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點鳳求凰
司馬恆帶著李白一直到了一家名叫「望江樓」的酒樓才停下,只見望江樓由三個樓閣前後相連組成,高檐勾角,彩鳳瑞獸雕鏤,紅木桌椅留香,靠窗處可看到煙波縹緲的環城湖,景色怡人,頗是奢華。
司馬恆剛到,店小二便飛快迎來,滿臉堆笑,「司馬公子,你來了,廂房有請,廂房有請。」說罷,便在前面帶路,把司馬恆與李白領進了一間幽雅的廂房。
廂房裡青紗擋門,字畫上牆,四面皆是雕花雕鳳的紅木板,邊上擺有盆景花卉,房中擺一張大圓檀木八仙桌,邊上是八張紫檀圓凳,桌上放著酒壺酒杯。
剛一落座,店掌柜已進得房間,滿臉堆笑說道:「司馬公子,今天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
司馬恆笑了笑,招呼掌柜道:「掌柜,我今天結交了新朋友,你給我來幾個好菜,至於酒,當然是我最愛的劍南燒春。」
「好的,好的,兩位公子稍等,好酒好菜馬上就來。」說罷,掌柜就退了出去,準備酒菜。
不一會,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就擺在了兩人面前,有醉翁李子雞,蜜餞糖醋骨,清蒸大河鯉,爆香水牛肉,還有紅燒香豬蹄。特別是那一壇陳釀劍南燒春,一打開壇口,已是滿屋酒香。
李白清修三年,哪有見過如此佳肴,加上昨晚到現在只是三個饅頭下肚,早已是飢腸轆轆,所以也顧不上什麼禮儀,稍稍跟司馬恆打聲招呼就狼吞虎咽起來。
司馬恆倒也不介意,不斷地給李白倒著酒,自己只是小吃了幾口菜。
不消一會功夫,桌上的菜已讓李白掃了個精光,擦擦嘴角的菜汁,李白把一杯酒一喝而盡,然後對司馬恆抱拳說道:「司馬兄,李白這次失禮了,這家酒樓做的菜實在是太好吃,等我考上武秀才,要請司馬兄來這再吃一頓。」
司馬恆哈哈一笑,把酒一喝而盡,「李白,你就這麼肯定你能考上武秀才?」
李白接過酒壺,幫司馬恆倒上一杯,說道:「司馬兄,你這朋友夠豪爽,我也不瞞你說,不要說考上武秀才,就是武林盟主,只要假以時日,我也有信心當得上!」
「武林盟主?李白,你是不是喝醉了,開始說胡話?」司馬恆又給李白倒了一杯酒。
李白一喝而盡,「喝醉?司馬兄,不怕你笑話,我三歲開始喝酒,十三歲已是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李白你真有如此利害?」
「司馬兄,修道之人從不說大話。」
「好,我相信你,但你為何如此有信心明天可以以一敵五?」司馬恆放下了酒杯。
李白也放下了酒杯,壓低聲音說道:「因為我悟出了凌雲踏!」
司馬恆一聽,驚叫道:「凌雲踏?太上老君的凌雲踏?」
「正是!」
司馬恆不敢相信,問道:「傳說太上老君的凌雲踏可以上天入地,是真的嗎?」
李白有點不好意思,「司馬兄,其實我只是悟出了凌雲踏的第一層,勉強可以走上空中,至於怎麼下來還沒學會呢?。」
司馬恆一聽,驚奇之餘有點感慨道:「也是,既然是天技,自然是不易掌握。」
李白聽司馬恆這樣說,似乎是頗有感觸,便問道:「司馬兄,聽你語氣,好像很有同感,難道你也是遇到天技而有所惑?」
司馬恆倒了一杯酒,一喝而盡,抬頭看著窗外縹緲的環城湖,幽幽說道:「李白,不瞞你說,我司馬家也有天技,但九百年來除了祖上司馬相如外,就沒有人能突破天技的第一層,就算是第一層,也沒有人完全練成。而我這個第三十八代孫,更是練了十五年也只是練到第一層的兩成之境,真是愧對祖上。」
「司馬相如的天技?不就是『鳳凰撞』嗎?」李白問道。
司馬恆扭過頭來,「你也知道『鳳凰撞』?」
李白點點頭說道:「我曾聽師傅提過司馬相如前輩的鳳凰撞,而且他的《鳳求凰》我之前曾拜讀多遍,詩里詩外的愛情都令我感動不已。」
李白一提到《鳳求凰》,司馬恆變得激動起來,「就是這《鳳求凰》,它裡面藏有鳳凰撞的玄機,但我司馬家後人幾百年都沒參透,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後人的鳳凰撞能突破第一層。」說完,司馬恆悲憤地吟誦起來:
(鳳求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吟誦完畢,司馬恆閉眼沉思,良久,他睜開眼睛,苦笑道:「還是沒感覺,什麼也悟不到!」
李白見狀,給司馬恆倒了一杯酒,說道:「司馬兄,天技要有天緣才能悟出,急不來,我跟隨師傅修練三年,終得四字真言:清靜無為。這四字你不妨好好體會一下,說不定能幫你悟出天技。」
「清靜無為?」司馬恆不由得念叨著。
說來神奇,一念叨出這四個字,司馬恆心裡忽然泛起一道漣漪,緩緩地衝擊著自己那顆燥動的心。「清靜無為!清靜無為……」司馬恆不由得又反覆念叨了幾次,每念叨一次,心裡就泛起一道漣漪,一次,一道,一次,一道……很快,他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思緒開始神遊太虛,而在形神虛幻之際,司馬恆忽然對《鳳求凰》有了別樣的感覺。
「這四個字太神奇了!」司馬恆興奮起來。「李白,多謝你貴言相贈!」
李白擺擺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相反,司馬兄,『鳳凰撞』出自《鳳求凰》這麼大的秘密,你這樣坦承相告,不怕我偷學司馬家的天技嗎?」
司馬恆呵呵一笑:「不怕,我祖上用意念封印了鳳凰撞,不是司馬家後代是練不成鳳凰撞的,除非是用邪道派的煉丹方式,把我司馬家懂天技的後人用邪法煉製,但那樣做也只能得到被煉製者五成的天技。」
「哦,沒想到司馬相如前輩還懂封印這絕技!」李白感嘆道。
「對了,司馬兄,你現在是否還住在司馬相如前輩的故居中?」
「正是,司馬家故居祖輩相傳,只是有所修葺,從未搬離。你為何如此一問?」
李白表情肅穆,「我向來仰慕司馬相如前輩這種文學大家,一直想到前輩的故居走走,以懷前輩。」
「這還不簡單,我家離這不遠,走,到我府上再喝個痛快!」
「好,那有勞司馬兄帶路。」
兩人出得酒樓,走過幾條街道,來到了一處大宅之前,只見大宅門前有十級青石階梯,兩頭石獅立於大門之前,兩處青磚白瓦的樓台分立兩旁,中間是碩大的杉木大門,大門上有一金漆牌匾,上寫「司馬府第」四字。
門口有兩家丁把守。
兩家丁看到司馬恆回來,連忙迎了上來,道:「少主回來了?」
司馬恆應諾一聲便領著李白進了府第。
司馬府是三弄四合結構,青磚白瓦,綠樹成蔭,富麗之餘盡顯幽雅。府內傭人、家丁不少,此時已全在院內列隊恭迎。
司馬恆揮手讓他們離去,然後親自陪同李白四處參觀。
當夜,兩人又秉燭夜談,從詩詞談到武功,從武秀才談到武林盟主,從修道之理談到縱橫之術,大有相逢恨晚之感。
李白還從道家的角度給司馬恆分析了一遍《鳳求凰》,司馬恆如醍醐灌頂,連忙趁勢修鍊,竟在一夜之間,完全練成了鳳凰撞的第一層:鳳凰盾甲。。