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去哪?」簡潔上了車就一直沉默,容岩也不說話只顧著開車,但是這個方向確實不是回家的方向,簡潔忍不住開口。
「吃點東西,我沒有吃晚飯。」容顏很快的回答。
「那你靠邊停車,我自己打車回去。」
「不!還危險。」
「已經不早了。」簡潔又氣又無奈。
容岩看著手腕上的表:「才九點半。」
最後簡潔還是坐在某家店面里,店面裝潢得很好看,簡潔聽說是某位當地的知名明星開的店,聽說那位名人還是某宮廷大廚的傳承人。
服務員端來兩個碗,一碗是牛肉麵,一碗是混沌,容岩先把混沌放移到面前,輕車熟路的把醋倒進去,輕輕的攪了攪便移到簡潔面前,又把牛肉麵移向自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簡潔沒有動面前的混沌,她吃混沌喜歡放醋,很習慣的口味,以前容岩總是說她,可是每次去吃他都幫她倒好醋,他是怕她倒多吃了傷胃。可是一切都變了不是嗎?她的胃現在很脆弱,什麼酸的東西一吃就引起胃痛,她已經把醋戒了。
「快吃!」容岩發現她都沒有動手邊的筷子。
「不餓。」
簡潔這麼說容岩也不再說什麼,只顧著自己吃。
吃完后簡潔隨容岩出了那家店,結果容岩卻一直開著車東逛西逛,簡潔快氣死了。
「你又要去哪?」
「吃飽了消化消化。」
「你這樣消化?」
「難道你要穿成這樣在大街上走。」容岩看了一眼簡潔。
簡潔低頭看了看自己,確實,她這樣在大街上走別人還以為是拍電影呢。
「容岩,你別這樣,沒有必要。」簡潔看著車前的方向說道,他這樣兜兜轉轉不只是因為餓了吃飯。
「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良久容岩才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然後就是沉默。
到了小區,容岩把車停放在停車位上。兩人下了車,簡潔淡淡的開口:
「今晚謝謝你。」
容岩並不理會簡潔刻意的客氣疏遠,兩人走到樓下,簡潔說了聲再見,便轉身走向自己的樓層。
這時容岩卻拉住他的手,她反應著回過頭,昏黃路燈下,簡潔的妝容更具有時代感。容岩認認真真的看著她。今天在宴會上他一進門就看見她了,她沒有見過她這樣的打扮,在他們還在一起的年月里,那時他們年輕,她沒有這樣的美,那時她臉上肉肉的,有點嬰兒肥,總是和品萱嘻嘻哈哈的,活力十足,就像是個小孩子,現在她臉上的肉沒有了,清瘦了不少,今晚她穿得像是繁華舊上海的一朵白玫瑰,清純動人。當陳凱旋把她和蘇偉說成一對的時候他有多生氣,不過算他還有點眼色,把蘇偉和她拆開,還儘力讓簡潔上了他的車。
「你今晚真美。」說著,容岩傾向簡潔,在她額頭上輕*,就像電影里的情節,鏡頭一拉長,要有多情就有多多情。
簡潔沒想到這意料之外的一個吻,竟忘了應該推開他,只是獃獃抬頭看著他。
「晚安。」容岩用手撫簡潔的頭髮。
這一聲晚安把簡潔喚回現實,簡潔掙出被容岩握著的手,慌慌張張頭也不會的跑進公寓。
深夜,簡潔躺在床上卻怎麼也不能入眠,一想到額頭那個吻,她的心就狂跳不已。彷彿容岩溫熱的氣息還在她的額頭停留。
唉!終究是逃不出,可難道就不逃了?那樣的結果只會被再一次深深傷害,簡潔已經傷不起了。
可無論如何,今晚肯定就是一個無眠之夜,對簡潔,對容岩,對孫秀文,還有在晚宴上偷偷把一切收入眼中的李蔚語。
突然想起莫文蔚在一首名為陰天的歌里安放的歌詞,感情說穿了不過一人掙脫的一人去撿。循序不斷。
接下來的日子,簡潔過得沒有太大改變,那晚額頭的一吻已經宣告容岩正式再次*簡潔的世界,有些唐突,卻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同樣帶著幾分唐突,但也是理所當然的是孫修文和簡潔的相處,自那晚宴會那晚后,兩人的相處似乎變得和諧許多,孫修文似乎也不再那麼霸道,更重要的是,他也沒有再以那種強勢的追求者形象出現,只是普通朋友的感覺,這種感覺簡潔也沒有什麼脾氣可發,而兩人這樣的相處也讓彼此覺得很舒服,偶爾一起吃飯似乎也變得理所當然,而且孫修文吃的方面可稱為行家,簡潔隨著品宣也吃過市不少好東西,只是孫修文帶她去的地方簡潔都沒有去過。
例如今晚,又是味覺上的驚喜,簡潔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煲湯。
孫修文看著簡潔迫不及待的一口一口喝湯,卻被燙得直吐舌頭覺得好笑。
「看什麼看,你被燙了舌頭不會這樣啊!」簡潔白了他一眼繼續喝湯,簡潔有時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前不久他們兩個還是鋒芒相對的,現在竟然坐著喝湯。那晚的宴會真的是一個轉折點,後來一群吃飯變成了秦淮、品萱、孫秀文和她四個較熟悉的,最後就是偶爾她和孫修文一起出來吃飯,竟也覺得理所當然就是這樣了,其實除去以前孫修文的霸道、強勢,簡潔覺得他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問題是我不會在湯那麼燙的時候就把它喝下去,燙到自己。」孫修文用筷子挑了一塊藕片放進嘴裡,動作優雅,「可以先吃點別的,又沒有人跟你搶吃的。」
「這是樂趣,這樣吃東西會覺得很快樂。」簡潔小的時候家裡常常出現這樣的情景,媽媽把剛剛做好的菜端上桌,爸爸就帶著她和簡易撲上去搶食,爸爸說,這樣做菜的人看到了會很開心,而吃的人也覺得很開心。
孫修文不再說什麼,因為他贊同簡潔的說法,他家一直都是和爺爺叔伯一起住的,一大家子從來吃飯都是規規矩矩,不能說話,不能偷吃,大人沒有上桌動筷小孩就只能看著,從小養著這樣的習慣,現在大了就更不可能感受了。看著簡潔這樣吃東西,孫修文常常覺得就算只是看著她吃也覺得很開心,有時候甚至想去簡潔生活的家庭看看,感受那種他永遠都不會感受到的快樂。
「你怎麼能找到這個地方?」簡潔吹著湯,不急不慢的問到。孫修文帶她吃飯的地方有的是大飯店,但也有不少「不為人知」的地方,比較今天孫修文開車帶著簡潔七拐八拐的在大街小巷穿梭才到了著,若不是相熟簡潔還以為孫修文是要把她帶去賣了。其實也就是一家普通的小店面,古香古色的桌椅卻為整個店子增色不少,老闆是個矮矮胖胖的廣州人,簡潔覺得他笑起來臉像是肉包子,還是灌湯的,皮薄餡多。孫修文說他煲的湯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