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京中第一惡霸女
「不……不……不算過分。」
譚氏今兒算是開眼了,她讀得是四書五經,遵得是三從四德,這還是生平第一次瞧見這般訓斥自個兒丈夫的悍婦,白家嫡女的惡名她早就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如此悍婦,著實委屈了她的寶貝兒子。
她眼淚巴巴地望著自家老爺,一個勁兒地使著眼色,那眼睛眨得,堪比左眼青光眼,是右眼白內障的。
溫國公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為了不爭氣的兒子,還是為了彪悍的兒媳:「好了!既然兒媳已經慷慨成全,便尋個黃道吉日為父親自上門提親也好給足白家顏面。」
不就是納個妾嘛,還要國公爺親自上門提親?!
其中的這點子門道,就算是個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
譚氏急忙拉住了白木深的手,組織起了平生所學的所有文采,儘可能的誇讚兒媳:「我兒心懷大度,若非你的成全,只怕此事也不能全了咱們兩家的顏面,只不過,如此著實委屈了你。」
說著說著,這位演技高超的婆母竟還掉起了金豆子來。
白木深不得不感嘆,這位在大宅院里混跡半生的首席大夫人,真是演技之高,變化之快,她生平所見,也就只有青霞和曼玉能與之一決高下了。
原本只打算看看熱鬧,誰曾想自個兒還當一把最佳女配角。
回了攬月居,白木深心窩裡越發堵得慌。
女配就女配吧,但咱結局也得是好的,她不求運勢紅又紫,只求壽命粗又長,左思右想,她一口氣幹掉了一個大肘子。
「秀巧……」瞧著收拾碗盤的秀巧,白木深將兩隻眼睛眨得像是發電機似的:「能和我說說,我是個啥樣人嗎?」
「四奶奶,您是個啥樣人,難道您自個兒不清楚嗎?」
白木深頭疼,這個丫鬟到底是誰給她選的,成天拉自個兒擋槍當炮灰,「啪嗒」她將手中茶盞用力擲在了桌案上,眉梢一挑,沉聲道:「讓你說你就說!」
秀巧驚著了,忙不迭地就要下跪:「四奶奶,您當然是心比天高,貌比花俏,性格溫婉,那個……那個……」她有點忘詞了,努力地想了半晌才接著道:「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嗯……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還有……還有……」
這話說的,白木深自個兒都聽不下去了。
拜託,就算是你糊弄鬼也得專業點不是。
白木深闔了闔眸:「說實話!」
秀巧倏地一哆嗦,顫顫巍巍地抬眸,一副不敢言語的樣子。
白木深嘆了一口氣,聲音柔了幾分,像是誆騙小孩兒的拍花子誘導秀巧說下去:「你說來便是,若有冒犯之處,我不怪罪你。」
「四奶奶,這可是您說的,那奴婢就卻之不恭了。」
秀巧緩緩地站了起來,抖了抖裙擺上的灰兒,露胳膊挽袖子,侃侃而談:「奴婢雖是國公府的家生子,但打幼時便聽過關於四奶奶的傳聞,說您嘴稜角分明,鼻樑有力,眉黑而細,眼厲而長,是典型的克夫克子克父母的面相。」
開弓沒有回頭箭,秀巧的話匣子打開了,卻怎地也收不住了:「您出生時白夫人就因難產而亡,兩歲時用熱水燙傷了您的乳娘,四歲時推白家大爺下河,七歲時將白二爺吊起來抽,十歲時白老爺續弦您就滿院子追著打,十一歲時您就正式開始欺男霸女了,不是今兒打斷了這家哥兒的腿,就是明兒划花了那家姐兒的臉,京城裡都傳四奶奶是第一的惡霸女,哦對了,他們還說……」
白木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大吼一聲:「夠了!」她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朝著秀巧擺了擺手,氣若遊絲地道:「信息量有點太大了,我需要消化消化,要不今兒咱們就先到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