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粉紅色的回憶（3）

有一次，數學老師讓楊最把卷子拿給沈彩榆，在她的班裡大喊：「沈彩榆」。

沈彩榆走向前，羞答答的接過卷子。

楊最吃驚道，「你就是沈彩榆？」

沈彩榆點點頭說「謝謝！」

沈彩榆的數學成績在他們班上算比較好，全國數學競賽的時候，陳鋒給了她一套試題集，讓她好好研究。正好那時，楊最把收好的數學作業拿個陳鋒批改。

沈彩榆回身見到楊最，緊張的連試題集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

陳鋒笑，「楊最，你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楊最也只是笑，「說明我氣場大！」

沈彩榆知道他說的只是玩笑話，可她聽起來，還是會怦然心動，彎腰去拿試題集。

還是楊最手快，先拿到，錯愕，「競賽試題？」

陳鋒只是隨口一說，「嗯，讓彩榆看看，她沒有受過正規訓練，了解一下還是好的！」

楊最也只是笑笑，「老師您偏心呀，這麼重要的寶貝就只給她！」

陳鋒打趣，「吃醋了？」

楊最仰起頭，「有點！」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沈彩榆才覺得他們也有調皮的一面。陳鋒不用說，為人師表，當然是一臉嚴肅，上課的時候可以說是不拘言笑。而楊最，雖然經常跟殷展平他們嬉笑慣了，他也有他穩重的一面，從來不像林海濤一樣，追追打打。

陳鋒收住笑臉，正經道，「彩榆，有什麼地方不懂的，也可以問問楊最，兩人互相切磋，才能進步！」

楊最也不客氣起來，學武俠片的大俠，抱拳相握，「承讓，承讓！」

沈彩榆被他這動作給逗樂了，也顧不得害羞，笑道，「請賜教！」

回教室的路上，楊最告訴沈彩榆，奧數也是有竅門的，多做多練，數學也就那麼幾個數字而已，百變不離其中，掌握規律，自然手到擒來。

沈彩榆發覺，雖然他就在身旁，是那麼的近，而他卻是那麼的耀眼，而自己是那麼的卑微，不免憂鬱起來。

楊最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她不高興，到了自己的教室門口，訕訕的說「再見」。

沈彩榆知道楊最只是客氣的答應會幫自己答疑而已，也沒有真的去找他討教，只是一個人埋頭苦讀而已。遇到看不懂的地方，有幾次想去問他的衝動，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她的奧數成績，最後還是不上不下，沒有讓老師刮目相看，也沒讓老師失望。雖然進入了複賽，成績依舊平平。而楊最在那次比賽中，得了全市第三名。

初二的時候，分快慢班，在地理上，沈彩榆和楊最的距離又拉近了一大步。不用再面對教室前面的那堵牆，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他坐在前排。也可以發現他的一些小動作，比如，上課的時候很喜歡轉筆，還有上英語課的時候會搖搖晃晃點頭，其實在偷懶睡覺。他站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很從容，背書的時候語速驚人，他都背完了，她只聽懂了前面的一句話。寫在黑板上的答題字跡很書法，當然她也有看過他寫的作業，殷展平周末的時候基本是玩，沒來得急做作業，經常拿他的抄。

沈彩榆坐殷展平旁邊，見他奮筆疾書的抄，好奇的瞥了一眼，只聽到殷展平笑，「怎麼樣？比你的好吧？不是我吹，楊最的書法在學校里可是數一數二的！」

沈彩榆不免覺得好笑，「又不是你寫的好！」

殷展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哥們有出息，做兄弟的也沾光！」

「嘚瑟，想著沾光，不如自己發光發亮，殷展平，不是我說你，盜取別人的勞動成果不覺得慚愧嗎？」

殷展平寫完最後一個字，扔掉筆，舒展筋骨道，「這叫資源共享！」

沈彩榆冷笑道，「考試的時候也能共享？不是我說你，少玩一個小時，不就能寫完？學到的東西才是自己的！」

殷展平不與她爭辯，收起作業本，飛奔楊最身邊，搭著他的肩膀，「兄弟，大恩不言謝！」還得意的給沈彩榆使眼色。

楊最順著他的眼神看向沈彩榆，沈彩榆立刻心跳不止，臉紅的低下頭，隨便抓起一本書，豎立著看。

楊最雖然覺得奇怪，也不去管她，對著殷展平說，「下不為例！」

殷展平只是狡黠的笑笑，「一定一定！」這個下一次，是個無限期。

就是在同一個班級里，沈彩榆還是很少跟楊最說話，只有偶爾的時候，她去上廁所，他來找殷展平玩，會坐在她的位置上。就是這樣，她也是很小心的等到上課了，才回自己的位置。

好友吳越菲發現了她的怪異，「彩榆，你怎麼了？整天緊張兮兮的？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沈彩榆當然不敢告訴好友，現在的年紀也不適合談論這樣的話題，只能搪塞道，「沒呀，最近的英語成績不好，好頭疼！」

現在是上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吳越菲和沈彩榆都坐在雙桿上，搖晃著腿，「也是，初二的英語變化太大，單詞量多了，語法又複雜，我現在看到拼起來的abc，就像天文！」

沈彩榆突然想起來，「越菲，你這次的英語測驗……」

吳越菲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難，難於上青天！我現在也體會到黃泫然的恐懼了，不是不想學，而是學了還是不會，都害怕了！」

沈彩榆安慰道，「其實，我也差不多！」

吳越菲看向籃球場的某一處，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你跟我不一樣，你的理科成績那麼好，就算是英語平平，還是能夠考到好高中，我呢？沒有一科成績可以拿出來見人的！」

沈彩榆還想說，沒關係，我會幫你的，卻聽吳越菲道，「不說傷心的事了，彩榆，你跟林承彬，還有聯繫嗎？」

林承彬，這個名字聽起來多麼遙遠呀，連最初的諾言都會改變，還有什麼不會改變的呢？

吳越菲見沈彩榆臉上浮起悲傷之色，也就明白了，「彩榆，那個，我知道林承彬他……」

沈彩榆打斷，「越菲，我們好好的，就可以了，其他的，我都不想知道！」

吳越菲知道好友固執起來，就難改變，只能嘆口氣，「要是我們永遠不長大該多好呀！」

沈彩榆甩了下馬尾，跳下雙桿，「集合了，我們回去吧！」只有她知道，一滴淚還是滑下了眼角。

吳越菲也跳了下來，挽著她的手臂，笑，「好吧！我們一起走！」

一起走，沈彩榆當時覺得這個三個字，很讓人放心，可是後來才知道，這三個字，是多麼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