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可撈小清水河之屍
我被踹的鬱悶，當年我爺爺的事情，一直是我心裡的一根刺。
隨著我長大我也越發的覺得，爺爺的死，和當年火葬場火化的那個老夫婦有關係，可是我根本就沒什麼證據。
出了屋子，我去找二叔聊天去，沒有我想象中的尷尬，二叔問了一些家裡的小事，直至快吃飯的時候，二叔他指著後山的方向，問道：
「那就是你們村裡人常說的小清水河？」
「嗯！」
我點了點頭，道：「當年地震後山震開，從山裡流出的水形成的！」
「你爺爺也在那？對吧！」
「嗯？」我臉色有些不自然，回頭看了眼身後我爸他們，看他們沒注意到我和二叔，我這才低聲道：
「是啊，當初出事的時候，我爸他也找了附近幾個村水性好的，但是沒人能撈也沒人敢撈，而且也邪乎的很，當年埋在那的人，都沒撈出來！」
「那你爺爺呆著的火葬場那？」
我好奇的看了二叔一眼，沒想到他剛回村子，但是對村子的事情倒是十分的了解。
「地震后的幾天，水勢稍微平緩之後，那火葬場就露出來了！距離岸邊也有個百米的距離，現在的火葬場裡面的東西就剩個空架子了，裡面東西都被沖走了！」
我低聲說道，偶爾想起爺爺的時候，我都會去那邊轉一圈！
「好，我知道了！」
我二叔咧嘴笑了笑，轉身向著桌子走去，「走吧，我們吃飯吧！」
飯桌上，雖然我爸和二叔他是親兄弟，但是多年沒見，言語之間多少還有些尷尬。
一起吃飯的左鄰右舍倒是開心的找著話題，噓寒問暖。
酒足飯飽，我爸讓我把老屋收拾一下，讓我二叔早點休息。
但是我二叔直接給拒絕了，然後回屋拎起了他的包，道：
「不用了，我去火葬場住就行！」
咣！
我爸手裡的碗直接掉地上了！
那些都想走的左鄰右舍也都停下腳步，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我二叔。
「二叔，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一時間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差了！
那地方啥都沒有，咋可能住人！
而且那種地方，正常人躲都躲不及，誰沒事閑的往那去！
「我沒喝多，在那住著好辦事！明天我會找人把那裡簡單的裝修一下的！」
我二叔倒是完全沒在意別人的目光，和我爸打了一聲招呼就拎著包走了！
我二叔走的洒脫。
但是我們一家子都有點尷尬，不知道我二叔這是鬧得哪一出！
直至第二天早上！
我二叔在火葬場的門口，掛了個撈屍人的牌子，我們這才知道。
二叔他這次回來不是和我們探親來了！
而是玩命來了！
……
火葬場周圍，八年以來，第一次聚集了不少的村子的人。
我二叔正坐在門口扎筏子，旁邊都是新砍的竹子！
我二叔身後的房門上，擺著一個木板，上面是用毛筆寫的行書：
「撈屍人：可撈小清水河之屍！」
「一具屍體一萬！」
我和我爸擠過人群，我急聲的說道;「二叔，你真的要下河撈屍？」
二叔點了點頭，站起身子，踩了兩腳他紮好的竹筏子，溫和的笑道;「我這次回來就是因為這件事！」
「不行！」
二叔剛說完，我爸厲聲喊道，瞪著二叔。
我拉著我爸胳膊，害怕我爸動手，嘴上也是勸著我二叔。
那小清水河，自從我爺爺投河自盡之後，八年以來。
雨季，水面不長！
旱季，水面不退！
水中，萬物不生！
八年以來，哪怕是怎麼說小清水河邪門，也有不信邪的，所以算起來，淹死的撈屍人，不下幾十個！
「我心中有數，你們不用擔心！」
二叔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無論我們怎麼給他說小清水河的怪事，他臉上的表情都未曾變過，完全沒當回事！
「你…」
我爸臉都氣紅了，拎起一邊的砍刀，就想把竹筏子給砍了，索性被村裡的人給攔住了！
唉，我嘆了口氣，我這二叔看著挺溫和的人，但眼下一看，也是個犟脾氣！
萬幸的是，村裡人還是信邪的，所以哪怕是二叔牌子掛出來，也沒人上門！
在我們村的人看來，下河撈屍，就是送死，而且誰上門，把二叔害死之後，也沒法面對我們一家人！
第二天！
牌子依然掛著！
但是價錢變了！
「撈屍人：可撈小清水河之屍！」
「一具屍體十萬！」
十萬！
我們這周邊幾個村子的大戶人家，也沒有幾家一年的收入能達到十萬的！
瘋了！
一個十足的瘋子！
這是我二叔回來的兩天後，所有人對他的評價！
可我二叔卻是很平靜，坐在門口，繼續扎竹筏子，顯得和眾人格格不入！
平靜，終究是要打破的！
這天晚上八點多，天剛黑，隔壁村來了一個人！我對他也有些印象，一個養豬的，都叫他朱老大！
前兩年他找外地的撈屍人下河撈他爹的屍骨，後來聽說那撈屍人還沒下河就跑了！
「李家兄弟，你真的能下小清水河撈屍？」朱老大搓著手說道！
「能！」我二叔淡淡的說道。
「二叔！」我就在旁邊，聽著兩人的對話，我著急的說道！
但我二叔明顯是打定主意，根本就不理我，所以我就瞪了朱老大兩眼，埋怨他為什麼要找我二叔！
朱老大也明顯是有些愧疚擔心，尷尬的看了我一眼，再次說道;「李家兄弟，你看這價錢！」
「十萬！一分不能少！」我二叔很認真！
朱老大聞言咬著牙，片刻后，狠狠的點了點頭，道：「好，錢就在我身上，我可以先給你定金，明天…」
「不用等到明天，給我你的頭髮或者一滴血，我現在就可以下河！」
聽到這，我知道事情不對勁了，趕緊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們趕緊來阻止！
但是時間根本來不及！
等我爸到的時候，我二叔已經下去了！
我和朱老大站在火葬場的院門，著急的看著小清水河的方向！
「咋回事？」我爸瞪著我問道！
我爸剛才事情學了一遍！
聽我說完，我爸直接抬起腳，踹向朱老大，罵道;「養豬養的你腦子都變成豬腦子了嗎？我告訴你，我弟今天出了事，我和你沒完！」
朱老大被踹，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邊！一聲不敢吱。
院門的人越來越多，我和我爸也越加的著急！
半個小時，我爸一咬牙，道：「修遠，去扛個竹筏子來，我去看看！」
「爸！」我頓時著急。
「快去！」我爸低聲的吼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快看！」
「李家老二回來了！」
這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抬頭看去。
只見黑夜當中，我二叔光著膀子走了回來，身上還往下滴答水，在他身後拖著一個竹筏子！
竹筏子上面，森森白骨！
「這就是你父親的屍體，旁邊的盒子，是在他棺材旁邊找到的！」
二叔放下竹筏子，對朱老大說道！
朱老大聞言，頓時跑了過去，先是拿著拿盒子看了幾眼，緊接著頓時跪在屍骨旁邊哭了出來！
我站在一邊，直接特碼的看傻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八年來！
我們第一次看到活著的上岸的撈屍人！
「修遠，進屋幫我燒點水，我洗個澡！」二叔一邊對我說，一邊向屋裡走去！
我爸看了二叔一眼，然後說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說吧！修遠，你給你二叔燒完水，也早點回來！」
我爸說完，人群散去！
我心裡疑惑，想問問我二叔到底咋回事，但是我二叔根本就不給我和他說話的機會，洗完澡真的就直接睡覺了！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但是來到火葬場院外的時候，這裡也已經聚集不少的人了！
我心裡沒有意外，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二叔已經證明，他不是吹牛，也不是瘋子，而是真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