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終是報了仇
令鄭直沒想到的是,以往明明和他狼狽為奸的洛陽令,不知為何,遲遲沒有下達放箭的指令。
洛陽令也麻爪啊,誰知道自己這裡會來這麼一個大神。
前腳剛收到太子到來的消息,後腳人家的儀仗加護衛就進了城。
等洛陽令急急忙忙的奔向城門,準備好好在太子面前表現一下時。
冷不防從禮官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太子被綁架了,現在就在洛陽城裡。
洛陽令當場就嚇的攤在了地上,好半晌才勉力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的洛陽令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派遣所有官差一起去尋找。
沒想到帶兵的將軍像是知道了什麼,拉著路邊的人問了兩句就確定了太子想要去的方向。
於是他們就出現在了鄭直的庭院里,一進門就看到瘋狂跑出來的鄭直。
「令官,還等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下令放箭,兇徒,兇徒,裡面都是兇徒!」
鄭直以為洛陽令沒聽到自己的話,再次急切的說了一遍。
洛陽令扭頭看了看人群中間的那個將軍,還有將軍身側的大小禮官,微微嘆了口氣。
微不可查的沖鄭直搖搖頭,隨後就不再去管他。
鄭直這次是保不住了,綁架天使,這個天使還是個太子,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人完了。
那太子也是,好好的搞什麼微服私訪。
不知道自己哪怕是磕到蹭到都是別人承受不了的罪過嗎?
鄭直也發現了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向來是洛陽里老大的洛陽令為什麼會出現在人群的最邊緣?
他不是想來喜歡C位的嗎?
難不成?
鄭直狐疑的看了看正中央的小將軍還有幾個衣著板正的文官,眼中微微有些不敢置信:
「屋裡那個人是什麼人?」
洛陽令剛要說什麼,冷不防卻發現從正廳中走出來幾個人影。
打頭的一個年級相當年輕。
不,不能說是年輕了,而是小,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
在他身後跟著三個女子,其中一個女子還抓著一個大漢,像是以前嘗嘗能在牢獄里見到的孫英。
帶在屋裡的李承陽看到鄭直已經和洛陽令接觸了,這才出來。
往前幾步來到眾人面前,沖著段瓚使個眼色:「咳咳!」
段瓚瞭然,嗖的一聲從馬上下來,一個半跪:
「末將等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天使。
末將救駕來遲,請殿下賜罪!」
許敬宗自然也不甘落後,這樣巴結上官的機會也不多。
幾乎就是和段瓚同一時間,許敬宗也同一時間落地:
「臣參見天使,參見太子殿下!」
兩個頭頭這麼一跪,後面的人自然不敢光這麼看著,紛紛下馬行禮。
停留在外面沒能擠進來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倒是有幾個機靈的原地半跪,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參見殿下!」
這一喊像是給了眾人一個提醒,一時間,守在門外的九千多人齊齊山呼。
洶湧的音浪傳出去了好遠,足足覆蓋了半個洛陽。
不說別的,單是這個風頭可能李世民都沒這麼享受過。
李承陽滿意的點點頭,偷偷沖段瓚比了個大拇指,大手一揮:
「好了,免禮吧!孤是自己跑出來的,與你們無關!」
段瓚識趣的起身,然後乖乖看著李承陽下一步的操作。
李承陽一步一步的往鄭直那裡趕去。
每一步落下,鄭直都感覺自己的心又收緊了一圈,臉上的青筋鼓起,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終於,李承陽來到了鄭直面前:
「聽說孤是兇徒?」
鄭直艱難的咽了口吐沫:「不,不是。」
「不,你說了我是!」李承陽一皺眉,面露不滿。
「不,太子爺爺你聽錯了,我沒說過。」
鄭直咽了口吐沫,還想掙扎一下。
李承陽呸了一口:「孤說是就是,孤就是兇徒!」
鄭直哆哆嗦嗦的點點頭:「是是是,您是兇徒,是兇徒!」
李承陽滿意的點點頭,把頭轉向洛陽令:
「你就是洛陽令吧,父皇沒少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為人剛正不阿,他才放心把洛陽交給你!」
洛陽令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頭都快點出了殘影:
「謝陛下厚愛,臣定當盡心竭力,保我大唐永世長存。」
李承陽點點頭,隨後換了一個好奇的語氣:
「那剛正不阿的令君,孤問你,這個綁架當朝太子,這個太子現在還在代天巡狩,這是個什麼罪名?」
洛陽令咽了口吐沫:「誅,誅九族!秋後處斬」
「嘶~」李承陽吃驚的吸了一口冷氣,隨後看著已經癱倒在地的鄭直:
「不好意思,孤也沒想到這事情鬧得這麼大,你有九族嗎?」
鄭直已經嚇傻了,雙目直直的望著前方。
倒是洛陽令急忙接話:「沒有,他就是個孤兒。」
「哦!」李承陽頗為吃驚的哦了一聲,隨後又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想來也是,若是有人教養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隨後又問道:「這,剛剛他叫我爺爺,這可是想要攀附我皇家,
你再說說這是個什麼罪名?」
洛陽令一愣,隨後想了一番:「處以極刑,流放三千里!」
「流放?」李承陽微微搖搖頭:
「流放也太便宜了,說不准他還能活下來呢,這不好不好!」
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指著癱在地上的鄭直:
「他剛剛說孤是兇徒,你可是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的,這是個什麼罪名?」
洛陽令好像已經放棄了思考,李承陽表達的意思他也差不多懂了,不就是想當場搞死鄭直嗎。
當下也不再想那滿腦子的大唐律法,閉著眼達到:
「欺君之罪,殺無赦!」
「好,這個孤喜歡,令君真是剛正不阿的典範呢!」
李承陽一拍巴掌,然後興緻勃勃的看向地上的鄭直:
「那既然是死,我能不能親自動手?以證視聽!」
洛陽令也破罐子破摔了,什麼王法,什麼典籍,那都是狗屁。
眼前這人,王法就是他們家的,人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就得了。
扭過頭去點點頭:「殿下自便吧!」
地上的鄭直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徹底放棄了。
極致的絕望之下,他居然有了再次站起來的力氣。
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指著洛陽令:
「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你在礦場……唔」
鄭直的話才說了個開頭,冷不防洛陽令一腳就踹到了他的下巴上。
一腳下去,半截舌頭從鄭直的嘴裡吐了出來。
李承陽嫌棄的往後躲了兩步,頗為意外的看著洛陽令:
「沒想到令君還有如此功夫?」
洛陽令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躬身道:
「當初為了陛下南征北戰,下官雖是一屆文人,倒是也學了些防身的本事,
上不了大雅之堂,
倒是最後陛下居然把洛陽如此重鎮託付給下官,下官必以死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李承陽看著洛陽令,突然展顏一笑:
「好一個忠肝義膽,剛正不阿的洛陽令,孤受教了!」
「不敢不敢,這是身為陛下臣子的本分!」
洛陽令連連擺手謙虛道。
李承陽聳聳肩,不去搭理這個滿腦子騷操作的洛陽令,轉頭看著捂著嘴在地上打滾的鄭直:
「鄭直,給你個機會,和孤一戰,贏了你能活,輸了孤也不用說了,你可願意?」
正在痛苦掙扎的鄭直聽到這句話,瞬間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嗚嗚嗚嗚……」
話雖然說不出來,但卻能從那張扭曲到極致的臉上還能看到些喜色。
李承陽一樂,隨後看向段瓚:「去,把我的武器拿來!」
段瓚抬起手揮了揮,不過片刻就有三個人扛著一副方天畫戟走過來。
三個人抬一個畫戟,居然顯得還有些吃力,哼哧哼哧的勉強走到李承陽跟前。
李承陽一把抓住了方天畫戟的桿部,單手轉了幾圈,另一手撓了撓臉頰:
「太輕太輕!」
段瓚無語的瞥了李承陽一眼,這什麼跟什麼嗎。
倒是一旁嘴裡嘩嘩噴血的鄭直眼睛都直了。
原本以為就算李承陽能把繩子掙斷,也就是力氣大點。
不想力氣大了這麼多,這讓原本抱著一絲僥倖的他完全絕望了下來。
不過事已至此,他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上還有一絲機會活命,不上,那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李承陽沖著眾人擺擺手:「你們誰給他把刀?」
段瓚一樂,把自己的腰刀抽出來扔給鄭直,隨後招呼著眾人後退,留個圈子出來。
鄭直握著段瓚的腰刀,惡狠狠地看向李承陽,趁他不注意,一個猛撲就沖了上去。
李承陽早就防著他這一手呢,鄭直到了他三米不到的地方,畫戟就狠狠的掄了出去。
不想鄭直一個彎腰,從畫戟下面的空處鑽了進來。
「嗚嗚!」鄭直意義不明的叫了幾聲,帶著滿嘴鮮血朝李承陽的腰間直直的刺了過來。
李承陽微微一樂,把橫著揮出去的畫戟豎起來,猛地往回一拉。
畫戟的小枝噗嗤一聲就貫穿了鄭直的肩膀。
隨後往下一揮,就把鄭直甩到了地上。
接著把畫戟往地上一戳,上前幾步,一腳就把起身到一半的鄭直踢飛:
「這腳是還你當年給我的那一腳!」
鄭直還沒落地,李承陽再次來到了他面前,往上猛地一踢:
「這腳是替我阿婆還你的!」
鄭直飛上去足足兩米,還沒落地就再次飛了起來:
「這腳為了被你逼死的無數流民百姓!」
鄭直嘴裡的鮮血已經不要錢的往外噴了,但是李承陽還沒解氣,等他落地一腳就把他踹倒了牆根處:
「這腳,這腳我就是想踹你,你咬我啊!」
鄭直眼看著已經不行了,只能貼著牆根不斷地在那裡搗氣。
李承陽回身取來了畫戟,走到鄭直面前:
「這下算我謝謝你的,給你個痛快,在我正想殺人的時候,你就主動送了上來。」
說完一戟揮下,鄭直身首分離。
做完這一切,扛著畫戟來到洛陽令面前:
「我有個相依為命的阿婆你知道嗎?」
洛陽令不留痕迹的往後退了幾步,微微搖了搖頭。
「不知道也沒事,你只要知道我阿婆埋在了你的礦場里就行!」
李承陽說完,也不等洛陽令反應,扭頭沖著段瓚道:
「好了,走吧,反賊已經伏誅,沒什麼熱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