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張章殺奔徐州
曹**與陶謙結下殺父之仇,要舉大軍踏平徐州。這邊曹**正整軍備馬磨刀霍霍,朱鉉的特使恰在此時到來,曹**感激之餘還是感激,激動得無以言表。
半個月後,朱鉉親率鯤鵬騎、驃騎營等部隊抵達鄄城,曹**親自出城相迎,牽來牛羊、美酒無數犒勞朱鉉部下。這幾年,曹**在兗州發展的不錯,在荀彧等人的輔佐下,他已將兗州治理的民富物豐,曹**也儼然成為實力僅次於袁紹的北方諸侯。
「兄弟,我正要復仇陶謙,你就及時趕來了,為兄實在不知該如何感激你?」曹**說的聲情並茂,第一次,朱鉉看見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這個堅韌不拔的漢子,龍坑兵變時,數千部下離散奔逃,他沒有哭反而還縱聲大笑起來;虎牢關下為徐榮大敗,十萬部眾分崩離析,換來的卻是曹**沉默寡言,當人們都以為他意志消沉了,一支馳騁天下的虎豹部隊卻橫空出世。現今,正當他春風得意時,朱鉉在他眼中看到了悲傷,這一刻,朱鉉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曹**。
「曹公,令尊之事我已聽聞,唉;;;請節哀!」朱鉉不知如何向曹**表達關切之情,本就不善言辭,現今更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曹**不聽則已,聽到朱鉉提起父親,登時鋼牙錯咬,兩邊腮幫不時鼓起,顯然**中無比憤怒,極力剋制著說道:「不節哀,何以復仇!」
朱鉉驚訝的看著曹**,此時此刻的曹**一掃悲憤神情,眼中滿含怒火,已是幾乎要吃人的樣子。
「哦;;這;;;我必助曹公復仇,還請曹公稍息雷霆之怒。」不知道為什麼,也可能是與曹**相處的熟了,朱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仔細想想,卻又說不出來是什麼?
「有兄弟幫忙,此次必然勢如破竹直取下邳。哼,十日之後我便**人馬,用一人的首級祭旗后,出征!」曹**桀笑著,神情更加可怖。
朱鉉心內一凜,自古以來都是以牛羊豬的首級祭天,祈禱出征之師旗開得勝大勝而歸,曹**卻要用人頭祭旗,奇怪,難道是;;;?心中起疑,便問道:「曹公是否已抓獲行兇的惡徒,那可真是令尊在天有靈!」
「哼,不曾抓到!不過;;;;此人與兇徒無異,正是用來祭旗最好。」曹**的回答實在令人難以捉**,朱鉉也不好追問,只能私下裡再打探。
朱鉉與曹**交談一番,少不了又入城酒宴應酬,而後辭出與手下兵馬駐紮於城外。朱鉉回營后將曹**要用活人祭旗的事告知劉曄等人,都猜不透是何人會令曹**如此痛恨?朱鉉便命馬文成派人入城秘密打探。還未打聽得清楚,張邈和陳宮來拜訪朱鉉,三人寒暄一番,陳宮便挑明來意。朱鉉聽了,才解開了心中疑惑。
事情的起因還是曹**喪父。曹嵩橫死,做兒子的曹**自然是憤怒無比,偏偏這個時候,有一人竟然拿這件事取笑曹**。
此人名叫邊讓,乃陳留郡名士,少年時就很有才名,當時的大文學家蔡邕很看重他,多次在人前誇獎邊讓的文采,何進也曾召他為從事,當時只有二十多歲。所謂少年得志,難免輕狂。他不但文採好,口才更是了得,常常在賓客滿堂之時,只聽他一人滔滔不絕。這樣的人其實根本不足以成文學大家,但是就是有人很推崇他,尤其是兗州的名士都以他為榮。
曹**署理兗州,多次請他出來相助,邊讓不但不答應,還經常說些難聽的話揶揄曹**。有人告訴曹**,邊讓諷刺他只是個出身宦官家庭、遊手好閒的無賴,曹**的脾**豈能一笑了之?為收兗州人心,曹**只能對他一忍再忍。
曹嵩遇害,百餘車財物被劫掠,整個兗州、徐州無不聞之變色,有哀嘆的,有同情的,有唾罵的,但邊讓的舉止卻是驚世駭俗,竟然在大宴賓客時,酩酊大醉之下胡言亂語,振振有詞的說道:「早知今日被搶,還不如先前就將這些民脂民膏分給大家,至不濟送給曹**做軍餉也好,白忙活了一世,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當時滿座的賓客之中,豈能沒有曹**親近之人?更何況,邊讓這麼說也確實缺德。於是這句大實話,很快的就傳到了曹**耳朵里。曹**正怒意騰騰無處發泄,當即將邊讓打入死牢。
邊讓生就一張臭嘴,確實早晚死在那張嘴上,但還是有人要保他,而且來頭都不小,最有名望的就屬張邈和陳宮了。張邈跟曹**從小玩到大,曹**出征之時,都是將家眷送到張邈處才放心。陳宮更是直接幫助曹**接管了兗州,使曹**不必再四處顛沛流離。
朱鉉到達兗州時,曹**和張邈、陳宮等人正鬧得不可開交,曹**說什麼都要殺了邊讓『替父報仇』。張邈、陳宮雖知邊讓理虧,但敬他是位名士,力保邊讓不死。二人見朱鉉來到鄄城,便心存了一絲希望。朱鉉與曹**共同起兵,與曹**可謂生死之交,也許曹**會買朱鉉的面子。朱鉉推卻不過去,便與張邈、陳宮一起去為邊讓求情,其實他心裡也很不喜歡邊讓這樣的狂生,但畢竟也是一條人命,更何況曹**明顯是在拿邊讓出氣,若不在此時勸止,恐怕曹**會變得更加暴虐。
曹**見三人同來,還未等他們開口,就已知來意,乾脆就叫朱鉉給評評理。朱鉉心想:「邊讓說的倒是實話,可是人家畢竟死了父親,這個時候這麼取笑人,也太過分了。」遂說:「曹公不必太生氣,不過一個沒有口德的狂生而已。儒家最講孝道,邊讓不講人倫,應誅心為上,因為一句話而殺名士,於您不利!」
一旁的張邈、陳宮聽朱鉉說得頭頭是道,既貶侮了邊讓為曹**出氣,還不忘替此公說句好話留他一命,也忙隨聲附和道:「朱將軍講的有道理,曹公三思而行,切不可寒了兗州名士的心。」
曹**哪裡聽得進去,獰笑著盯著陳宮說道:「我正要發兵為父報仇,此次朱老弟前來相助,實在是感謝不已。發兵之時,我就用邊讓的人頭祭旗,以慰先父在天之靈!」為何曹**獨對陳宮說這狠話?那也在情理之中。朱鉉乃貴客,當然不好不尊重他,張邈更是如曹**的兄長一般,只好對著陳宮這位下屬發狠。
朱鉉對曹**之言很不以為是,那邊讓與你又無殺父之仇,用人家的人頭告慰自己的亡父,簡直是無理取鬧。本有心再勸,但曹**秉**一貫如此,決定的事情便如離弦之箭,根本勸其無法回頭。唉,邊讓啊邊讓,我情也講了,曹**不肯罷休,只能怨你自己沒口德,撞到曹**手裡是沒活命的道理了。
張邈坐在那裡默默的看著曹**,心中也有自己的盤算。勸曹**不殺邊讓為虛,主要是想看看自己在曹**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是否還像以前那樣敬重自己?張邈因為袁紹利用自己逼死了韓馥,與袁紹逐漸疏遠,後來呂布逃離袁紹去投奔張揚,在陳留碰到張邈,二人攀談甚久,袁紹知道后,派人質問張邈有何企圖?又暗地裡讓人找過曹**,叫曹**除掉張邈。張邈如何能不心驚?一直擔心曹**真的對自己下手,所以此番就利用這個機會,試探一下曹**。
陳宮卻是真心要救邊讓,怎奈曹**此刻失去理智,誰的面子也不給,執意要殺邊讓,陳宮知道這次邊讓必死,但仇恨的火苗已在**中燃起。
公元193年三月,春意漸暖,曹**殺邊讓祭旗,鮮血灑滿出征的大纛旌旗。十萬大軍白衣素裹,遠遠望去如茫茫白雪鋪蓋大地,彷彿要扼殺春天的生機一般。曹**也是白盔白甲,身後豎著兩面幡旗,同樣雪白的布面垂下,上書兩行大字,右邊是『報仇』,左面是『雪恨』,迎著春天的微風輕輕飄動,。曹**令手下諸軍摘掉紅纓,全軍殺氣騰騰奔向徐州,只留下荀彧、程昱和夏侯惇鎮守鄄城、濮陽。
朱鉉部下都是精銳,自是被派為先鋒。曹**命他率軍攻打駐紮在小沛東面廣威縣城的曹豹,于禁、朱靈率領三千兵士押運糧草輜重隨朱鉉一起,由小沛沿泗水南下彭城。曹**自己則以曹仁為先鋒,攻打陶謙部將呂由,然後直取彭城與朱鉉會合。攻下彭城,就可直取下邳,將陶謙包圍在那裡。
朱鉉與劉曄、辛毗等人謀划,.手機看小說訪問.1|6||.ò先幫曹**打下邳,而後就向曹**提議由自己去取廣陵,曹**向東進攻東海和琅琊。
計議妥當后,派出馬文成率部進至廣威城外三十里,修營紮寨等待大軍前來。曹豹見馬文成兵少,就提兵來戰。誰知探馬營將士們據守營寨,並不出戰,只以弓弩**擊,連續擊退曹豹軍的數次進攻。
曹豹不愧是個『草包』,見馬文成守在營寨中不敢出戰,棄了廣威不守,一味猛攻馬文成軍營。待得朱鉉大軍一到,牽招、趙融、閻行、管亥四將一起衝鋒,曹豹如何抵擋得住鯤鵬騎和驃騎營?大敗之餘逃回廣威,跑至半路正遇上廣威的守軍,詢問間才知,廣威已被朱鉉親自率軍奪了。曹豹又驚又懼,只得引軍退守小沛,朱鉉遂進軍包圍小沛。
朱鉉包圍了小沛,在城外紮起連營來,召集主將中軍大帳議事。
「諸位,奪下小沛,我等便可沿泗水一直南下,與曹公的部隊會師彭城了。都說說,該怎麼攻打對面的小沛城?」
「將軍,我願率人攻城,請將軍應允!」
請命的人是誰?正是公孫瓚舊部、朱鉉新近招降之人,田豫。
田豫被俘后,一直不肯投降,甚至絕食,要朱鉉要麼殺了他,要麼放他走,直到公孫瓚被殺的消息傳來,劉曄等人才勸降田豫。
今日見他主動請命,朱鉉心中自是高興。田豫用兵頗有章法,無論是公孫瓚還是朱鉉,都對他賞識有加,當下欣然應允,派田豫帶著于禁和朱靈二人所部三千人攻打小沛城。
這小沛縣城,來歷可不得了,此地正是大漢龍興之地,漢高祖劉邦的故里,後來更是在此處起事,號稱沛公是也。歷朝歷代的漢室皇帝自然對此處甚為看重,常督令州郡修繕城池,城外挖有三丈寬的護城河,規模直比州府,小小的沛縣城可謂固若金湯。
田豫和于禁、朱靈率領著步卒三面攻城,接連數日不能告破,小沛城在翻滾的狼煙和血雨腥風中巍然屹立,使城下的朱鉉等人望之興嘆。情急之下,朱鉉又派牽招、管亥領著鯤鵬騎以弓弩相助,每次眼看就能攻入小沛城內,曹豹軍卻又拚死抵住,田豫軍再不能前進半步。如此這樣又攻了數日,田豫軍漸漸沒有了起先的銳氣,曹豹軍的士氣倒是不斷高漲。
田豫正要組織人挖地道,前來查看情況的劉曄將他攔住,「我軍要迅速拿下小沛,而後直抵彭城。挖掘地道費時費力,若被對方察覺很容易失敗,還是另覓良策。」
「那乾脆棄了此處不攻,直接揮師南下就是!」田豫也不知是說的氣話,還是另有所思。
田豫此言極有道理,小沛不過徐州北面的一座孤城,城內的曹豹軍又無戰力,何必非要攻破小沛?這個疑問不止田豫,牽招、于禁等人也甚是納悶。
其實出征之前,曹**早已對朱鉉交代明白,小沛城必須掌握在曹軍手中。唯有奪取小沛,兗州的糧草才能源源不斷從泗水運往彭城,若是從陸路押運,不但費時更易被敵軍偷襲,這次不同以往,曹**可是挺進對方縱深作戰。看來曹**雖是變得**情暴虐,打起仗來,腦子還算清醒。只可惜,他是一時清醒,一時糊塗,此乃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