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兵部練兵場 下

天色一亮，小空喚起小姐，白素睡眼惺忪，小空熟練的給小姐梳洗，換上紅色騎馬服，白素精神清醒過來一看銅鏡中的自己，嗯，這小空的手可真靈巧，頭上的髮髻精緻俏麗而不累贅，正好符合今天的出行。一行三人來到前廳，不一會，白銘牽著棗紅馬過來了，「妹妹今日比我還早，那就早點出發吧！」「大哥，怎麼我們家只有一匹馬嗎？」白素奇怪大哥只牽出一匹馬。白銘輕笑：「呵，呵，不是這樣，兵部軍馬多的是，並不需要帶馬去，大哥騎馬只是代步，我們一匹馬就夠了，來，上來。」白素借著大哥的手勁，輕鬆地上馬坐在前面。白銘執了韁繩，拔轉馬頭，白素對小空說：「記得我交待的事。」兩個丫鬟應下，目送少爺小姐騎馬揚鞭而去。

白銘騎了半個時辰的馬，緩緩減速下馬，白素看看周圍，白銘解釋道：「前面幾步路就是練兵場，我們吃過早點步行就可以了。」兩人進了餐點鋪子，小二熱絡地牽過馬系在一旁的木樁上，這餐點鋪子的位置特別，附近沒有民居，來往大都是士兵和兵部有關的人。小二端上稀飯和饅頭，還有一碟牛肉醬，白素一看忍不住笑了：兩個忒大的饅頭和缽大的海碗盛著稀飯。小二不好意思的撓著頭，這麼俏麗嬌美的小姐這食物確實拿不出手，這些食物是專門給士兵準備的，就算是兵部的官老爺，都曾經在軍隊待過，也能吃下這食物。白素兄妹倆匆匆用過早點，牽了馬兒步行向兵部訓練場而來。

白銘熟門熟路地先去馬廄給白素挑了一匹白色健壯的母馬，初學者不宜騎烈馬。倆人騎馬奔向練兵操場的練靶場地，白銘拿弓箭，箭矢，離靶位五十步試著遠射了兩箭。一箭正中紅心，一箭稍偏，本就不能百發百中，這樣的成績也在意料之中。白銘環著白素小巧的身子幫白素矯正射箭的姿勢，講解用勁的技巧。白銘講解細緻又準確，白素默記於心。

白素拉開弓弦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眼睛微眯，放，箭矢疾若流星，篤的一聲，正中靶心。白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初學者的身手嗎？莫說初學者沒這準頭，就算有這眼力，一般女子也沒這力量，箭還沒中靶，就無力地掉落。白素又射了兩箭，箭箭中紅心，白銘忍不住為妹妹叫了一聲「好！」「好什麼好？射中的不過是死靶，移動的你還射得中嗎？」一個渾厚的聲音不協調的響起。

一行三人向練靶場走來，白銘附在妹妹耳邊說：「兵部侍郎邢將軍，寧王，小寧王。」白素瞭然，凝神細看，先行的是一個紫膛臉，著官袍，身形魁梧的五旬老者，剛剛出言的就是他。隨後是著錦袍，系玉帶，儀錶非俗的中年男子，最後是華衣錦服，面如冠玉，年約十六七歲的翩翩美少年。

白銘上前給三人行禮，心裡暗暗叫苦：這邢將軍在戰場上是猛將，力大無比。現在任兵部侍郎，這兩年邊境安寧，沒有戰事，邢將軍懷念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日子，硬是不讓人稱官職「邢侍郎」而呼「邢將軍」。見到年輕後輩忍不住諷刺其花拳繡腿，不堪一擊，狠狠打擊羞辱，美其名曰「指點後輩」。兵部的年輕人無不害怕，偏又是頂頭上司，避無可避。今日撞見，只怕免不了一頓羞辱。

白素嘴角勾起，寧王是吧？白府與你的仇怨，今日就算不能報，我白素要讓你難堪！

想到這裡，對寧王和小寧王視若未見，徑直上前對邢將軍行禮，誇張地說：「邢將軍好，小女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英明神武，小女佩服！」邢將軍聽了白素的讚美，看著這麼嬌媚的小女娃一臉崇拜的仰視自己，刻薄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邢將軍放低聲音，耐心的對白素說：「射箭的靶心在戰場上，就是移動的敵人和戰馬，練習時不能只射死靶，這箭術在戰場上沒有作用，本將軍講過多次，唉，這些年輕人沒有一個能做到。」白銘見邢將軍輕言細語地解釋，吃驚地張大眼睛，往日脾氣暴躁又嘴巴刻薄的邢將軍今日莫不是吃錯藥了，真是不敢相信！

「喔，活靶子是吧，邢將軍本領高強，自然是不差！那…那這位寧王也會嗎？」白素裝著一副天真無知的樣子，又不忘拍邢將軍的馬屁，邢將軍十分受用，滿意地點頭道：「寧王也上過戰場，立有戰功，射活靶子當然會！」「真的嗎？我可不信，要不，小女斗膽請寧王與小女比試一番，請邢將軍指點可好？」白素又對邢將軍說。難得有年輕後輩請教箭術，邢將軍也不管寧王願不願意，就概然應允。

白銘向妹妹使眼色，意思是別惹事，白素給哥哥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時，練兵場三三兩兩來了不少人，見這邊擺開比試的架勢，還有飛靶，雖然刻薄的邢將軍在場，眾人還是好奇心驅使圍攏觀看。寧王怪邢將軍多事，但是又不能拂了情面，再說還有觀眾呢，退卻自然不妥。寧王一撩衣袍，拉弓，蓄勢待發，一士兵丟飛靶，寧王放箭，正中飛靶，圍觀者一片掌聲。寧王暗想：「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今日本王你一個教訓。」飛靶不斷飛起，寧王十中**，也算了得，圍觀者欽佩不已。

輪到白素上前，圍觀者感到意外，這寧王怎麼與一小女娃比試，這還有懸念嗎？白素前世練的是槍法，跟師兄學的是『飛針術』，都與射擊有關而且練的是移動的目標，所以，活靶不是什麼難題。當下不理眾人眼光，拉弓，射中飛靶，隨著飛靶不斷飛起，箭矢唰唰的射出，竟無一落空。圍觀者一片嘩然，這是哪家小姐竟有如此本事，以前從未見過。

邢將軍激動的連聲說好，也不顧一旁尊貴的寧王的顏面。寧王臉色難看，忍住怒氣問道：「這是哪家小姐，竟有如此本事。」邢將軍光顧高興，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白銘上前解惑：「小妹不知進退，衝撞王爺，請王爺恕罪！」「原來是白副將之妹，真是令人欣慰！」邢將軍露出難得的笑容。

「白副將，哪家的？」寧王依舊不解，身為高高在上的王爺，當然不識一個小小的副將。

「白提督的長子。」邢將軍回答。「什麼？那，那這位豈不是…白青展的女兒。」寧王怒氣的臉轉為震驚，寧王雖說想與白府聯姻，只是出於無奈，對這白素毫無意向。今日一見，不但長得如花似玉，且本領高強。這白素無論如何要成為自己的兒媳！這麼一想，那失去的顏面，也無所謂了，反正是自家人。寧王自欺欺人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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