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挫骨揚灰

早晨的陽光照射進了屋子，夏苒欣揉了揉睡眼朦朧的雙眼，打著赤腳下床找水喝。昨晚上不管她怎麼不介意，還是隱約有聽到不遠處的房間傳來一陣陣讓人窒息的聲音。「顧翼城，你的體力真的不是蓋的。」

「顧孜澤，我要請一天假！原因你應該猜到了！」夏苒欣的目光有些暗淡，今天她特意穿了一件有些素雅的衣裳，沒有之前那麼張揚。一身潔白的裝扮下，讓她看起來格外像剛剛從大學出來的學生。

在電話那頭的顧孜澤嘴角不自覺向下撇了撇，「批了。」大概是知道薛封在她心裡的地位，所以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她早點回去。

顧氏總裁辦公室，顧翼城根本就沒有心思辦公，皺著眉頭想著自己昨晚那麼大的動靜她不可能還裝作不知道，最起碼早上起來也會諷刺幾句吧。

「Boss，這個錄音機要不要扔了……」桉那著一個錄音機走了進來。昨晚他可是無比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除了不可思議還是不可思議！

「扔了。」顧翼城看都沒看之間回答道。「記得把裡面的東西刪除掉！」

也不知道桉是按錯了故意的，盡然打開了錄音機的開關，一段在專業人士聽來的合成錄音。

「啊……輕點……」呻吟聲伴隨著一陣陣男人低沉的喘息。

聽得顧翼城這個始作俑者都有些不自在。「扔了！」

老樹屋是一家很特別的咖啡廳，點了兩杯焦糖瑪奇朵，是薛封最愛喝的咖啡。夏苒欣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咖啡慢慢變涼后，才掏出一本筆記本寫下來這些日子裡的點點滴滴。

「薛封，你還好嗎……」夏苒欣飛快的在本子上寫著，訴說著她的思念。之前兩人約定每年的這個天，都要來到一間咖啡廳坐一坐，只是這次，是他們夢開始的地方！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原本還想一個人去吃飯的夏苒欣接到了來自顧翼城的電話。

「如果十分鐘你不出現在我的面前，後果自負！」

一句簡單的話，還沒等夏苒欣說完，電話那頭就掛了。「顧翼城，你是不是有病，你沒有告訴我你在哪，我又怎麼去找你！」她的心裡突然湧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她害怕有什麼事情發生。

但是她還是沒有在十分鐘之內趕到，當她出現在顧氏門口的時候，顧翼城手裡提著一個東西準備離開。

「你要幹什麼，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從外形上看，怎麼都像是薛封的骨灰盒，只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顧翼城將手裡的東西扔進後座，大大方方的承認道：「當然是薛封的骨灰，你不是說很喜歡他嗎？」說著他的眼神落在後座的位置，一臉惋惜的模樣轉頭看著夏苒欣，「可惜了，以後你再也沒有這個念想了。」說完再也不願意搭理夏苒欣，一個轉身上了車。

「顧翼城，你瘋了！」眼看著車子就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夏苒欣什麼都顧不上攔下一輛的士，從包里掏出一千塊錢扔給司機。「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式都必須幫我追上那輛車！」

顧翼城不知道是在故意等著夏苒欣，還是他真的是個良好市民，不在市區里超速。一直不緊不慢的開著，直到停在一處懸崖邊。

懸崖是由一個護欄作為一個並不安全的屏障坐落在山崖的邊緣，山與山之間的雲霧繚繞，讓人看不見崖底。顧翼城一手拿著骨灰盒，一手慢慢的打開骨灰盒的蓋子。臉上盡顯難以言說的嘲諷，像是在嘲笑自己，也像是在諷刺別人。

「夏苒欣，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放不下呢？」看著她無比緊張的模樣，他嫉妒，瘋狂的嫉妒。自己愛了五年的女人，任由她私奔，任由她跟別的男人廝混了五年，可是他還是瘋狂的愛著。可是現在偏偏那個男人都死了，她還是放不下！

「顧翼城，我們有什麼話不可以好好說呢？」夏苒欣緊張的看著那懸在半空中的骨灰盒，深怕他會『一不小心』給掉入懸崖。「你說什麼，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答應你。」

「夏苒欣你這張嘴可真會說。」顧翼城緩慢的從盒子中抓出一把骨灰揚在空中。「每天想著我家裡竟然放著這麼一個東西，我睡不著怎麼樣？對於我害怕的東西，我都會把它挫骨揚灰的。」

濕潤的風帶著一絲水汽捲起所有的骨灰，洋洋洒洒的帶向了遠方。「薛封……」夏苒欣哭了，那是撕心裂肺的痛，痛的幾乎無法呼吸。「顧翼城，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不原諒就不原諒，這對我重要嗎？」顧翼城絲毫不在意她的質問，手再次抓起一把骨灰撒在空中。

夏苒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準備上前去搶過骨灰的，哪知道顧翼城根本沒有拿穩，她一不小心就將整個骨灰盒都推入了崖底。

「看，這不關我的事。」顧翼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像是在表示自己其實很無辜的樣子。「夏苒欣，沒了這個，你的念想是不是也該斷了？」

然而夏苒欣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眼睛死死地盯著雲海，看著灰塵慢慢地飛上天空。

腦中全是骨灰盒掉下的那一幕，白色的粉末紛紛揚揚，像是一場初雪，冰冷了她的心，有什麼順著臉頰滑下。

天邊的雲朵似乎幻化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她像是喃喃自語的，又像是在跟顧翼城說。「你看，薛封在對我笑。」夏苒欣指著天空露出一抹微笑。

「夏苒欣，你是不是瘋了？」說真的，這一刻顧翼城真的是有些心慌了，他害怕夏苒欣會受到刺激，可是他不願意每天都面對著一個心裡沒有自己的女人。「夏苒欣，只要你說愛我，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夏苒欣還是沒有聽到，她的眼神開始慢慢地變得沒有光澤，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再也沒有了生命。

顧翼城終於開始慌了，快速將夏苒欣帶回別墅，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這事情到底是不是做錯了！趁著紅綠燈的空隙，他給桉打了一個電話。「把龍靈接到別墅！」

明明才幾分鐘，顧翼城都感覺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好不容易等空靈出來，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龍靈，她怎麼樣了？」說著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此時的她已經封閉了自己，你是不是讓她受了什麼刺激？」龍靈直言不諱的問道，見顧翼城的臉色變了變，他也隱隱知道了一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嘆道：「有時候男人也要拿得起放得下，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永遠都不要想著面子。」

顧翼城看著打了鎮定劑而昏睡過去的夏苒欣，臉色陰沉如水，略微點了點頭，似乎是默認了他的話。

「好了，只要她想通了，就沒事了。」龍靈無奈搖頭，知道他心中肯定還有跨不過的坎，也不便再多說，敲了敲有些酸痛的肩膀無奈的繼續說道：「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