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我們離婚！」

當沈嘉琳平靜地盯著電視，盈盈紅唇輕吐這四個字的時候，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正在看《新民晚報》的歐陽彷彿幻聽一般，緩慢地轉過臉來，眨眨眼睛，甚至還可愛的歪了歪頭，似是想不明白。本想置之不理，當作沈嘉琳發神經，良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剛說什麼來著？」

「我們離婚。」沈嘉琳不緊不慢地又把剛才的話複述一遍。

歐陽抖抖報紙，兩條長腿交換了個姿勢，鎮定地回了一句：「抽風。」離婚？！開什麼國際玩笑？！雖然這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情，雖然知道自己的婚姻並不是百分百完美，可再怎麼有問題，這種不負責任的念頭他可一次都沒有過。女人么，總是神經質了點兒，誰知道沈嘉林剛剛又在發什麼瘋？接她的茬他才是瘋了，他懶得理。

「哼！」沈嘉琳的胸腔發出一聲悶哼，再由鼻腔里噴出，眼角斜睨歐陽，以示不屑。

歐陽被這種輕視給刺激了，終於還是沒忍住，甩手將報紙丟擲一旁，側轉身蹙眉面對沈嘉琳：「你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怎麼了？」沈嘉琳從電視機上收回視線，無辜地問。

「好好的說什麼離婚？」歐陽已然有些不悅，耙耙已經亂糟糟的頭髮，兩道濃眉此時頗見氣勢，倒豎如劍，「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找事兒是不是？」

「原來你也知道這日子過得沒意思？」沈嘉林雖然語氣平和，但無動於衷的表情勾得歐陽的火氣砰一聲就達到頂點。

「夠了啊，凡事適可而止。」他暗暗壓下怒氣，實在不想為了這個爭吵，最近他們已經吵得夠多了，多得他都沒了力氣。

沈嘉林撲哧一聲笑出來，像是聽到多麼好笑的事情，「人要有自知之明，該適可而止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把話說清楚，拐彎抹角諷刺誰呢？」

「是誰誰明白。」

「你簡直不可理喻。」歐陽感覺自己的情緒瀕臨崩潰邊緣。

「前天晚上你送誰回家了？上周六你說和朋友約著打球，最後去了哪兒？衣領的口紅印是怎麼回事？」沈嘉琳不知從哪裡摸出歐陽的手機，狠狠地甩到他身上，「你手機里有n條打情罵俏的簡訊，內容是什麼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反過來質問我？哈，笑話！」

歐陽像是被手機砸傻了一般，愣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臨了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你不僅偷看我手機還跟蹤我？」

沈嘉琳哼笑：「我犯不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里包不住火！」她傾身彎腰，笑得嫵媚，「親愛的，這真應了那句老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沒逐步過渡我還真要謝謝你的大恩大德。不過偷腥要記得擦嘴，還有，不要留著一身騷滿大街的招搖。」

「我警告你，沈嘉林，做人不要太過分。」

「怎麼著？這就要撕破臉了？」

「你！」歐陽氣得說不出話，猛然站起身，「離婚！*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沈嘉琳沒料到歐陽如此不留餘地，一點兒轉圜的機會都不給。明明犯錯的人是他，怎麼反過來像是她變成了無惡不作的地主老財，逼得歐陽過不下去要揭竿起義？沈嘉林的胸口劇烈起伏，顯然也氣得不輕，她豁然站起來指著歐陽的鼻子大罵：「別以為我會抱著你的大腿哭著求你，離就離！你張牙舞爪嚇唬誰？明天法院見！晚到一分鐘，財產另行分配！」

歐陽憤然把手機砸向地板，手機四分五裂，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