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十年後大清必亡中堂這又是何苦三

「地道呀！中堂大人，這紅燒獅子頭和鹽水鴨都做的非常地道，要是，您不說，我還以為是，出自我南京城的名廚之手那！」趙烈文是地地道的淮南人，此刻，趙烈文倒是不吝惜溢美之詞稱讚起，曾國藩的廚師來了。

「我這廚師，最開始只不過是我湘軍的一個打雜的，但是，為人足智多謀，而且非常的勤奮好學，最重要的是，悟性極高，我若沒有看錯，若不做我曾國藩的廚師，考科舉最低也可到一省的舉人。」曾國藩深深吸了口氣，視乎這句話說完，心中倒是起了一些波瀾一般。當然了，別人都知道，曾國藩戰功赫赫，而且，權傾朝野，但是，這些都是戰場上拼殺出來，實際上，曾國藩從未考取過功名，這就是他深吸一口氣的原因。坐在旁邊的趙烈文當然是知道個一清二楚。

「喔！那為何？」趙烈文聽了曾國藩的話，倒是，對這位做菜的廚子感興趣了起來。不禁打聽到。

「時過境遷，我倒不妨和惠甫聊聊，當年，惠甫未到我軍中，這湘軍的大小事務，我基本上都是親力親為，力求做到身先士卒，直到有一次，我和五百親兵到長江沿岸駐防，沒想到，『長毛賊』夜襲我中軍大營，我帶著五百親兵，蒼茫迎戰，但是，很快『長毛賊』的主力得知了消息，對我這五百來人形成了，包圍之勢，知道我當時，怎麼和我手底下的親兵說的么？」曾國藩面不改色，一瞬間，激起了當年的回憶，但是，此刻，卻是穩如泰山般的談笑自若。

「中堂大人，當時，和這五百親兵說道『殺了自己，將頭顱獻給『長毛賊』的頭領，定能受到封賞』。後來，這五百將士，拚死抵抗，衝出『長毛賊』的多重封鎖，五百人泅渡長江，到達北岸，他們中的大部分將士，後來，成為了『湘軍』的將軍和大將，現在也是我大清國的中流砥柱。」趙烈文雖然沒趕上那次營救曾國藩的戰鬥，但是，後來加入湘軍之後，很多將領都以能和曾國藩那次同生共死為榮。在趙烈文的面前誇耀過。

「一點錯也沒有，但是，你知道，我是以什麼形式，發起的突圍行動么？」曾國藩，看到趙烈文對自己的行動頗為了解，倒是，來了興緻，反問道。

趙烈文，見自己的中堂大人，今天興緻這麼濃，不由得，端起一杯酒來，一仰脖子，便是，滿飲一杯。

「我聽，軍中的許多將領說過，那次遇襲，在最後的突圍前，我湘軍眾將士已經有兩天沒喝水沒吃飯了。但是，忽然敵軍陣營中，飄來了油炸臭豆腐的味道，還有，煮肉的味道，我湘軍五百將士，頓時坐不住了，有的本想投降的將士，聽到中堂說道，搶過來咱們吃，就是一番惡戰，五百猛士，以一敵百，打的敵軍大敗虧輸，但是，很多將領不理解的是，衝進敵軍陣營之後並沒有找到，臭豆腐和煮好的肉，但是有一些乾糧是真的，吃飽了，才游過的長江。」趙烈文開始回憶起，當年，那些和他交好的將領的陳述，

「都對，其實，當時就是我命令我這廚師，跑到營帳外的密林里，生火做飯的，我說事成之後，就不要回到我湘軍陣營中，就算回來了，我也要殺了他，不能讓人知道主帥，竟然用這樣的小伎倆欺瞞手下的眾將領，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令我改變了主意。」曾國藩倒是娓娓道來。

「他救過？中堂大人？」趙烈文瞬間便是，猜到了，發生了什麼。

「沒錯，那次泅渡，我斷後，帶著二十死士，沒想到，最後竟被『長毛賊』的小船追了上來，在我真的認為，自己徹底要葬身在滾滾的長江水之中時，他出現了！把我救上小船，一直逃回了江北，從那以後，廚師有將軍的待遇，但是，只能做個廚師，來保衛我的安全。」曾國藩說著，有些動情，也是，自己倒了一杯酒，滿飲一杯。

「中堂，仁厚」趙烈文跟著曾國藩，也是倒了一杯，接著曾國藩的話茬說道，其實，按照曾國藩之前的說法，一點不為過，給你小子布置的任務，就是幹完了別回來，你回來我必須殺了你，不能讓軍中的人知道，中堂竟然使小手段。即使，你真的回來了，那也是，殺無赦，可是曾國藩，並沒有那麼做，為了保密，還是把這廚師，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再說，給了一個廚師，一個火頭軍，你就是真的，就算你是曾國藩的火頭軍，你出去和別人胡說八道去。也沒人會信一個廚師的話呀。曾國藩算是老謀深算的了。更何況，這個廚師，像曾國藩所說悟性極高，根本不會做這樣自掘墳墓的事情。

兩人，又喝了兩杯酒，曾國藩，指了指桌子上的一道菜，微笑道「惠甫呀！知道你淮南人，吃不慣我湘菜，不過，這道剁椒魚頭，你一定要嘗嘗。非常的有代表性呀！」

「是中堂大人，惠普我聽人說過，剁椒魚頭的出處，可以追溯到雍正爺年間，黃先宗因文忌「文字獄」而出逃。路上途經湖南的一個小鄉村，借住在一個貧苦的農戶家。農夫從池塘中捕回一條胖頭魚，農婦便用來做菜款待黃宗憲。魚洗凈后，魚肉放鹽煮湯，再用自家產的辣椒剁碎后與魚頭同蒸，不想黃宗憲吃了覺得非常鮮美，無法忘懷。事平回家后，便讓家廚將這道菜加以改良，於是便有了今天的「剁椒魚頭」，並成為湘菜蒸菜的代表。」趙烈文對於湘菜沒啥了解，甚至說，自己其實不喜歡吃，但是，聽別人說過，曾國藩每次宴請自己心腹的時候，都會上這道剁椒魚頭，當然了，作為曾國藩的心腹幕僚，這麼長時間以來，和曾國藩在一起吃飯的次數並不少，可是，真正像今天這樣，把酒言歡，甚至說，推心置腹的聊上兩句的，還是基本沒機會的，但是，今天曾國藩，拿出來剁椒魚頭，這也證明自己在曾國煩的心目中的地位，也是，極高的。

那麼，趙烈文的高見，更是要和曾國藩，說道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