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長個教訓
凌素鳶轉身同車夫交代了幾句，就帶著墨玉幾人進了珍寶齋的門，殊不知她的背影被一人死死的盯住了。
「這人……好生眼熟。」凌洳仙咬牙切齒道。
她摸了摸帶著面紗下的臉，那天被打的痛感讓她記憶猶新。
今日她本想去買些綢緞，好帶回府做幾件新衣，未成想這路才走到一半，就遇到了昨日讓她受了不少屈辱的賤人。
見那身白衣踏進了珍寶齋的門，凌洳仙冷笑一聲，帶著身邊的丫鬟跟了進去。
「掌柜的，白玉簪子擺放在哪兒？」
凌素鳶見掌柜指了個方向，就往那邊走去。她大致一看，便看上一支鏤金梅花簪，正伸出手想拿起來看看，另一雙素手搶在了她前面。
「這簪子可有些別緻。」
凌素鳶聞聲望去，眸色沉了沉，看來是昨天的教訓還沒能讓她長記性。
卻見凌洳仙挑釁般地看向她，「別緻好看的小東西，可不是誰都配戴的。」她隨手將簪子放到托盤上，轉頭認真地看起首飾來。
凌素鳶聽得好笑，她低頭打量著擺放在台上的幾套耳飾，好似看中了一對白玉耳環，多打量了幾眼，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被人搶了去。
她抿了抿嘴，抬眸看去，不出所料，正是凌如仙。
後者嘖嘖稱讚，「這對白玉毫無瑕疵，如玉，幫我拿著，一會捎帶著一起買了。」
墨玉正想開口，卻看見主子輕輕搖了搖頭，只能把這口氣憋了回去。
凌素鳶擺了擺手，「掌柜的，我想要素雅些的步搖，價格隨意。」
那掌柜精明的眼睛眨了眨，細細打量了一番凌素鳶，憑著多年識人的眼色，斷定她不是普通人家，這才翻箱倒櫃起來，不一會台上就出現了大大小小几十個盒子
凌素鳶點頭，不一會就從中挑出了七八個精緻的錦盒放到一旁。她似乎有些糾結著不知道選哪樣，黛眉微蹙沉思。
凌洳仙又怎會給機會讓她買到稱心如意的東西？她撇了撇嘴角，示意丫鬟上去把這幾個錦盒全部拿了下來挨個查看。
「怎麼，凌小姐全都喜歡？」凌素鳶終於開了口，口氣卻帶這些玩味。她搖了搖頭，「罷了，我再看看吧。」
說著，卻邁了步子往珍寶齋裡面走去，剛才似乎有聽人說，再往裡面些的飾品，似乎更貴重。
餘光瞥到凌洳仙果真跟了過來，她滿意地勾了勾唇角，直走到轉角，才開始挑揀起飾品來。
凌洳仙眼尖，一看她駐足時間略長，就立刻把她看中的飾品拿走，循環往複了四五次后，凌洳仙突然收了手。
「怎麼不搶了？」凌素鳶訝異地看著她，似乎對她大度相讓的舉動十分不理解。
此時的凌洳仙心頭都在滴血，前些天她的八萬兩完完全全地打了水漂，今兒個手裡拿著的這堆首飾又沒一件便宜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她死死地盯著凌素鳶，反口譏諷道，「你看這麼多，不還是一件都買不起么，本小姐這是買到了稱心如意的。」
她不屑地看著凌素鳶，「這一身的窮酸氣，連像樣的腰佩都沒有，真是可憐見。」
凌素鳶卻輕笑了一聲，「十萬兩的酒樓我都買了下來，這點首飾還能難倒我不成？」她話音剛落，卻聽見了一陣鬨笑聲。
「這鏤金雕花的工藝，整個京城裡也不過兩家能雕飾得出來，而其中又以翡翠鏤金最為昂貴，三幾隻簪子，比你那酒樓不知道昂貴多少倍。」一個女子剛一說完，大家便附和了起來。
凌洳仙別了別碎發，望著凌素鳶，語氣有些幸災樂禍，「連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出來買首飾？」
「真是有眼無珠，竟然還有這麼些不識貨的人，不過萬把兩銀子而已，真是難登大雅之堂。」稍稍豐滿的女子拿扇掩面，卻難掩她臉上的鄙夷。
凌素鳶撇了撇嘴，不作太多反應，只心底輕聲道，萬把兩銀子？我要凌洳仙吐出來的，可不只是萬把兩銀子這麼簡單的事。
「罷了。」見身旁的人要動手，凌素鳶擺了擺手，輕聲阻止，說著她輕笑一聲，「不過今兒個我開心，不逛了，回府。」
她將一旁沒被搶走的雙跳脫拿起，命人去付了銀子后，朝凌洳仙打了個招呼，「我其實只喜歡這對鐲子，其他的凌小姐看上了就買下吧。」
沒等凌洳仙回答，她轉身就走，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留下。
凌洳仙啞然，身後的女眷卻七嘴八舌起來，「買不起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真是丟人。」
「就是，哪像洳仙啊，這些都能買下來。」
心裡本來就一團亂的凌洳仙被她們七嘴八舌的聲音一吵，頭都疼了。
她怒斥一聲，「都給我閉嘴！」那煩人的聲音才消停下去。
凌洳仙攥緊了手，尖銳的指甲扎得手心生疼，好一會才清點自己搶下的飾品。
但檯子上邊的首飾多得讓人有些咂舌，凌洳仙的唇瓣都要被自己咬爛了。
她憤然回頭看向門口，正好看見那一襲白衣上了馬車。
她暗暗記住了那馬車帘子上的字樣，臉色都有些陰沉。
「小姐？」怯生生的叫聲把她叫回神來，凌洳仙一記眼刀飛過去，那丫鬟即刻安靜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出。
身邊的女眷們也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凌洳仙轉頭看向笑得殷切的掌柜，眼神有些游移不定。
她悄悄掂了掂腰間的銀袋，最後咬緊了牙，「都給我包起來送到凌府，明兒個會有人來給銀兩。」
「給您湊個整，八萬兩銀子。」掌柜的笑眯眯地比了個數。
凌洳仙心口一疼，幾乎是從牙縫裡別出來擠出一個字，「行。」
當晚，凌洳仙摔爛了好幾個茶杯。
她面色難看地坐在軟椅上，腦海里不斷浮現出今天在珍寶齋受到的委屈。
「給我找到今天下午那輛馬車，看看是誰家的，敢給我使絆子，真是活膩了！」凌洳仙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目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