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咄咄怪事

「那個老闆低價賣房之前，還把房子裝修了一下？這不奇怪嗎？」劉氫難以置信地問楊紅果。其實，不是這麼大的便宜讓人難以置信，而是他驚詫於這倆人買房子也太輕率了：這麼大的便宜，透著反常理、透著邪性，你們就敢掏錢買？

楊紅果反問：「為什麼要奇怪？那個老闆跟我們利醫生是認識的，不會坑她，裝修一下，正說明人家辦事講究唄！」

真的是這樣嗎？柏小龍和劉氫再看利靜宜，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可能是回房間補妝或者換衣服去了吧。

「好吧，施主，既然咱們有緣相見，也就算是緣分定數，我給你畫幾個符，你掛用試試吧，算是送給你的。」劉氫熱心地建議道。

「好呀！太感謝啦，需要我做點什麼？」楊紅果問。

「畫符用的黃紙，還有毛筆，你這裡應該都有吧。」劉氫點了兩樣東西。

「那玩意兒我哪有啊？黃紙？就是燒紙錢用的那種黃紙吧？」楊紅果冒冒失失地說。

劉氫只好用油畫筆給楊紅果在畫布上畫了幾張符，柏小龍找來梯子，幫著他在天花板四個角上貼好了，二人告辭出來。

利靜宜沒有再露面。

「娘道，你怎麼看？」柏小龍問劉氫。

高仙仙微信過來了：房子怎麼樣？有故事嗎?

柏小龍秒回：肯定有故事的啊，正跟娘道嘮這個事呢。

高仙仙追問：我什麼時候能過去直播？

劉氫看著柏小龍擺弄手機，不露聲色地說：「這個利醫生有點意思，你那個楊姐的老弟，別看是個畫家，年紀也都比咱倆大，但是單純得很，跟利醫生比，透明得就像一張玻璃紙。」

「是呀，那房子我感覺也邪得很。我什麼鬼都沒看見，但就是感覺屋子裡滿滿的都是東西。」柏小龍一面隨聲附和劉氫，一面給高仙仙回微信：都沒談妥呢，再說我師父不讓接私活兒，我們就是去幫瞅一眼。

劉氫說：「我跟你有同感，所以我給他們畫的符比較特別。」

「特別？」

「對啊，分別是招鬼符、罵鬼符、催命符和鬼畫符。」

「你……你那不是害人么！不行！」柏小龍轉身就要往回走去幫人家摘下來。

「沒事！你聽我的，山人心裡有數。那屋子裡應該不是什麼厲鬼，要不他們也不能安安全全到現在，可是要不敲山震虎一下，隱藏的東西就總不會主動出來的，對吧？所以要以毒攻毒。」劉氫老神在在地說著。

回到李家房子，劉氫接著看《睡毛線》去了，柏小龍習慣性地打開筆記本，發現師父周湃剛剛發來一封郵件——

濱湖麗園有套凶宅委託到「皇城」中介出租了，明天下午就搬過去開始體驗吧！

柏小龍一查對，這不正是剛剛他們看的楊紅果那套房子嗎？

「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他嘆道。

「哪有無巧不成書？這就是奔著你來的。」劉氫冷冷地說。

高仙仙又給柏小龍發來了微信：是嗎，那太遺憾了。

柏小龍：我們正好接這單了，這回肯定能直播啦！

高仙仙回了個「喜極而泣」的表情。

凌晨，柏小龍的電話突然響起。

是楊紅果：「體驗師，快來！出事了。」

「出啥事啦？」一進門柏小龍就關心地問道，事情緊急，他們下樓就打車過來的。

玄關的燈光顯得有點昏暗，楊紅果驚魂未定地低聲說：「出怪事了唄。」

「到底啥事？」柏小龍有點不耐煩，他發現楊紅果雖然身上胡亂穿著睡衣，但能看得出來，在裡邊他啥也沒穿，是赤裸著的。

他眼角的餘光還看到，利靜宜倚在不遠處的主卧門口，也穿著睡衣，在瑟瑟發抖。

「這個……」楊紅果躊躇了一下，還是說了，不過聲音更低了：「你們走以後，我吃了飯就開始畫畫，後來Lisa就喊我進卧室陪她，我們倆就……我正陪她玩呢，聽見聲音不對，偶爾一抬頭，發現她，長了兩個腦袋……我一下就嚇傻了，起身兒往外跑，聽見卧室里，她也是慘叫，我趕緊就回來救她，趴門口一看，她也昏了，是一個腦袋，我可能聽錯看錯了。」

「我也看見一個怪東西，是一個怪頭，從牆裡伸出來，倆眼睛閃著光，看著我。」利靜宜遠遠地接話道，她聲音里還帶著顫抖。

柏小龍看了一眼娘道，心想這回你行了，這還不都是你搞的鬼？！

劉氫掐指一算：「是了是了，今天晚上鬼門開，百鬼現形，沒害了你倆的性命，說明你們平日里是有陰德的，另外我那些符也起了點作用……」

「那我們咋辦？妖魔鬼怪為啥偏偏跑到我這裡來鬧？我們現在就搬走行不？我可不住了。」楊紅果嘟囔道。

「我們搬走吧，其實不瞞二位，我已經去找中介專屬的職業凶宅體驗師了，明天他們就能搬過來。」利靜宜說。

柏小龍一笑：「這可巧了，其實您找的那個凶宅體驗師，恰恰也是本人。」

「那可……那……」利靜宜有些語塞。

「也不奇怪，咱M市幹這一行的，據我所知，不超過30個人，圈子特別小。」柏小龍解釋道。

利靜宜匆匆在衣帽間取了幾件衣服，又轉去洗手間了。

楊紅果拽劉氫到一邊，悄悄說道：「大師，我跟你坦白吧，我在那方面，不咋老實，有不少事……前兩天在這裡我還曾經跟倆女孩一起那個過，所以我看見lisa長出來倆腦袋，是不是因為這原因啊。」

劉氫低聲正色道：「八成是因為這個！你好懸啊，整不好那個功能你將來就不行啦！」

「是嗎？那咋辦啊？我離了那個就……就沒有靈感了呀！」楊紅果的慌張不是裝的。

「這樣吧。」劉氫伸手入懷，取出一瓶神葯，「這個是九轉守宮丸，共30粒，你以後每晚臨睡含服一粒，若是行房事，就再多含服一粒，可保無虞。」

楊紅果接過藥瓶趕緊揣了起來：「這個肯定能管用？很貴吧？」

「放心吧，我們是專業人士研製，有國家質量認證的，用過的沒有不說好的，有的比原來還要好。價格倒是不貴，3萬塊錢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