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越是著急越是出鬼
到下午5點多，上次那幾個股東又過來，還是那個高總帶頭，進去沒多會兒，吳主任便出來交代清華叫她請老師下來，清華答應著，乾脆自己到老師的房間里，跟老師說了這邊的情況，又叮囑道：「柯老師，這邊股東要見你，是因為他們對這個國學課程以及對你，都還有些疑慮，這也是正常的。他們跟吳主任只見怕也有些不對付的地方，並不是完全一心，這點也跟您說下，省得你不知道，有時候不小心說出不合適的話。不過，老師您是大師的，什麼人情往來、居心叵測，哪有不知道的？不過是我瞎操心。」
柯老師笑著說：「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先把這幾個股東教訓教訓再說，保證今天晚上，就叫他們服服貼貼聽我的話。」
清華也笑：「是啦，老師你別見怪。還有吳主任，他不肯做你弟子，一定要跟你同輩，也不用管他的，也別跟他計較，他平時就是這個樣子。」
柯老師說：「行了，我知道，你先走，我馬上下來。」
清華答應著去了，果然沒一會兒柯老師也下來，進去辦公室里，那門便關上了。一直到6點多鐘，只見股東群里，那個高總發出一條信息：老師非常專業，非常厲害，你們今天有沒來的，吃了大虧了。清華這裡才放了心。晚上股東們準備了宴席，那一堆人便浩浩蕩蕩地過去，黃建功也去了，這幾個下班不提。
到晚上10點多，黃建功才回來，身上一股酒味兒，清華便說：「一直吃到這個時候啊？」
黃建功嘴裡噴著酒氣說：「是撒，他們還在酒店裡的，有幾個纏著老師問東問西。」
清華說：「呵呵，這些人自己先交個學費再說。」
黃建功說：「那是的，就是他們自己想做個風水，也得按規矩來，卦不空開，開盤或是做風水，都得見個利是，否則對他們自己也不利。」又問：「你這裡今天有什麼事兒？」
清華便咕咕呱呱地說起來，今天都哪幾個人過來，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說到三點金便撅著嘴不高興，黃建功跟她說：「那三點金啊，是要人奉承他的，不過這是他的本事，別人也該奉承他。」
清華又說到要發言的秦總，黃建功聽她說完便皺眉，說：「你呀，這次犯了個錯誤，把這秦總給得罪了。」
清華愕然：「我怎麼得罪她了？」
黃建功喝了一杯水，說道：「你這傻丫頭心實，我問你，你當老師當慣了的，是不是把她當你學生訓了？」
清華說：「我也沒有把她當學生訓，只是指出來她哪裡還可以再改進一下。」
黃建功搖著頭說：「傻瓜，這也不行的。你管她講得怎麼樣，只說她講得好就完了。」
清華氣鼓鼓的：「那她明明講得不好么？」
黃建功刮著她的鼻子說：「我問你，你出來這麼長時間，接觸到這麼多人，像吳主任啊，老金啊，包括這些股東，你說說，這些人在外邊做事，最看重的是什麼？」
清華搖頭，黃建功便絮絮叨叨地說道：「他們都要面子，都講究個抬樁，你知道這抬樁是什麼意思吧？像老金，你把他奉承得舒舒服服的，叫他死心塌地地跟你做事，那有什麼不好？你跟他板著一張臉，叫他面子上過不去，兩人一拍兩散，又有什麼好的？這秦總，你把她當你學生訓，叫她在你這裡下不來台、臉上不好看，她心裡能舒服？能不怪你？以後見了你，心裡有根刺，好不好背地裡使個絆子給你，你能知道？這不是吃了暗虧？在外邊做事，最重要就是大家和氣，今天你抬我，明天我抬你，都和和美美的，多好！況且你是要做老闆的，要有這個胸懷和氣度，否則別人為什麼要跟著你呢？這些人都是可以為我所用的，明白不？而且你看出來了么？吳主任和這些股東之間，只怕也些不對付，這對我們也不是壞事兒，但要注意，千萬不能引火上身，叫他們爭鬥倒傷到了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清華默然，垂了頭不說話，黃建功見她不高興，又過來哄她：「好了好了，等我洗個臉，待會兒再講個笑話你聽，保證還叫你樂！」
清華便悻悻地勉強笑出來，兩個人去洗漱，因明天有大事的，因此早早便休息了。
本來明天有事的，清華一遍一遍地想著哪個地方還不到位，哪個環節可能出岔子，真出了差錯要怎麼補救，心裡焦得不行，便翻過來翻過去的睡不著，旁邊黃建功鼾聲都出來了，清華只好黑暗中瞪著眼睛等天亮。
直到窗外都透出白光來，黃建功也醒了，看到清華眼睛紅紅的，便詫異：「怎麼回事？是沒睡好？還是又哭了？」
清華煩躁地說：「沒睡好啦！」
黃建功說：「哦，沒哭就好。趕緊起來洗個臉，我們早點去那兒，準備工作做一做，有時間你再眯一會兒。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怎麼搞得失眠了？這怎麼行呢！」
清華不說話，趕著拿冷水往臉上拍，洗了臉，再擦一點粉底，眉毛眼睛都畫了畫，嘴巴上也塗了口紅，完了對著鏡子左照右照，自己覺得勉強能過得去，這才安下心來。收拾了東西便催著黃建功走，黃建功說時間還早得很，不用這麼緊張的，清華不聽。
好在還沒到上班的點兒，路上車子也不多的，黃建功開得飛快，清華的心情便輕快多了。
快到酒店的時候，清華驚呼一聲，手捂住嘴巴，面如土色的跟黃建功說：「哥哥，糟了！」
黃建功看她的樣子也嚇了一跳，急聲問道：「怎麼？」
清華懊惱地說：「今天參會的會員名單忘在家裡了。」
黃建功一聽，也焦躁地了不得，連聲抱怨：「你看，這怎麼辦呢？越是著急越是出鬼，偏偏是這玩意兒掉了，我早說叫你收拾好再走，非急的不行，現在出事兒了吧？這個點兒，馬上要堵車了，怎麼辦？」
清華氣得臉通紅，聽見黃建功罵她，不敢像平時那樣巧言申辯，只好默然不語。
停了一會兒，黃建功說：「現在還有時間，還是回家拿吧，希望它不堵車。」於是調轉車頭，回去的路上兩個都綳著臉不說話。
到了家裡樓下，清華跑上去拿了東西，立刻衝下來坐進車裡，跟黃建功說：「好了好了，拿到了，快走吧。」
黃建功說：「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忘了，要再忘了不可能再回來的。」
清華頭搖得跟撥浪鼓相似，說：「再沒了，我確定，我們快走，快走。」
黃建功笑了一下，發動車子出發，這時不過7：30而已。路上車子漸漸多起來，清華眼睛盯著窗外，車子一停就急的不停地敲打車身，也不顧手疼。
黃建功反而輕鬆起來，說：「好啦，本來正常上班就行了，你非要提前去，這是老天非要你上班時間才能到那兒，急也沒用的，你別再砸車了啊，把我車都砸壞了！」
清華也說：「真是出鬼，我昨天收拾好了的，今早上就不見了。」又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車窗，叫道：「我想起來了，就是昨天你說想看下，我拿出來給你看，早上就沒有放進去，所以這責任應該是你的才對。」
黃建功說：「好好好，我不跟你爭，今天事情還多，我不想影響你心情。」
清華看他不回應，不能跟他再吵，就不說話了。說著到了珞獅路那段兒，一看到前面長龍一般的車隊，清華又煩操起來，兩腳不停地跺在車子踏腳處。
黃建功倒笑起來：「行啦，我說真的，這是在車裡，你別再亂髮火，自己反省下，這些失誤本來都是可以避免的。」
眼看前面的長龍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清華急得五內如焚、七竅生煙，出的氣兒都帶火，越發臉色不善，又懊惱自己辦事不周，恨不得拿頭往車子上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