?
「弘曆,我們的身份註定我們不能像普通人那樣,既然站到了巔峰,那我們就不能再有別的心思,我不求別的,只求下一個十年,再下一個十年,依然能和你牽手。這就夠了!」景嫻握著乾隆的手說道。
「••••••」乾隆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抱住景嫻,緊緊地抱著。
「你知道嗎?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從前有個皇帝愛皇后,但是皇帝有自己的後宮,而皇后是一個十分單純的人,一個並不適合後宮的人。皇帝沒有保護好皇后,皇后被她的親妹妹害死了,你說這皇帝是不是很傻?既然愛,為什麼不能保護好皇后?」景嫻低聲說道。
「眾人都說皇后傻,都說皇后的妹妹惡毒,但是大家為什麼不想想,皇后真的適合進宮嗎?如果皇后真的愛皇上,為什麼不能為了皇上改變自己,使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一個皇帝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也不能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皇后。皇后的妹妹又有什麼做,她是最初被選中的皇后,她也有這個能力勝任皇后的職位,但是她的姐姐奪走了她的一切,包括她深愛的男人,最後她在失去孩子以後依然是幫著皇帝打理好後宮,她是用了一些手段,但是後宮里除了那個需要人保護的皇后,誰還沒有些手段?」
「我嫉妒,但是我明白,嫉妒只會吞噬我的心,如果真的愛,那就去付出,雖然真的得不到回報,但是我愛一個人,是不計較回報的,如果不愛了就放手,愛情,其實說白了就是這麼回事,我加上這輩子已經算是三輩子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老天已經很眷顧我了。」景嫻在說到不愛就放手的時候,感覺到乾隆摟自己的力量加重了幾分,但是她還是繼續說著。
「你知道嗎?越深愛,越傷害。危機永遠都存在,不要相信愛情能這這方面帶來奇迹。這些都只能在童話中出現。我更希望在我們都七老八十的時候我還能給你一巴掌,中氣十足地喊你一聲『老不死的』。」景嫻說道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哭什麼啊。你三生活了一百出頭,朕可是活了一百三十多的,而且中間可是沒有喝過孟婆湯的。朕只是生氣你怎麼沒有反應,你看,現在說出來不就好了?『老不死的』?這話也就你敢說。行了,別哭了,一會兒讓你的奴才看到了,以為朕又欺負你了。」乾隆說著給景嫻抹了抹眼淚。
「我不哭了,反正話都說出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知道你煩心,因為我重塑鳳命的事兒,現在皇瑪法皇阿瑪還有叔叔伯伯們都謫下凡間。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算是真的重塑的鳳命,咱們不管這些,你只要好好地治理國家,我好好地管理後宮,咱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怕什麼?」景嫻看著乾隆說道。
「好,都聽你的。」乾隆說道。能聽到景嫻說出這番話,乾隆說不感動是假的。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也知道景嫻手中有一塊捏碎即會成功重塑鳳命的玉玲瓏。可是她沒有用,在已經想起自己是誰的時候她並沒有想起報復,這就夠了。
罷了,只要是治理好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可怕的?
「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比皇瑪法做得要好,你的兒子比他的兒子省心。」景嫻低聲在乾隆的耳邊說道。
「那是朕重活一世,如果皇瑪法重活一世,會比朕做得更好。」乾隆嘆了口氣說道。
「這倒是,不過現在是你的重生啊,你就更應該做出一番事業讓他們看看是吧。」景嫻看著乾隆迷茫的眼神,突然覺得很陌生,這個男人,從來都是自信的,現在這個樣子,景嫻從來沒有見到過,而看著的時候也覺得心疼。
「好,朕聽你的。站了這麼長時間也累了吧,走,咱們去炕上說話。」乾隆說道。
「對了,賽婭那邊怎麼解決的,福爾泰可是她劇中的官配呢,不過我現在倒是不想給他這個福利。賽婭是個好姑娘,我想成全她和她的青梅竹馬。」景嫻坐在炕上,握著乾隆的大手玩兒著。
「賽婭的事情朕有分寸。但是西藏,不能沒有牽制,皇阿瑪留下的改土歸流雖好,但是畢竟不能操之過急,這些事必須得徐徐圖之。」乾隆說道。
「不過我倒是覺得不一定非得用武力解決。」景嫻說道。
「哦?朕的皇后又有什麼想法了?」乾隆好奇的看著景嫻說道。比起旁觀者,景嫻有一項別人都沒有的優勢,那就是現代的教育,超前的思想。所以「後宮不得干政」這一條在景嫻這裡是沒有效應的,而乾隆也印證了這些年自己用景嫻是正確的。大清的現在,有景嫻的功勞。
「當年文成公主進藏的時候,帶去了很多的東西,西藏人一直感恩戴德,而現在大清對西藏,完全不用去用武力征服,或許現在流官在西藏還不能拿到權力,但是如果大清是帶著善意去結交,那得到的遠比戰爭得到的要多。」景嫻說道。
「你的意思是,給他們切實的好處?讓他們對大清感恩戴德?」乾隆順著景嫻的思路說道。
「聰明,有種東西叫彈簧,你施加的壓力越大,它就反彈越大,人也是這樣,如果武力解決,我們只會給他們留下一個殘暴的形象,這樣更不利於統一,不如現在從巴勒奔的部落下手,然後慢慢同化西藏。不行,巴勒奔怎麼會聽咱們的?算了,你就當沒聽吧。」景嫻說著,但是在下一秒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朕會想想。有這樣的皇后就是好啊。」乾隆笑著說道,雖然景嫻的主意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給了開了一個新的思路,洗想想,這可真的比用武力鎮壓要好得多。
「好什麼啊,都干政了,你就不怕我拉麵旗自己干啊。」景嫻開玩笑地對乾隆說道。
「你懶,絕對不願意做這份活。」乾隆笑著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這裡有些的話是不是很眼熟,是的,朱宜修朱柔則,我的孝敬憲皇后,你就是炮灰啊,我的怨念,坑爹的電視劇。
話說這一章寫著寫著差點兒qy了,現在應該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晚上更新,晉江徹底抽了,我徹底服了,首頁都進不去,這得抽成什麼樣兒啊
三改名字,不易啊,晉江我求你了,成功吧,這廂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