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容閎歸來（五）

曾國藩和李鴻章，叫來了侍從，換上了長袍馬褂，去掉了頂戴花翎，這一下，就變的和兩個漢族鄉紳一般，其實，整個兩千年的古代中國，就是，地主和有名望的鄉紳在管理，這個古老的國家。中國有句古話『皇權不下縣』，說的就是，官府根本不管縣以下的事情，基本都是，這些鄉紳在統治，而鄉紳大部分，都是有名望的官僚，退休之後回到自己的家鄉，才會被人視為鄉紳。曾國藩和李鴻章倒不是裝蒜，偏偏要不穿頂戴花翎，非要穿什麼長袍馬褂，而是，他倆算準了，這京城來的爺，肯定沒穿官服，既然這樣，那自己就更不能穿了。

穿過一條街，就到了對面的百姓飯莊。一進屋兩個人，就看到了一個四場大開的格局，最神的是，這地方沒有雅間，清一色的方桌長凳，真的名副其實的百姓飯莊。而且，這裡面竟然有一些個不討人喜歡的聞到，曾國藩和李鴻章一進入百姓飯莊，上來迎接的是一個掌柜模樣的人，再一看整件飯莊裡面，竟然變得鴉雀無聲，視乎，這兩個人走錯了飯店，對面的醉仙樓才應該是這兩位到的地方。

「呦！二位爺，稀客稀客。」掌柜的一臉堆笑，便是迎了上來。但是，他站在百姓飯莊的門口，看了醉仙樓一早上了，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目的，讓得這位掌柜的，始終堅守自己的崗位，但是，只見，總督衙門親兵包圍了醉仙樓，沒見一個人走出來，直到這兩位爺，從醉仙樓裡面走出來，整整一個上午。

「掌柜的，咱們這飯店，有沒有…..」李鴻章知道自己學生的身份，先是，搶先曾國藩說道，但是，當他環顧一周，便是看到，角落裡有幾個穿著背心的大漢，明顯是自己的認識的。

「在這那。」角落的那張桌子，有人站了起來，高聲的喊道。本來鴉雀無聲的百姓飯莊，看到，這兩個老鄉紳竟然是來找，和自己穿著打扮一樣的幾個大漢，立馬又是吵雜了起來。

「王爺，吉….」曾李二人走到近前，就想對正中間的那個人，行跪拜大禮。結果卻是，話說一半，便是，被兩個隨行的大漢給扶了起來。

「二位中堂大人，微服私訪，王爺說了不拘禮節。」兩個隨行的大漢，在曾李二人耳邊輕語道。

「下官明白」二人異口同聲道。

「子城，少荃，坐這邊」說話的人正是王爺，這位王爺，外國人稱為『鬼子六』，清朝十二家********之一。道光帝第六子，愛新覺羅?奕訢，咸豐帝同父異母兄弟，生母為孝靜成皇后博爾濟吉特氏，道光帝遺詔封「恭親王」。

「『六爺』，子城沒能盡地主之誼，子城有罪」曾國藩知道奕?是個不拘禮節的人，但是，在這種地方吃飯，曾國藩再看看桌上的幾道素菜，和幾杯薄酒，曾國藩心裡開始，有了深深的愧疚感，在怎麼說，奕?也是軍機處『總領班大臣』，換句話說，全國的『首輔』，正坐在這穿著大背心，盤著腿坐在長凳上，和自己喝酒那，而且，自己還是這兩江最大的管理者。這場景，換做別人，早就嚇尿了，找死一般。順便說一句，曾國藩，初名叫子城。

「哈哈，子城笑話『六爺』是不是，能這麼坐著，我也是頭一遭，不過，還挺自在。」奕?說的是實話，在深宮之中長大，從小受的是就是各種的皇家教育，基本上，沒有機會這麼自在的坐著吃飯聊天，今天嘗試了一回，以後再穿上朝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機會了，像今天這樣了。

「我從京里出來，特意跑了趟湖北，把『張香帥』一同帶到南京來，今天，咱們算是聚齊了，我就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和三位國之棟樑，說一說。」奕?接著說道。

「孝達，見過，二位中堂大人。」張之洞謙遜地說道，張之洞算是那個時代，漢族文臣有才華的代表，一手好字，一手好文章。堪稱天下絕唱。但是，曾國藩是漢族文臣的領袖，仁義禮智信的集合，儒家思想的高峰，尊敬自然，李鴻章雖然同僚一場，張之洞知道，李鴻章的所作所為，堪稱，殺伐果決無敵天下。光是『長毛賊』殺降一件事，就不知道，有多少言官御史想要了李鴻章的性命，但是，再看看李鴻章今天，不還是活得好好的么，可見，鐵血宰相，也是清庭樂見其成的。如果說，張之洞對曾國藩，是又敬又愛的話，那麼，對於李鴻章就是，又怕又敬。那麼，張之洞和這二人謙遜，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子城，少荃，『六爺』我決定中興大清，為我大清開萬世太平，你們兩個還有『張香帥』都是我大清的股肱之臣，這次我個人的想法，匯總成一句話，就是『師夷制夷』。這些年來，北京被攻佔過，天津衛被攻佔過好多次，洋人欺負我大清，都打到家門口了，說實話，洋人『六爺』沒怕過，但是，『六爺』必須對得起我大清的列祖列宗，對的起先皇的養育之恩。還有，前些年的『長毛賊』，一幫流寇也能搶佔我大清半壁河山，要不是，子城和少荃的毀家紓難，可能，我大清，國將不國。看看這破敗的河山，再看看那些，侵略過我們的人『洋人』，學習他們，治理他們，才是上上策」奕?說到後來，有些動情，曾國藩管理兩江，是這個國家的『錢袋子』，張之洞管理武漢，六省通衢，是這個國家漕運的根本，李鴻章殺伐果決名滿天下，『殺降』的時候令人髮指，震懾天下，鐵腕手段，更是，全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三個人坐在一起，再有奕?在朝廷裡面斡旋，整件事情鐵定能成。

「屬下願為『六爺』效犬馬之勞。」曾國藩，李鴻章，張之洞，三人異口同聲。這三人都是明白人中的明白人。好傢夥，『鬼子六』都這麼說了，反應慢點這好事兒豈不是要找死一般。

「恩」這個時候，『六爺』奕?，的表情恢復了上位者的威嚴，雖然，只是，穿了一件大背心子，但是，那種氣勢一起來，也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句『恩』也才是，三個漢族名臣，也都是，感到一陣膽寒。

這就是，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