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他不是冷血無情的人

第1014章:他不是冷血無情的人

厲司夜那冰冷至極的話語,讓白羽菲徹底愣住,難怪自己一直沒有辦法聯繫上蘇沫沫原來厲司夜把他困住了。

秦子漾之前也給自己打了無數個電話。

他說這個手術的風險很大,所以他約了不少專家來面診。

現在他們都已經出現在了寧海城,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夠聚攏就不一定了。

而且為了配型成功,他們前期工作都已經做好了。

如果再繼續這樣拖延下去,一切就將前功盡棄。

一想到這一點,白羽菲再也無法隱忍。

她拚命地拍打著座位靠椅:

「司夜,你停車,你停車,你立刻給我停車!我要下車,我不回西班牙!」

見厲司夜沒有任何反應,她轉身就要去拽車門。

可這一拉才發現車門早就已經被反鎖了。

「司夜,你停車好不好?我要下去!我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白羽菲的抗議被厲司夜徹底無視。

他目不斜視,一路往前聲音冰冷:

「不必在這裡白費心機,我說過,你今天必須離開!」

「司夜,我求求你要下車!我不能回西班牙,我必須要待在這裡!」

白羽菲見厲司夜根本也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她心裡一急,按下車窗玻璃作勢就要往外面跳。

「你瘋了!?」

從後視鏡裡面看到這一幕的厲司夜,連忙一腳將車踩了到底。

但是車子還沒來得及停穩,白羽菲就已經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

「啊!」

聽到一陣凄厲的慘叫之後,白羽菲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重重地栽在地上,幾個翻滾之後才停了下來。

厲司夜將剎車踩到了底,車輪和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無比的聲音。

他飛快地從勞斯萊斯幻影上面跑了下來,只見白羽菲整個人趴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腿,一張臉慘白如子,痛得話都說不出來。

她全身上下有不少的擦傷,但是腿上的傷應該是最嚴重的!

不過好在似乎沒有傷到腦袋,現在身上都只是一些皮外傷。

「你!」

厲司夜連忙走了過去看了一下白羽菲的腿,發現上面破了一大塊皮,不停的流著血,而且還紅腫了起來。

「我送你去醫院!」

厲司夜陰沉著一張臉,焦灼地想把白羽菲攙扶起來。

可白羽菲才剛剛起身,整個人突然又跌倒在地,疼得臉色慘白:

「我的腿好疼,好像斷了!」

她的聲音很微弱,有氣無力的!

「該死的!」

厲司夜惱火地低咒了一聲,二話不說,一把打橫將白羽菲抱了起來,飛快的朝著車子那邊走了過去。

這還是白羽菲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厲司夜。

他那張側臉十分完美,就和當年他父親一模一樣。

這是他和他最心愛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呀!

一想到這裡,白羽菲似乎已經忘卻了腿上傳來的劇痛,她忍不住抬起手來,想要去觸碰一下那張幾近完美的俊臉。

可是手還沒有碰到,卻看到厲司夜陰沉著開口了:

「你是故意的?」

白羽菲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回過神來。

此刻的她就好像是做賊的時候被人抓到了,慌張無比的將手收了回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如果你以為用這種手段留在寧海城,我就會接受你的血液捐贈,那你太天真了。」

白羽菲聽了這話就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她強忍著身上的劇痛,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低垂著看著自己的腳尖。

厲司夜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語氣的保留:

「別白費心思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接受。」

說完這話,他拉開車門直接將白羽菲橫放在了汽車後座。

然後自己上了駕駛座,方向盤一轉,直接掉頭朝著市中心開了過去。

整個過程,車子一路狂飆。

厲司夜身上的氣壓也很低,他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向躺在後座的白羽菲。

她臉色慘白,疼的幾乎快要暈過去。

可是在開車的這段時間裡面,她緊咬牙關哼都沒有哼一聲。

眼看著車子,馬上就要到達中心醫院,白羽菲覺得整個身體都快要被冷汗給打濕了。

她虛弱無比的癱倒在車子的後座,只覺得全身越來越冷。

彷彿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前面隱隱約約傳來了厲司夜焦灼的聲音: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白羽菲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目光渙散:

「司夜,你不肯接受是不是因為在擔心我會因此而喪命呢?」

白羽菲說這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的。

厲司夜聽到這話之後,原本緊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收緊,眉頭跟著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不耐煩的開口呵斥:

「你給我閉嘴!」

白羽菲嘴角輕輕一扯:

「司夜,那僅僅只是五成的概率而已。」

其實關於這一點她早就已經猜到了。

厲司夜根本就不是那種血無情的人。

當初就連戰連城對他做出那種事情,他都沒有治他於死地。

正在認真開車的厲司夜突然之間有些惱怒,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也變得有些無法控制:

「我讓你閉嘴!」

他這一聲怒吼聽在白羽菲的耳里卻顯得有點惱羞成怒了。

她慘白的唇微微一彎:

「司夜,你答應我好不好?待會兒到了中心醫院我們直接去動手術!」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勞斯萊斯幻影一個急剎停在了中心醫院的門口。

厲司夜冷著一張臉,一語不發地下了車。

他繞到了車後座,打開車門直接將白羽菲抱了出來,轉身朝著醫院而去。

「司夜!」

白羽菲還打算開口相勸,可這個時候厲司夜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你就這麼想死嗎?」

白羽菲愣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非常非常的柔和:

「換血的事情是將你身上的病毒轉移到我身上來,我活著的概率有五成,最好的結果就是我依舊活著,卻少活二十年,關於這件事情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對不對?」

「其實沒關係的,多活二十年和少活二十年,對我而言根本就無關緊要,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在你父親的身邊,我欠了你三十年,我只能用這個來償還你,雖然我知道這個償還對你而言可能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根本就彌補不了你這三十年以來所承受的痛苦。」

話說到這裡,白羽菲眼眶已經開始微微濕潤。

當初發生那個意外之後,她就天天尋死。

那個男人為了讓她變得安靜,就給她注射了致幻劑。

後來她清醒之後又變得無比痛苦,甚至比以前更加嚴重。

戰連城沒有辦法才繼續給她持續少量的進行注射。

這些年以來,她一直就過的渾渾噩噩的,整個人甚至比死了還要難受。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她寧願早早的去死。

可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甚至開始感謝起那個禽獸當初救下自己的舉動。

至少她活著的話,厲司夜才有機會好好的活下去,繼續他以後的人生。

這也是自己唯一能夠彌補他的了。

厲司夜在聽完這話之後突然沉默了。

沒錯,白羽菲她猜的一點都沒有錯。

他之所以不願意接受她的捐助,就是因為在換血的時候,醫生是把自己體內的病毒過寄到白羽菲的身上。

因為這種新型的病毒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特效藥!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母子兩個人的血型是非常非常罕見的。

如果說半路但凡出現了一點點的問題,白羽菲極有可能會喪命。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她真的能夠僥倖靠著那五成的概率活下來,那也會短壽差不多二十年左右的時間。

厲司夜根本就不知道這樣到底值不值得!

「司夜,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答應我,我跟你保證手術中絕對不會有任何意外出現的!」

白羽菲開口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用最卑微的態度懇求。

這可事到如今,厲司夜依舊沉默不語。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一道身影,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厲司夜!」

冰冷的聲音讓厲司夜停下了腳步。

他抬頭看了過去,只見戰連城就這樣靜靜地站在距離他兩米開外的位置,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開口:

「我跟媽身上留著的是一樣的血,整個過程我會在旁邊,我不會讓她出現任何危險的!」

白羽菲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她怎麼把戰連城給忘記了?

他和厲司夜那可是同母異父的孩子!

「你給我讓開!」

厲司夜的眼神冰冷至極,毫不猶豫的轉身繞開了戰連城,將白羽菲送進了急診室。

「司夜!」

白羽菲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她現在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勸說厲司夜。

這邊厲司夜才剛剛把白羽菲放下,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將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他按下了接聽鍵,聲音明顯顯得有些不太耐煩。

對面很快便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厲司夜先生嗎?我們是幸福里片區的民警,一個叫蘇沫沫的女士,剛剛從陽台上摔下來,現在懸吊在半空中,她現在拒絕消防員的救助,說一定要你到場……」

「該死的!」

厲司夜一聽這話臉色陡然大變。

他低咒了一聲,轉身飛快的朝著外面沖了過去。

白羽菲起身要追,可腳下的木子還沒站穩,腿又疼的不得已跌坐了下來。

戰連城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能讓他這麼著急擔心的事情,除了蘇沫沫之外肯定沒有其他的,有蘇沫沫在,我相信他最後一定會過來動手術的,你就別擔心了。」

白羽菲聽完這話眼眶紅紅的,她低頭看著半跪在自己身邊的護士,小心翼翼地將褲腿剪開。

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司夜,誰也不能阻止我!」

戰連城知道她心意已決,所以並沒有多說。

他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半蹲在她的膝蓋前面:

「放心吧,我不會阻止你,但是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周全。」

十分鐘之後,厲司夜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別墅區的外面。

一路狂奔,他飛快地擠進了看熱鬧的人群之中。

別墅附近的大門早已經被消防人員給撞開,陽台上正站著幾個人。

這會兒蘇沫沫懸在半空中,可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肯配合救援,非要等到厲司夜出現。

在陽台邊吊了有二十來分鐘,蘇沫沫只覺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折斷了。

可是這是唯一能夠把握的好機會,她絕對不能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

反正蘇沫沫她今天已經下定決心了,就算是不擇手段,也一定要讓厲司夜妥協!

這個時候,匆匆趕來的厲司夜看到懸在陽台上的蘇沫沫之後,一顆心直接跳到了喉嚨眼。

他臉色煞白,一路狂奔跑到了樓上。

他才剛剛推開房門,就衝上去一把死死地拽住了蘇沫沫綁在腰上面的床單:

「蘇沫沫,你到底在做什麼?」

因為自己已經在陽台上面吊了一段時間了,再加上昨天晚上消耗了過度的體力,蘇沫沫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她等了很久遠,本以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終於等來了厲司夜。

她抬頭看向了厲司夜,一字一句地說道:

「厲司夜,你不肯去動手術,還把我關在屋裡,看樣子你是已經下定決心了,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也乾脆陪你一起去死好了!反正我一個人活在世上也沒有什麼意思!」

厲司夜的手不敢鬆開分毫,他拚命地搖頭,聲嘶力竭地說道:

「沫沫聽話,你先上來我們再說好不好?」

說著這話,他伸手就要去扯綁在蘇沫沫腰上的被單,想要將她拽上來。

誰知他這個動作立刻就引起了蘇沫沫的反抗。

她的情緒瞬間變得激動,甚至開始揮舞雙手:

「厲司夜你敢!你要是敢強行把我拉上去的話,我現在立刻就鬆了被單,你信不信?」

說著這話,她竟當真去解自己腰上的結。

看到她這個動作,厲司夜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他條件反射地鬆開了雙手,高高舉起:

「我不動,我不動,你別衝動!」

蘇沫沫這會原本就著急,再加上剛才從窗台上掉下來的時候受到了驚嚇。

這個時候看到厲司夜驚慌失措的樣子,眼淚瞬時掉了下來:

「厲司夜你這個大騙子!當初你跟我結婚的時候說要和我白頭偕老不離不棄的呢!可是現在呢?你卻要在這裡活活的等死,你想不想過我的感受,你考慮過老爺子的感受嗎?你想過如果幾個孩子長大之後知道自己沒有爸爸是什麼樣子的感覺嗎?」

厲司夜牙根緊咬,目光里的情緒非常非常的複雜。

在他的心裡深處有兩個巨大的力量正在掙扎,而且勢均力敵。

雖然說白羽菲對他沒有養育之恩,但她的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道德和理智讓他沒有辦法讓母親為了自己短命二十年,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還要冒著一半的生命危險。

關於這一點,蘇沫沫並不知情。

而厲司夜也不知道這些話,他該如何去和蘇沫沫解釋。

厲司夜一咬牙,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裡面幾乎已經帶上了哀求:

「沫沫,你上來,上來之後我給你解釋清楚好不好?你這樣真的很危險,如果真的摔下去了那要怎麼辦呢?」

蘇沫沫看到厲司夜直到這個時候還在猶豫不決,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暗淡了起來:

「既然在你的心裡我和孩子們一點都不重要,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慘淡無比的說完這話之後,蘇沫沫的臉色突然變得無比的灰白,伸手就要去解自己的被單!

耳邊是蘇沫沫那絕望的聲音,厲司夜眼看著綁在她腰間的結一松,腦中唯一一根理智的弦突然綳斷。

他下意識地怒吼出聲:

「我答應你!我去手術,我答應你!只要你上來,我立刻去手術!」

蘇沫沫聽到這話幾乎是喜極而泣,她立刻抬頭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真的嗎?你不許騙我!」

厲司夜用力的點頭,他的手緊緊的抓著被單,絲毫不敢鬆懈:

「真的!我跟你發誓,我絕對不會再騙你了!」

「太好了!」

蘇沫沫一時高興,竟然忘記自己腰上的結已經快要鬆開了。

她雙手一收,原本本纏繞在腰間的被單瞬間回縮。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突然往下墜落。

「沫沫!」

厲司夜看到這一幕幾乎魂飛魄散,他大吼一聲,奮不顧身往前一撲,猛地拽住了被單。

原本站在旁邊的那些消防員眼疾手快,一把撲住了厲司夜的腿。

這個時候厲司夜就跟不要命似地拚命往下滑,直到順著被單一把抓住了蘇沫沫的胳膊!

「老公,我好怕!」

雖然說這棟樓只有三層高,但是因為是獨棟的小別墅,所以每一層的層高都非常高,就相當於平時的五樓了。

如果就這樣摔下去的話,的確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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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琉璃顧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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