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我終於嘗到了愛的滋味

清華抱著妹妹，一遍一遍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她，一邊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妹妹哭得聲音嘶啞著說道，有個什麼三嫂的，說爹媽又生了個小弟弟不要她了。清華便知又是那班討人嫌的臭婆娘，調唇弄舌的騙小孩子，立刻氣得咬牙切齒的，恨不能拿磚頭砸了這些人的腦袋。

妹妹哭著哭著睡著了，夢中還不肯鬆開抱著姐姐脖子的手，生怕一睜眼連姐姐也不見了，清華一要把她放床上她就又哭起來。清華沒法子，只好抱著她一晚上不離身。

第二天下午清華要回學校去，妹妹還是死命抱著不肯撒手，清華只好強把她雙臂掰開，交到外婆手上去。那小女孩撕咬著又哭又叫，眼看姐姐越走越遠，竟然咕地一聲背過氣去。清華在遠處看到，一顆心如刀絞一般，哭叫著衝過來把妹妹接在手裡，見小孩一張臉憋得通紅，又哭叫著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過了好一會子，小女孩才緩過來，睜眼看到姐姐回來了，又撲上來抱住沒命地嚎哭起來。

清華抱著妹妹，緩緩地蹲坐在地上，也嚎啕大哭起來。

外婆也蹲下來，伸出枯瘦的手臂抱住兩個外孫女，也是老淚縱橫、聲堵氣咽，口裡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清華嗷嗚嗷嗚地嘶叫著，上下齒咬在一起不停打顫，胸腔里抽痛得好似一根鞭子毛刺刺地滾過，五臟內猶如油煎火焚，眼睛里一邊流淚，一邊流露出悲憤哀傷的神氣。

旁邊漸漸有人圍上來，清華也顧不得，兩姐妹抱在一起，宛如兩隻正在淌血的、無家可歸的小獸，瑟瑟發抖、肝腸寸斷、無限悲哀。

這種情景，別說是心腸熱的婦孺，就是硬心腸的漢子，見了也要心酸落淚。

那時，清華恨透了父母，心裡竟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她希望她的父母死去。要是他們真的死去，她和妹妹變成真正的孤兒，也好過這樣有父母等於沒父母的日子。看著妹妹哭花了的、髒兮兮的小臉，清華學也不去上了，這天晚上就給父母打了電話，又寫了一封長信，要他們把妹妹接到新疆去。清華說，就算你們去討飯也把她帶在身邊吧，我大了，也不用你們管，以後怎麼樣都是我自己的事兒，但是妹妹還小，孩子你們不能生了不理。就算有天大的難處，你們也實在太造孽了。於是沒過多久，江春花就回來把小女兒接到他們身邊了，清華仍舊在家裡讀書。

清華已經哭了好大一會兒，黃建功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自己也爬上去半躺在床頭，仍舊把清華摟在懷裡，一隻手摸著她的臉，幫她不斷揩去臉上的淚水。

清華伏在這個男人的懷裡，臉貼著他的胸口，漸漸的平息下來。

良久，清華才呢喃著叫：「哥哥？」

黃建功輕聲說：「嗯，我在的。」

清華抬起頭看著他，臉上兀自掛著淚痕，黃建功又過來吻她，清華閉上眼睛，讓他輕輕舔舐自己的臉。這種酥酥痒痒的觸感，讓她忍不住輕吟出了聲。

再過一會兒，清華完全平息下來了，終於給了黃建功一個溫暖羞澀的笑容。

黃建功看得有些痴了，忍不住又吻了她的唇，清華伏在他的懷裡說道：「哥哥，我想跟你說說我以前的事。」

黃建功說：「好，我聽著的。」

清華便說了自己的身世以及過去受過的這些委屈，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黃建功把她摟得更緊，一邊不停地摸著她的頭髮安慰她：「真是可憐的孩子，我真應該早點遇到你，那樣就可以早一點疼你了。」

清華微笑著說：「現在遇到也是一樣。哥哥，能說說你的事嗎？」

黃建功輕輕地說：「我的事先不慌，今天先說你的事，以後的日子多如樹葉兒，我們可以慢慢地說。不過我今晚可真是冒險。」

清華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畫著圈圈，一邊笑著說：「你真是大膽，你說，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黃建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迷離，他說：「你相信一見鍾情么？我對你就是一見鍾情。」

清華說：「我信的。」

黃建功接著說：「說實話，我覺得我現在真像做夢一樣，我真不敢相信我正抱著你的。」

清華支起身子，捧著他的臉吻了他一下，說道：「現在覺得真實些了么？」

黃建功把她摟回懷裡，說：「還是不真實。你知道我比你大好多的，怎麼跟你表白，我不知道想了幾千幾萬個辦法，你知道克服這一點對我來說是多艱難的事情。我不能不跟你表白，可又害怕跟你表白，你知道如果你拒絕我，我這輩子就再也提不起心勁兒活著了。」

清華問：「你以前愛過人么？」

黃建功說：「我說沒有，你信不信？」

清華說：「不太信。」

黃建功便嘆一口氣，說道：「真的，我比你大了20多歲的，我們那代人只知道到了年齡要結婚，哪管他愛不愛的。好多人直到死都沒有愛過什麼人，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我愛上了一個小我20多歲的姑娘，不過我還是很慶幸，在這一輩子結束之前，我終於愛上了一個人，這種心疼得要死一樣的滋味兒我終於嘗到了。可是我覺得這樣對你，實在太不公平。」

清華爬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問道：「為什麼對我不公平？」

黃建功痛苦地說：「因為我比你大了20多歲，你跟我在一起，別人會笑話你。」又問她：「你喜歡我么？」

清華甜蜜一笑道：「我不是喜歡你，我是愛上了你！天吶，我真不敢相信我愛上了一個50多歲的男人，可是愛了就是愛了，我無比確信這一點，這就夠了，我不會在乎別人的。」

黃建功卻露出了更加痛苦的神色。

清華捧著他的臉說：「哥哥，我們做愛吧！」

黃建功睜大了眼睛：「你說話怎麼這麼大膽？

清華翻了一個白眼道：「相愛的人就應該做愛啊，不然要怎麼樣？

黃建功說：「你想清楚了么？」

清華又甜蜜地笑起來：「哥哥，我想得很清楚了，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清楚了。」

黃建功咋著舌說：「我們這代人應該向你們學習的，像我們絕對不敢把做愛這種話掛在嘴邊，就是做了也不敢說。」

清華說：「那你以後要學習的東西會很多，最重要的一點是，要隨時表達自己的情緒和感受。我會要你經常說我愛你的。好，我現在再說一遍，我們做愛吧！」

黃建功搖了搖頭說：「我設計的我們的第一次會更美好，絕對不應該在這個破地方的，應該在更加舒服的環境里。而且今天你很累了，我抱著你，快睡吧。」

清華簡直不敢相信，捧著他的臉說道：「你還真是你們那個年代的人。」

「哦，請問你這句話是貶義還是褒義？」

「當然是褒義啊，你這樣的觀念在今天來說絕無僅有，稱得上是君子。」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希望我們有個更加美好的第一次。」

「好吧，我依你，不過，你可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被我乘虛而入！」

「你們這些年輕人可真是奔放！」

「你可千萬別再說這種話，我們可都是實幹派，說了就要有行動的！」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快睡吧，再折騰天都亮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