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我不願意
到了晚上,凌夜暝回來了,看著顧卿卿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上前將顧卿卿攬入懷中,輕聲道:「怎麼了,你看起來十分煩惱的樣子。」
顧卿卿便把早上發生的一切都和凌夜暝說道了一遍。
隨後,她皺著眉頭道:「姨母這個樣子,我實在是於心不忍。」
「可你之前說過,做聖女的話會一直孤身一人。」凌夜暝皺起了眉頭:「而且你非巫族血脈,又已成婚,這是否會有影響?」
「照巫之玉之前的說法,我生下了團團圓圓這兩個帶有巫氏血脈的孩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再加上不過是下一任聖女候選人,又不是真正繼任聖女,就像母妃一樣,等到事情解決之後,應該也是可以不做的。」顧卿卿條理清晰的說道。
「可是失去一半精血……」凌夜暝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能不能由我替你來做?說起來,我還有巫家一半的血脈,想來要比你合適很多。」
「其實我去問過巫之玉。」顧卿卿嘆了口氣道:「從來沒有男子能夠做這件事情,巫族的男子從來都是依附於女子的,對於巫家來說,男子只是開枝散葉的工具而已。」
「所以巫族血脈的男子,在這件事上起不到作用。」
「讓我再想想吧。」凌夜暝嘆了口氣。
「還有一件事,我始終很在意。」顧卿卿開口道:「一會兒咱們出去一趟。」
這一出去,兩人就溜達到了敵營中。
以凌夜暝的功夫,帶著顧卿卿在敵營轉一圈並非難事,他也不是沒想過直接結果了張淼,可張淼的秘術始終讓他心生忌憚,便沒有輕舉妄動。
兩人悄無聲息的溜到了張淼的大帳旁,大帳中燈火通明,顯然張淼還沒睡。
顧卿卿屏息凝神,賬內張淼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大祭司,如今戰事已到了最焦灼的時候,我應該再怎樣才能將其一舉拿下?」
「公主寬心,大魚就快上鉤了。只要典禮一舉行,她便是想跑都跑不掉。」
「到時候有了烙印,她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大祭司的聲音熟悉又陌生。
「大祭司真是高招,之前我想盡了辦法都沒如願,大祭司這一招請君入甕便讓她心甘情願的往裡跳,媱兒真是佩服。」
張淼為何自稱媱兒?那大祭司又為什麼稱她為公主?莫非張淼的實際身份,是炎離國的某位公主?
不可能吧,當初她對張大學士一家都是查過的,張淼的身份毫無破綻。除非——
顧卿卿若有所思了起來。
「好了,我在這裡不方便久留,我們按計劃行事。兩日後你便率大軍逼上山來,這個時候,以她的性格,想來是不會再猶豫了!」大祭司說道。
「好,也多謝大祭司處處幫襯,媱兒這次定會把她拿下!」張淼激動地說道。
「行了,我走了。」大帳中人影一閃,顧卿卿和凌夜暝便往黑暗處又躲了躲。
「我送送您。」張淼隨後恭敬的跟了出來。
大祭司身上披著一身白色的寬大斗篷,讓人看不出是誰。
顧卿卿眯著眼睛,一瞬間,用隱身斗篷把鼓風機蓋住,對著大祭司吹起狂風來。
狂風吹掉了大祭司帶著的兜帽,月光下,那人的樣子分外清晰,顧卿卿瞳孔微縮,心中滿是震驚,卻又另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夜晚風大,大祭司還請路上小心。」張淼親自給大祭司帶上了兜帽,恭敬的將她送到了營區外。
等到張淼回了大帳,顧卿卿和凌夜暝才離開了敵營。
回到屋內后,兩人整整談了一整夜。
……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傳了信兒來,炎離國的軍隊加緊了攻勢。
顧卿卿則是來到了巫獻純的房間里。
屋內葯的氣味很重,巫獻純躺在床上,正在聽下人回報消息。
她的口中不時溢出幾聲輕咳,看上去整個人都虛弱極了。
顧卿卿從下人口中端過葯來,坐在了巫獻純的旁邊,舀起葯汁喂巫獻純喝完了葯。
她看著巫獻純好了些許的臉色,便道:「姨母,我決定了。我可以成為聖女候選,幫助焰摩部落度過這次劫難。」
巫獻純的眼神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皺著眉頭道:「姨母不是說過這些用不到你么?等過幾日我修養好之後,便會再次進行獻祭的。小孩子家家的,莫要操心這些了。」
顧卿卿卻是搖了搖頭道:「我昨晚和夜暝商量了好久,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共同決定。」
「姨母,炎離國的人是因我們而起的。我們有責任去幫忙解決他們。只一點,若是我成為聖女候選之後,解決完這次劫難,我能不能再卸任,同夜暝離開?」
「你知道的,團團圓圓還等著我們。」
巫獻純見勸不動她,便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道:「自然是可以的。解決了此次大難,大陣便會重新注入活力,秘密通道會關閉,焰摩部落會重新獲得平靜。」
「等到我甄選出下一任真正的聖女,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顧卿卿點了點頭,而後笑道:「那就好,姨母快告訴我,要準備些什麼?」
巫獻純便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顧卿卿,顧卿卿借口回去準備,便先行離開了。
炎離國的攻勢越來越緊密,所以此次繼任儀式準備的十分快速,幾乎是顧卿卿前腳剛說好,第二日便準備好了一應事務。
在寬大的祭壇和神秘的神廟前,焰摩部落的眾人皆身著白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繼任聖女儀式對他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典禮。
兩任聖女巫之玉,巫獻純同上次一樣,一人紅衣白髮,一人白衣黑髮,神情肅穆的面對著神廟的方向,閉目肅立,口中念念有詞著什麼。
而顧卿卿則是同樣身著一身白衣,站在兩人的身後,神情嚴肅的站立著。
在上完香,禱告完之後,巫之玉和巫獻純都轉過了頭來。
巫獻純向前一步,沉聲說道:「吾以此生所信奉之焰摩之神名義問汝,汝可願自此忠心侍奉於吾神,並成為吾神座下焰摩部落之繼任聖女?」
她的手中拿著一個純白的托盤,上面已經事先滴了一滴她的血。
顧卿卿知道,只要她說願意,再把自己的血液滴上去,這典禮便算是成了。
顧卿卿昂起頭,面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